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黃惠華》蔡英文誤解烏俄戰爭的本質

文/黃惠華

蔡英文總統日前與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共同出席一場由美國國家民主基金會、「布希總統中心」及自由之家共同舉辦的「為自由而奮鬥」研討會。蔡英文致詞指出，「現在台灣可以和世界分享經驗並廣結盟友，讓民主國家能更有效地因應危機及對抗威權主義的威脅。期望能強化民主國家聯盟，共同維護國際社會的利益」。蔡英文還表示，俄羅斯無端入侵烏克蘭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這場戰爭證明，專制政權將不惜一切代價實現其擴張主義的目標。蔡英文並感謝美國對台灣堅定的支持，也感謝美國國會通過法案，協助確保台灣的安全。確保威權國家的擴張行徑不會滋長，也不會捲土重來。

從蔡英文的談話中看到幾個誤區，一場戰爭爆發絕對有其原因，一個國家不會輕易發動戰爭或者侵略他國；烏俄戰爭不能簡化為民主與專制政權的二元對立的衝突，蔡英文恐怕誤解了烏俄戰爭的本質。

烏克蘭計畫多年的復仇大計，復仇大計背後要奪回的是長期尋求獨立的烏東、及俄羅斯兼併的克里米亞半島的主權。烏克蘭政府精心籌畫這場戰爭8年之久，包括如何得到美國、北約的軍事援助，蔡英文可能不知道，這場戰爭早在2021年之前，澤倫斯基政府已經跟烏克蘭的社會、跟美國北約協調好了，包括如何得到國際社會的軍援與金援，就連台灣募到10億元援助款，甚至蔡總統在這場會議上宣示加碼支持烏克蘭重建家園的資金等。

實在看不出這場烏俄戰爭的目的是為了鞏固烏克蘭民主制度而來，更多的是烏克蘭政府試圖形塑一種民主與專制國家二元對立的氛圍，用民主包裝戰爭，爭取世界民主國家認同，否則無法說服這些國家支持烏克蘭。

11月12日蔡總統在台北市長候選人陳時中的造勢晚會上，出現幾句澤倫斯基式的語言，「要注意世界怎麼看台灣」，「台灣絕對不能失去國際的關注和幫助」，不禁讓人懷疑，台灣要被「烏克蘭化了」嗎？令人憂心。

戰爭摧毀烏東雙重國家認同問題

11月9日美軍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密利（Mark Milley）表示，美方估計俄軍在烏克蘭傷亡約10萬人，烏軍傷亡程度也類似，此外還有約4萬名烏克蘭平民死亡，「很多人受苦」。這場戰爭，戰況最為慘烈在東部頓內茨克（Donetsk）和盧甘斯克（Luhansk），兩地成為死傷最為慘重的區域。由於俄軍在北部、東部戰況不佳，沒能取得戰略優勢的情況之下，俄軍開始狂轟濫炸，濫殺平民，手段相當殘忍，人間煉獄，不過如此。

俄軍在占領的區域，濫殺，無差別的殺人法，這些區域幾乎都是認同俄羅斯的人民，仇恨等同於切斷了烏俄兩國人民在這個區域、邊境上，千年歷史與地理的連續性，等同於摧毀了烏東俄裔人民對俄羅斯的認同，這是烏克蘭政府與俄羅斯決一死戰的目的之一。

烏克蘭政府想要的是一個團結的烏克蘭，單一的民族意識，與完整對國家的想像共同體，尤其在2014年失去克里米亞半島及烏東之後，烏克蘭政府軍屢次在軍事上敗給烏東叛軍，失去軍事優勢又沒有外交方式解決之下，開戰成為選擇。

烏克蘭政府清楚俄國進攻的路線，俄軍所到之處，北部、東部與南部，這些地區，不少民眾大多傾向認同俄羅斯的區域。這仗一打，無情的轟炸、屠殺，深植於這些民眾的心裡，產生了陰影，等同於摧毀了這些俄裔人民對俄羅斯國家的想像。這場戰爭可以說是烏克蘭一場強化民族意識與國家認同的震盪療法。

原本隸屬於烏克蘭的克里米亞人成功擺脫烏克蘭，成為真正的「俄國人」。在烏俄邊境民眾的心中，家與國本質不同，烏克蘭的家，不等同於心中的那個原本的國家。這場仗打下來，現在的烏克蘭人只能選擇當一國的公民，要嘛就當烏克蘭人，要嘛就移民當其他國家的公民，沒有所謂的雙重認同，因為人民無從選擇。

看著打著一起追求民主的旗幟，同框澤倫斯基，該開心還是該擔心？蔡英文是否想學澤倫斯基打一場民族主義的戰爭？俄軍屠殺平民事件頻傳令人痛心，相信台灣跟烏克蘭不同，蔡英文沒有要奪回失土，或者為了解決民族問題，選擇最激進的策略，引爆一場戰爭，我們要的應該是避免戰爭，更重要的如何避免被武力攻擊的新策略。

（作者黃惠華為台灣國際戰略學會副研究員，國戰會專稿，本文授權與洞傳媒國戰會論壇、中時新聞網言論頻道同步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