給台海和平一點機會
文/旺報言論部
美國國防部向國會提交年度《中國軍力報告》,花了很大篇幅列舉大陸對台軍事行動的可能選項,包括海空封鎖、有限度武力行動、飛彈空襲及登陸占領等。這類報告早已汗牛充棟,一點都不新鮮。軍方評估對手戰力與戰法是為所應為,台灣軍方自然也應該做好「備戰」工作,但政治家應該思考的是如何「避戰」。遺憾的是,民進黨政府只想買武器、延長兵役,準備打仗,卻不思考如何「避戰」?
消除台灣人的恐共症
倒是美國在台協會(AIT)處長孫曉雅日前舉行記者會,談及剛結束的九合一選舉,國民黨主打「票投國民黨,兩岸無戰場」,遭民進黨指責是「放棄國防、對中國輸誠」時指出,避免戰爭是所有決策者的共同責任,所有人都應該全力避免像烏俄戰爭這類憾事發生。以孫曉雅的職務,應代表美國對兩岸問題的基本原則是「不要爆發戰爭」。
《中國軍力報告》詳述大陸2021年全年度軍事發展及對外作為,其中對台部分,指大陸自2020年開始擴大對台外交、經濟、政治及軍事等多層面施壓,在台海周邊展現實力,頻繁進行奪島演習。報告中所想定的大陸攻台行動選項,與今年8月大陸對台圍島軍演模式若合符節。
自兩年前開始,美國軍方不斷警告台海戰爭風險正在升高,政治人物顯然認同軍方判斷,思考方向卻完全不同。拜登總統多次強烈表達「保衛」台灣的決心,國務卿布林肯、國防部長奧斯汀多次與大陸會談,均強調台海和平與穩定的重要。拜習歷經多次視訊與電話會談後,11月在印尼峇里島面對面會談,雙方關係的「護欄」終於成形。習近平所說的「台灣問題是中國核心利益中的核心」,成為大陸對美國畫好的「紅線」。
「核心利益中的核心」代表大陸把「處理好台灣問題」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旨在告訴美國政府、其他干涉勢力及台灣政府,大陸為了維護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反對台獨分裂和國際干預等,將不惜一切代價,甚至寧可現代化建設進程晚一些、「兩步走」的對台總體方略安排可以推遲一些、大陸部分地區和領域的重大建設和發展也可以緩一緩,也絕不忽視台灣主權遭到侵蝕。
大陸把台灣問題視為「核心利益中的核心」,但習近平在中共二十大的報告中,還是宣示和平統一方針不變。他宣稱的「不放棄對台使用武力」,是一種防衛型的宣示,不是「武統」的先兆,美軍將領與高層不斷宣揚2027年是大陸「武統年」,並不符合習近平的旨意。
李文忠的暮鼓晨鐘
兩岸「避戰」,最好的方法是像美中在拜習會之後,隨即開展政治、經濟、軍事的對話。其中尤以美中防長奧斯汀與魏鳳和11月22日在柬埔寨會晤以後,兩國將努力恢復軍事交流,以及恢復與建立多種管道的軍事溝通,管理兩國日增的戰略競爭,防止潛在衝突的發生和危機管控等。
兩岸無法像美中一樣建立官方軍事溝通管道,但可以建立可信賴的溝通管道,甚至開放式的建立2軌或2.5軌對話。沒有信心機制的建立,就別談建構軍事互信機制了。這是在大陸對台進行圍島式軍演之後,兩岸可以重回傳統軍事互信機制的內涵找尋「避戰」的方法。
兩岸幾十年來的長期競爭下,台灣人民內心「恐共症」遲遲無法消除,使「抗中牌」一直是選舉操作選民情緒的關鍵因素,儘管今年九合一選舉各方認定「抗中牌」並未發生效用,但不代表未來就不會再發酵。因此,大陸如何在「惠台措施」之餘,在台灣人民心中建立新形象,讓台灣人不再害怕大陸,是大陸需要努力之處。
台灣尋求「避戰」,除了不挑釁大陸之外,綠營如何約束網軍、側翼不再妖魔化大陸,讓兩岸能夠和平共處,這不僅是台灣的主流民意,也是台灣尋求「避戰」所需跨越的第一步。當然,更重要的是,民進黨不接受九二共識,那麼,如何與大陸發展維繫兩岸和平的新共識,是不可推諉的責任。退輔會副主委李文忠呼籲民進黨政治人物「給和平一點機會」,是黨內難得的暮鼓晨鐘,希望蔡英文、蘇貞昌能聽見。
(本文為旺報社評,主筆/王崑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