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侯長坤》西方思維正在撕裂世界 一個全球南方的思考

文/侯長坤

西方思維的選邊

2024年4月13日，伊朗伊斯蘭革命衛隊對以色列發動飛彈和無人機襲擊，世界重要國家都對伊朗的襲擊表示譴責了，中國也對「當前事態升級深表關切」。 中國的態度引起的重要國家的關注，西方國家如同既往一樣，期待中國對中東局勢表態、表明立場。

雖然中國也對中東局勢的最新變化作出了回應，此前，伊朗支援的葉門胡塞武裝在紅海針對國際航運的襲擊，中國認為，「這一輪形勢升級是加薩衝突外溢的最新表現。」中國呼籲落實聯合國安理會要求以色列和哈瑪斯在加薩實現停火的第2728號決議，「儘快平息加薩衝突。 」但是西方國家更多的想讓中國也對伊朗的襲擊表達譴責，同時也因為中國不對伊朗表達譴責而譴責中國。

表態、撐腰、選邊這類態度和行為，實際上是一種西方思維，無益於事態的緩和與危機的解決，反而會進一步撕裂整個世界。 對比而言，一旦世界出現某些熱點問題，西方國家便會表態、撐腰、選邊，類似的拉幫結派行為比比皆是。 例如，中國與菲律賓在有爭議的南海水域發生一系列的海上衝突，使緊張局勢升高。 因應南海局勢，美國便一直在深化與包括菲律賓在內的地區盟友的防務合作。 上周，拜登政府再次向菲律賓保證其堅定的防衛承諾。 美日菲領導人並在華盛頓舉行了三方峰會，聯合對中國在南海的行為表示「嚴重關切」，指責中國在南海「危險和破壞穩定」的行為。 中國外交部對此嚴詞批評，稱美日菲三方峰會是「搞封閉排他的小圈子」。

西方思維撕裂世界

撕裂世界更為直接的表現在西方思維對世界的重新劃分。 從學者到官員，西方思維對世界的分割日益明顯。 一是「全球南方」、「全球東方」等詞彙的出現，一是芬蘭前總理亞歷山大•斯圖布提出未來世界秩序將由「全球西方」、「全球南方」、「全球東方」構成，明確賦予「全球東方」概念以政治內涵。 二是美國著名學者約翰•伊肯伯里認為，受俄烏衝突影響，當今世界已朝著由「全球西方」、「全球東方」和「全球南方」組成的「三個世界」方向發展，「全球東方」概念由此染上了強烈的地緣政治色彩。

西方思維對世界的劃分是以區分敵我的冷戰思維、現實主義思維，不利於世界和平與和諧。 更為廣泛的，「全球東方」讓人想起了本世紀初美國小布希政府提出的所謂「邪惡軸心」論。 同時，五角大樓官員長期以來一直試圖將中國和俄羅斯描繪成截然不同的國家，美國印太司令部司令、海軍上將約翰•阿奎利諾（John Aquilino）將中國、俄羅斯、朝鮮和伊朗之間的關係描述為處在新生階段的「邪惡軸心」。 將國家稱之為「邪惡」，明顯的帶有針對的色彩。

具體而言，新的「三個世界」成為了新的地緣政治博弈元素。 上海社會科學院國際問題研究所助理研究員崔榮偉認為，西方將所謂的「全球東方」國家視作「全球西方」國家的對立面，兩者為爭取「全球南方」國家的支援而展開近乎零和式的博弈。

全球南方的新思考：不選邊、不撕裂

然而，全球南方這類異於西方思維的社群，既不推動選邊、也不倡議撕裂。 全球南方是新的全球化潮流，也是一種新的多邊主義。 2024年的博鰲亞洲論壇邀請到各國專家齊聚海南來探討全球南方興起議題。 俄羅斯科學院中國與現代亞洲研究所所長巴巴耶夫指出，全球的大多數國家是真正的大多數，這些國家想共享一個關於全球的未來願景是一個公平的全球化，不需要有霸權，不需要有壓迫，全球的大多數國家需要有共同的願望，在全球不論哪個地方不需要有單邊的限制，沒有制裁，沒有壓力。

印度中國研究所（ICS）榮譽研究員、印度賈瓦哈拉爾•尼赫魯大學副教授葉文表示，對於南方國家的挑戰，第一我們要提升自己的能力，也就是我們要擺脫西方的操縱;第二，我們在嘗試走出西方陰影的同時，自己該進行更好的機制方面的改革;第三，要實現南方國家之間的協同，提升我們的彈性。

在沒有制裁沒有壓迫，以及擺脫西方思維的前提之下，全球南方便能夠成為一個異於西方選邊、撕裂的新世界。

全球南方的解決之道：關係平衡vs.權力平衡

我們看到了一個新世界的興起，同時也在不斷研究這個新世界給舊世界的啟示，新世界對舊世界遺留下來的問題的新思考、新解決之道。 全球南方目前仍處於發展的初級階段，相關的研究也期待更加完善，有關解決之道，我們對比全球南方與西方可以看到，帶有西方選邊、撕裂色彩的權力平衡，在全球南方社群中並不常出現。 在全球南方，出現更多的是一種「關係平衡」。

所謂關係平衡，是以台灣大學學者石之瑜為代表提出的論述，關係平衡假設了另一種群體生活的自然狀態，在這個自然狀態中，無惡意國家會讓步、有惡意國家會對抗，讓步與對抗關鍵不在於權力大小，而在於對關係的判斷。 全球南方國家之間因為各種平臺（如安全社群）的出現，消除了大部分的惡意，根據各種安全社群的所存在的關係，國家之間少有對抗、少有選邊、少有壓迫。

雖然全球南方經常被西方所攻訐，被認為沒有規範、沒有議程、沒有約束，但也正是這種特殊的關係存在，使得這個日漸撕裂的世界有彌合的希望，也使得選邊的陋習逐漸被拋棄。

對比而言，西方的拉幫結派、南方的心平氣和，短期來看，拉幫結派或許能夠遏制一時之衝突，但長期來看，卻不能制止根源。 短期來看，心平氣和彷彿沒有方案，但長期來看，或許這能促進真正的和平與和諧。

（作者侯長坤為國立台灣大學政治學系博士候選人，國戰會專稿，本文授權與洞傳媒國戰會論壇、中時新聞網言論頻道同步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