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蕭衡鍾》美國南海自由航行常態化挑釁中國

文/蕭衡鍾

隸屬美國海軍的「卡爾文森號（CVN-70）」航空母艦打擊群與日本海上自衛隊的準航母、直升機護衛艦「加賀號（DDH-184）」，目前正在南海展開海上安全合作的行動與演練，包括有飛行行動、水面艦艇與空中部隊協調的戰術訓練、海上加油作業與海上打擊演練等項目。

這是卡爾文森號航母打擊群於今年夏天被部署到該區域後，首次與日本軍艦進行雙邊聯合演習，參加演習的除了卡爾文森號航空母艦外，還有美國海軍的兩艘導彈巡洋艦和一艘導彈驅逐艦，以及美軍航母編隊的九個飛行中隊，包括有F-35C等各型戰機。

事實上，卡爾文森號航母打擊群自從加入了美國第七艦隊所在區域以來，已經多次與日本海上自衛隊協同展開多邊行動，包括十月上旬由美國、日本、澳洲、印度等國在孟加拉灣進行的「2021年馬拉巴爾演習」，以及美國、英國、澳洲、日本在東印度洋進行的「2021年海上夥伴關係演習」。

卡爾文森號航母打擊群司令將此次行動拉到了落實與捍衛「自由航行」權利的高度，其表示，雙方合作是美日兩國聯盟安保體系在集體海上戰備的一個關鍵組成部分，特別印太區域是一個充滿活力的地區，通過在各處國際水域、空域與美國盟友、夥伴展開例行性的行動，顯示了美國對於「自由開放印太」的承諾。

聲明中「指桑罵槐」地譴責中國沒有遵守美國那套「基於規則的國際秩序」，美國將會堅定地在海上和空中維持國際法，確保所有國家可以在沒有恐懼和爭議的情況下進行同樣的事，並讓和美國有著共同基本價值觀與戰略利益的盟友、夥伴的海軍船艦，可以一同在南海及印度洋等國際重要海上通道自由地進行活動，而這些聯盟與夥伴關係也正是美國在印太區域真正、獨特實力的展現。

美國海軍的這份聲明也承襲了該打擊群司令的意旨，強調在南海的海上合作與美國航母的行動，都是美國海軍在印太區域例行存在的一部分，等於不只試圖以「自由航行」為名，將南海問題給冠上「國際水域」的「合法化」檯面，更是公然把美軍的行動給「常態化」了。

近年來，美國實施印太戰略加強對於南海地區的關注及經營，中國自然也必須加強對於此一地區的掌控，以維護其國家安全。不僅中國重視南沙群島地區，越南、菲律賓、馬來西亞、汶萊及台灣也宣示擁有全部及部分島嶼的主權，也看重此一地區的經濟及軍事價值，紛紛展開維護主權的作為。

在面對激烈的主權競爭下，擴增所占有的島礁面積，將有助於中國在南海的競逐及維護領土主權，最重要的是要有實力捍衛主權、壓制他國的作為。隨著國力快速增長，中國對於自身的信心也提升，在處理有關國家核心利益問題時，不再只是韜光養晦，而是開始有所作為。故此一日益增強的競爭態勢，應是中國擴建所占島礁的最主要原因。

中國在南海大規模填海造陸，建設新機場提供軍機起降，而這些島嶼成犄角態勢互相支援，顯示中國軍力大舉南下及東進。南海填海造陸規模龐大，這些島嶼將成為不沉的航空母艦，與中國海軍航母戰鬥群可相互配合，在南海海空域作戰時，除戰力相得益彰，亦可實現其向外走出島鏈的束縛。

在軍事安全層面，中國雖然國力崛起，但是南沙群島的地理位置距離本土仍很遙遠，離海南島的軍事基地有1000公里以上，其海空軍尚無法發揮震懾的作用，一旦發生緊急事故，從海南島至南沙群島海域仍有相當航程時間，而且因無適當的停駐點，在油料及彈藥補給上也成問題，無法持久作戰。

故中國必須設法將打擊力延伸至南沙群島海域，一方面增加海空軍的戰力，建造大型的水面戰艦以便巡弋南沙群島水域，並擴大空軍的作戰半徑及空中加油能力，另一方面則是在南沙群島海域建立海、空軍基地。因此，中國在南沙群島諸島礁進行擴建，就是為了在該地發展海、空軍及海警船可以停泊的據點，以提升掌握制海權的實力。

中國前副總參謀長張黎在2014年全國政協小組會議發言時便曾表示，南海是極重要的戰略通道，對保持國內穩定和長治久安具重要意義。為此，張黎認為，為滿足艦船補給、飛機巡邏、宣示主權管理等需要，應考慮在美濟礁建設機場和港口，建成後可以控制整個南沙區域，也為中國船艦穿越馬六甲海峽提供一個平台。

因此，中國在南海島礁建設的意圖在於把島嶼轉換成海權的前哨，藉以提升反潛作戰能力，延伸反艦巡航導彈的作戰區域，鞏固岸基火力部署，作為設立「南海防空識別區」奠定基礎。

如此一來，南海將成為美中兩大強國軍事對抗的前沿，其理由在於：首先，中國海空力量的發展構成挑戰太平洋現狀的實力；其次，中國試圖主宰南海這一資源豐富的水域；再者，中國希望主宰南海這個事關地區經濟命脈的海上通道。

其戰略意涵就是要強化控制南海海域的力度與增加戰略縱深，除確保國家主權與領土完整外，更極力反對南海問題的「東協化」、「地區化」、「國際化」，並對南海聲索國造成軍事威懾，以提升在南海的實質影響力，並支撐其「一帶一路」倡議在戰略安全層面之所需。

故中國近年對於南海之經營不遺餘力，尤以南沙島礁建設為最，但其所從事之填礁造島與軍事化建設的舉措卻也不斷加深南海諸國疑慮，因此，周邊鄰國對於其「和平崛起」與「和平發展」也始終保持高度警戒，成為美國在拉攏「抗中」聯盟上的目標對象。

（作者蕭衡鍾為國立聯合大學助理教授，台灣國際戰略學會研究員，國戰會專稿，本文授權與洞傳媒國戰會論壇、中時新聞網言論頻道同步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