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點評論

羅慶生/「拜登的烏克蘭戰爭」陷入困局

美國總統拜登。(圖/美聯社)
美國總統拜登。

文/羅慶生

5月31日美國總統拜登投書《紐約時報》,以〈總統拜登:美國會在烏克蘭做什麼以及不會做什麼〉(President Biden: What America Will and Will Not Do in Ukraine)為題,向讀者說明美國在烏克蘭戰爭的立場。他表示不希望北約與俄羅斯開戰,也不會試圖讓普丁下台,最後則警告普丁不要企圖動用核武。

美國有很成熟的白宮發言人制度,可以傳達總統施政理念,以總統之名投書媒體很少見。拜登上任後只在去年執政滿1個月時,曾投書向人民報告對抗新冠疫情的成果與未來展望。就好像前任的川普總統喜歡在推特發文,拜登投書也是要繞過媒體對事件的解讀,直接訴諸民眾。

因此,這次拜登為何再度投書?應是擔心媒體不能精準解讀他對特定事件的處理而造成誤解。從他不希望北約與俄羅斯開戰的論述來看,應該與提供烏克蘭能打到俄羅斯本土的長程火箭彈爭議有關。

雖然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仍然信心滿滿,但戰事已轉趨對烏克蘭不利為眾所公認。烏克蘭需要重武器,美國之前提供的M777榴彈炮火力不夠大,射程也不夠遠,烏軍需要一次能發射大量火箭彈,同時射程更遠的多管火箭發射系統。5月27日,媒體報導白宮已批准提供烏克蘭長射程的MLRS以及HIMARS等多管火箭系統,這些系統如果發射ATACMS陸軍戰術導彈,射程超過300公里。

俄羅斯對此提出強烈抗議,外交部長拉夫羅夫(Sergei Lavrov)痛批此舉代表「西方社會對俄羅斯宣戰」。美國內部也有人擔心如果攻擊到俄羅斯本土將使戰爭擴大。拜登於是在5月30日公開表示:「美國不會向烏克蘭發送可以打擊俄羅斯的火箭系統」。既然如此,31日為何還要再投書媒體?顯然這說法遭到國內、外質疑,所以才要直接訴諸民眾,說清楚,講明白。

這投書的確說得很明白。不僅說給美國、歐洲人聽,也說給烏克蘭、俄羅斯人聽。拜登不想烏克蘭戰事擴大,變成北約與俄羅斯的戰爭,所以才要限制烏克蘭使用美國提供的武器不能打到俄羅斯本土;也擔心之前在華沙嚴斥普丁是屠夫「不能讓他繼續掌權」的演講讓普丁多心,而擴大戰爭,才表態不會尋求推翻普丁政權。

但這是要這場「拜登的烏克蘭戰爭」如何打下去?不能逼俄羅斯太緊,否則普丁可能鋌而走險,甚至使用核武;但也不能讓烏克蘭打輸,否則將是個比「喀布爾大撤退」更嚴重的外交災難,將危及今年的期中選舉,以及兩年後的總統大選。

隨著涉入程度愈來愈深,這場戰爭已不再是烏克蘭的戰爭,而是美國總統拜登自己的戰爭。只要下定決心,美國有能力調動整個北約的力量,決定戰爭走向。問題是,拜登自己或許都不知道該如何期望戰爭的結局了,因為烏克蘭必須贏,但俄羅斯也不能輸。如何平衡未來發展?就看美國人的智慧了。

(作者羅慶生為台灣國際戰略學會執行長,本文首發中時新聞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