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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為什麼普京想要控制頓巴斯?

俄羅斯正試圖將烏軍包圍在東部,並從北部、東部和南部進入。
俄羅斯正試圖將烏軍包圍在東部,並從北部、東部和南部進入。

文/BBC保羅·科爾比(Paul Kirby)

在進攻烏克蘭首都基輔遭遇一系列挫敗後,俄軍已從那裏的周邊地區撤出,並將其大部分兵力轉移到烏克蘭東部頓巴斯(Donbas)地區。

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稱,「頓巴斯戰役」已經打響,俄軍動用相當大的一部分兵力向烏克蘭東部地區發起大規模攻勢。

分析稱,這可能意味著一場曠日持久的戰役。

普京( Vladimir Putin)需要怎麼做,才能達到他所說的 「解放 」烏克蘭這個老工業中心?他能達到目標嗎?

烏克蘭訓練有素的部隊已經被派駐到該國東部。由於在當地與俄羅斯支持的分離主義分子進行了八年的戰爭烏軍被認為是已經損失慘重,但對入侵的俄軍來說仍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自從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以來,莫斯科已經在烏東造成了人道主義災難,將馬里烏波爾(Mariupol)炸成了廢墟。

在凖備迎接俄羅斯對烏東部地區發出重拳時,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曾誓言稱:「我們將為我們的每一吋土地而戰」。

頓巴斯為什麼很重要?

當普京談到頓巴斯時,他指的是烏克蘭歷史悠久的煤炭和鋼鐵生產地區。但他真正指的是整個東部的兩個大區,盧甘斯克和頓涅茨克,從南部,除了馬里烏波爾,一直延申到北部邊境。

北約(NATO)預計俄軍將試圖建立一座陸橋,沿著頓涅茨克以西的南海岸通往克里米亞。

英國皇家三軍聯合服務研究院(RUSI)研究員伊凡斯(Sam Cranny-Evans)向BBC解釋:「關鍵是,該區已被克里姆林宮確定為烏克蘭的俄語區,它更像是俄羅斯而不是烏克蘭。」

這些地區民眾多數講的是俄語,俄軍入侵後,他們不再親俄。

「馬里烏波爾是烏克蘭最親俄的城市之一,莫斯科將其夷為平地是我無法理解的,」波蘭防衛顧問公司羅昌(Rochan Consulting)的負責人穆茲卡( Konrad Muzyka)告訴BBC。

入侵烏克蘭一個月後,莫斯科聲稱已經控制了93%的盧甘斯克地區 和54%的頓涅茨克,離普京心中想要佔領的整個地區的路還很長。而且,即使普京能在此取得勝利,這也是十分廣大的地帶。

為什麼普京想控制頓巴斯?

普京過去多次毫無根據地指責烏克蘭在東部進行了種族滅絶。

今年剛入侵烏克蘭時,東部地區的三分之二都在烏克蘭手中。其餘的由分離主義者控制,後者在八年前開始的戰爭期間建立了俄羅斯支持的小政權。就在今年入侵烏克蘭前,普京聲稱整個東部地區都獨立於烏克蘭。

如果俄羅斯能夠佔領這兩個大區,會讓普京從這場戰爭中獲得某種成就感,下一步便是繼續往吞併頓巴斯的路上邁進,這會像當年2014年的克里米亞失信的公投後,他所做的那樣。

或者,如果俄國在5月9日之前拿下頓巴斯,普京甚至可以在俄軍仍在紀念1945年擊敗納粹德國的「勝利日」(Victory Day)慶祝。

此外,莫斯科在盧甘斯克扶植的傀儡領導人揚言要在 「不久的將來 」舉行公投,儘管在戰區進行虛假投票的想法似乎很荒謬。

普京的戰術是什麼?

烏克蘭軍方認為,普京不僅僅想全面控制頓巴斯,他還想控制烏克蘭南部克里米亞西北的赫爾松地區。這將沿著南部海岸線給莫斯科開闢一條陸橋,同時還能控制向克里米亞的供水。

頓涅茨克大部分地區和盧甘斯克關鍵地區仍在烏克蘭手中,所以俄羅斯正試圖將烏軍包圍在東部,並從北部、東部和南部進入。

倫敦大學國王學院衝突與安全學教授哥爾曼(Tracey German)BBC分析認為:「這是一塊大領土,我認為我們不應該低估其中的地理複雜性。」

經過數周的戰鬥,俄軍沒能佔領烏俄邊境以南烏克蘭第二大城市哈爾科夫,但最終奪取了伊久姆(Izyum)的控制權:這是通往分離主義分子控制的東部主要高速公路上的一個戰略城鎮。

哥爾曼解釋:「如果你看一下俄軍在伊久姆周圍做的事,(就知道俄軍的)戰略是沿著高速公路的主線進行的。這樣做是有道理的,因為它們通過公路和鐵路運輸大部分軍用設備。」

莫斯科支持的分離主義分子首次奪取頓巴斯的大部分地區以來,現在進入俄羅斯視線的這些城鎮業已歷經了多年戰爭。

沿這這條「M03」高速公路,俄國下一個大目標是斯洛維揚斯克(Slovyansk),這個擁有12.5萬人口的城市在2014年被俄羅斯支持的部隊佔領,之後被烏克蘭奪回。

盧甘斯克區域的許多平民已經被動員離開了
盧甘斯克區域的許多平民已經被動員離開了

美國智庫戰爭研究所(ISW)向BBC分析認為,如果烏克蘭守住斯洛維揚斯克,俄羅斯奪取這兩個地區的行動 「可能會失敗」。

俄軍正在轟炸盧甘斯克區域內仍在烏克蘭控制下的許多城鎮,包括魯比茲內(Rubizhne)、萊西昌斯克(Lysychansk)、波帕斯納(Popasna)和塞維羅多涅茨克(Severodonetsk)。在這些地方,一座座公寓被摧毀,無辜的平民在家中被殺害。

智庫戰爭研究所表示,這些城鎮的戰略地位很重要,因為控制它們將使俄羅斯能夠向西推進,並與計劃在伊久姆東南部移動的俄羅斯部隊會合。

俄軍不僅試圖通過公路控制補給線,還試圖阻止烏克蘭軍隊由西部接近鐵路。路鐵烏軍和重型武器運輸最有效的交通工具,也是平民逃離戰區的最快路線。

控制部分鐵路網有助於俄軍隊調動部隊和補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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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推進之前,該區域的許多平民已經被動員離開了。

27歲的瑪麗娜(Maryna Agafonova)逃離了她在利辛斯克(Lysychansk)的家。在俄羅斯炮彈不斷落下之際,她的父母還留在那兒:「他們攻擊了醫院和住宅區。沒有暖氣,也沒有電」。

她告訴BBC,烏克蘭軍隊仍堅守該地,軍隊人數眾多:「他們沒有讓俄羅斯人佔領該地」。

烏克蘭能堅守住頓巴斯嗎?

在戰爭開始時,組成東部聯合部隊行動(JFO)的10個烏克蘭軍旅被認為是擁有的裝備最好、訓練最好的士兵。

皇家三軍聯合服務研究院的伊凡斯說,「現在並不真正了解烏克蘭部隊的實力」。但他判斷烏軍的人數在最近幾周會因志願者加入而增加。

羅昌防衛顧問公司(Rochan Consulting)的穆爾卡說,烏克蘭的主要目標是讓俄羅斯遭到最大損失。現在烏軍正在使用不對稱的戰術(asymettrical startegy)來避免大規模的戰爭。

美國官員說,俄軍現在在烏東地區共有76個營級戰術群,其中11個是過去幾天新增派的。每一個戰術群大約700-900人。

儘管兵力大幅度增強,對俄軍是否能夠迅速取得戰場上的突破仍存在普遍懷疑。在美國的「戰爭研究所」ISW認為,俄軍有可能削弱烏克蘭陣地防守,但是付出的代價可能會比較高;

也有烏克蘭專家稱,許多俄軍戰術營狀況不佳。

過去七個星期的戰事已經給俄軍帶來嚴重折損,據稱俄軍還士氣低迷。

盧甘斯克市分離主義者控制下的恐怖生活

在俄羅斯支持的分離主義分子控制下的地方生活相對比較安靜。但烏國分離主義者指責烏克蘭軍隊炮擊居民樓房和殺害老百姓。譬如,在頓涅茨克州的官員說,自2月中旬以來已有72名平民死亡。

但是,盧甘斯克的一名不願具名的婦女告訴BBC,她在該市看到了很多俄羅斯的軍事裝甲車,現在的氣氛是恐懼和小心翼翼。她說:「我很害怕,真的是太可怕了。「 她解釋說,達到服役年齡的男子必須加入當地民兵,因此任何躲避徵兵的人都藏了起來…..他們在街上動員(男人)或抓他們。商店裏、鎮上、街道上都沒有男人。」

結果,所有以男性為主的公司都關們了。她補充說:「我們已經成為俄羅斯了,雖然還不是正式的。每個人都有一本俄國護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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