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黃惠華》北約東擴印太 誰是麻煩製造者

文/黃惠華

2023年7月11日立陶宛舉行年度的北約峰會，與北約無地緣關係的亞洲國家日本、韓國、澳洲與紐西蘭領導人已連續兩年出席會議。北約內部認為北約與亞洲盟友深化合作有其必要性。

就在會議召開前夕，法國總統馬克宏發表聲明表示，堅決反對改變北約成立之初所設定的關注目標，從歐洲轉向亞太。法國表示，我們原則上不贊成這個議題。東京方面尚未就在東京設立北約聯絡處表示出足夠的興趣。法國的官方觀點是，北約地理範圍應該僅限於北大西洋地區，北約就是北大西洋公約組織。

法國反對北約東擴的理由

馬克宏多年來一直反對北約聚焦中國，北約應該搞清楚其目標，北約是軍事組織，但北約各會員國與中國的關係卻非僅限於軍事議題，「北約是一個關於北大西洋的組織，而中國與北大西洋沒啥關係」。

馬克宏反對原因，擔心法國在中國的商業利益遭到衝擊，馬克宏4月訪問中國，與中國達成了重大商業交易，其中包括空中巴士的大筆訂單。馬克宏更擔心，美國對抗中俄的策略讓歐盟感到擔憂，波及歐盟與中國經濟關係。馬克宏希望北約的重心放在歐洲，不要分散投資風險，在日本開設辦事處是北約印太地區部署政治軍事技術基礎設施的第一步，缺乏資源的北約，必須仰賴美國以及盟友的關係網絡，由於新建工程浩大，牽涉的利益與成本相當高，可能因此分散北約的資源。

日本加入北約的態度曖昧

一個世界出現了「兩個北約」？一個歐洲北約，一個印太地區的北約，兩個北約有著完全不同的安全承諾，美國對於烏克蘭加入北約給於否定的答案。不過日本對加強與北約之間的合作有著強烈的興趣。日本面臨來自中國、俄羅斯、北韓的安全威脅，擔心一旦台灣發生戰爭自己很難置身事外，因此非常希望能夠加強日本與北約的合作。日本在這次北約峰會上加入北約「獨立合作夥伴行動計劃」（Individual Partnership Action Plan, IPAP）。依據行動計劃，日本自衛隊與北約部隊強化雙邊互操作性訓練與標準化合作。一旦有需要，日本能提供設備供北約軍事裝備進行維修使用。

日本是否加入北約，態度相當耐人尋味，日本已傳達沒有加入北約的意願。依照北約條件，日本非歐洲國家，日本與俄國、中國有著領土爭端；日本自衛隊不是正規軍隊，其軍隊結構與裝備不符合北約標準。除此之外，日本加入北約是一項相當高度敏感的政治決策，牽動區域平衡態勢，日本小心衡量評估外部與內部的風險，目前只對維持與北約非正式關係有興趣。

北約印太利益與影響力

北約在東京設立辦公室，為北約在印太地區政治基礎與合法化邁出的第一步。在軍事基礎上，北約東擴印太地區計畫，包括加強軍事的存在，美國與盟國不時展現積極行動，例如香格里拉會議期間，美國與加拿大軍艦通過台灣海峽，這是北約戰略協作發揮影響力，法國身為北約成員國，即便反對北約東擴，勢必無能為力拒絕美國印太戰略計畫。

目前北約在印太地區沒有會員國，等同於沒有任何資源可供攀爬。雖然一些跟美國有著印太戰略的北約成員國，不定時派遣軍艦來南海、台海周邊巡航，北約想要在印太地區佔有一席之地，恐怕不是靠一個東京辦公室足以應付，更何況想要扭轉印太地區戰略平衡，還為時過早。

中國外交警告亞太地區多數國家不支持集團對抗，亞太國家反對北約在該地區的滲透，不允許亞洲再次出現冷戰或熱戰。中國曾多次反對美國創建AUKUS、QUAD和NATO+集團。中國國防部長李尚福強調，「北約等軍事聯盟的出現將使該地區陷入衝突漩渦」。

依照北約的條件限制，印太地區國家沒有成為北約成員國的條件，代表彼此沒有義務與責任，北約無法行使集體防衛權利介入印太地區的衝突。北約提供軍事資源協助區域國家維護和平，特別是一些與敵國有爭議的國家又想與美國保持距離的國家，必須維持嚇阻能力，免被威脅的能力，這些國家勢必得加碼採購足夠的軍備，提高自我防衛與安全能力，這是北約插旗印太地區的利益考量。

（作者黃惠華為台灣國際戰略學會副研究員，國戰會專稿，本文授權與洞傳媒國戰會論壇、中時新聞網言論頻道同步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