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墓園的故事(三)–監委前往查案

文/鄭牧心

今年(2023)從清明到中秋,紛擾將近半年的新北市「春秋墓園」事件,經過近2000座受害墓基主及其子孫所組成的「自救會」,歷經多方陳情抗爭,日前(10月5日)終於迎來了兩位監察委員的親蒞查案。為了呼應此番監委們的風聞舉報的查案行動，願以半世紀前初闢全台首座的私立示範性公墓–「春秋示範墓園」的見證人身份,再次發布以下「春秋墓園的故事(三)」，用以追溯這個糾結達五十年，既錯綜複雜、又離奇詭異的疑案、弊案之部分源頭。

百年前的魯迅有詩：

舊帽遮顏過鬧市,未敢翻身已碰頭,…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冬夏與「春秋」。

現今網友卻說：「現實比小說更離奇、更魔幻」,誠哉斯言,春秋墓園的故事,既跨越台灣本土的歷史時空五十載,其離奇、魔幻,兼而有之；但時空的倒轉、歷史的荒謬、卻是其主旋律、主基調。

不論是挖掘-魔幻的現實,還是描繪-現實的魔幻,或許田野工作都是不可或缺的吧！如何順利進入現場,自是田野調查的第一步。   

據網路上流傳的資訊,得知：近年嬴得階段性官司、暫時奪得春秋墓園經營權的某某集團,已在墓園入口的通路上設路障、建札欄,甚至盤查進出祭拜及掃墓者、違法套取墓基主後代之個資…,且以游走法律邊緣之種種舉措,逞其–行將提告、追溯所謂「占用私地」等…暗黑、威嚇之技倆。

那日(2023清明前夕),有意閃過上述層層的路障、關卡、盤查…以及暗黑陰影的無形氣壓,終於踏進了祖上平靜安息已達半世紀的墓基前,不禁合掌默拜,上告祖上「我來了」！但卻是五十載春秋以迄,最不平靜、最不安寧的一趟掃墓、祭祖。

最為不堪的一幕,卻是放眼望去鄰近的每座肅穆的墓基上,都被黏貼上一張「催告牌」,催告：「未徵得地主同意佔用」、「限期與地主協商」、「否則依法提告」…；猶如一帖帖膏藥、又似一張張「催告符」。(見附圖1)     

記憶猶新,1973年夏,我把父親「埋骨」於台北縣中和鄉,新開發這片示範性的「春秋墓園」。當時台灣籍的第一位省主席謝東閔就任(1972.6.6)剛滿週年,就在這乙年裡,謝主席幹了兩件反差極大、轟動各界的大事,一是開祠堂祭祖,另一則是剷平祖墳、廣建靈骨塔、分享祖上風水；當年新聞界斗大的標題：正是「祭祖與挖墳」…。(見附圖2)   

謝主席也曾接連召開記者會,娓娓解說：開祠堂「祭祖」是敬天畏祖、感念祖恩、留此樂土、供子孫後代俯仰生息；至於「挖墳」,則是破除迷信、分享風水,並廣建靈骨塔和示範墓園、大力推行墓地公園化政策。(見附圖3)

五十年前,主政者的無私、開明與前瞻,以及一批追隨者的善念和呼應,於是相繼購置示範墓地永久使用權證、安葬先祖先人,唯一祈求的不過是祖先安息、子孫安寧,以至整地、護墓達數十年。

迄今卻被暗黑集團胡亂指控為「竊佔私地」、威嚇「提告迫遷」、脅迫墓基後代還得「出資巨款、重購使用權」…。

五十年後,這些盤踞在春秋墓園的暗黑集團, 背後其實還隱藏著一番更兇更狠、掠奪更為龐鉅暴利的陰謀傀計；那就是一方面–各個擊破、威赫、驅趕2000餘座按合法程序、合情合理、正常入葬於園區的三代墓基祖們,企圖清空舊墓主、舊墓基；另一方面則渲染、誇張、營造種種「風水寶地」的封建神話,包裝成所謂「龍穴」、「帝王居」…,再以每坪300-1000萬的高價,四處兜售、搶食暴利…。(附圖4)

有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半世紀三代以迄,絕大多數墓基主及其子孫,他們整地、修墓、取得永久使用權,且已安然埋骨數十載的「示範墓園」,竟倒轉成了暗黑勢力、廣告中的「風水寶地」,封建意識下、腐朽不堪的龍穴、臥龍區、帝王居…。亦即五十年前,堪稱開明、前瞻的「示範墓園」,五十年後竟淪為：各方暗黑勢力搶奪、爭食暴利的「封建淵藪」！

概括半世紀以迄,五十載春秋的「春秋墓園的故事」,其所呈現：歷史的倒轉和現實的荒謬,亦莫過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