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傳毅 / 海軍「蘭陽艦」退役札記

文/譚傳毅

台灣海軍退役了一艘舷號935的護衛艦(諾克斯級)「蘭陽號」。該型艦始建造於1965年，在台接近30年，總服役年限達55年。這麼老的軍艦，的確該退役了。

2022年8月，因應陪裴西訪台，解放軍展開一場對台軍演。解放軍公佈了一張052C級驅逐艦「長春艦」與「蘭陽艦」的合影，照片清楚顯示，「蘭陽艦」銹跡斑斑。咱們就從「銹跡斑斑」來説事兒。

百年海軍的精神

先看一則報導。2024年7月20日，中國海軍052D型驅逐艦「焦作艦」與903A型綜合補給艦「洪湖艦」成功穿越丹麥的大貝爾特橋，正式進入波羅的海。

從視頻看來，「焦作艦」與「洪湖艦」的艦體光可鑒人，表示兩艦航行期間依舊除銹保養艦體，未有任何懈怠;至少兩艦在進入地中海之前必然做好全艦除銹、上底漆與面漆的工作。除銹工作可能在進入印度洋就已經開始了，航行期間還得考慮海象氣候等諸多因素，才可能讓水手安全的艦體除銹上漆。航行一如泊港，解放軍海軍已經掌握「百年海軍」的精髓了。

所謂百年海軍，除了作戰體系與武器效能之外，還有水手訓練、精神、士氣、紀律問題，海上航行所考驗的是水手堅忍不拔的毅力，特別是萬里航行期間所經歷的大風大浪等等，而這一切只是作為水手最基本的素養;如果航行期間發生戰鬥，水手還得像地面戰士一樣作戰。

中國除了造艦速度驚人，更重要的因素是「人」，水手合不合格、能不能戰鬥、艦隊整體戰力如何，就是靠這些偉大的水手，這也是中國人傳統勤儉與堅毅不拔的美德。雖然中國人5千年來生活在陸地，可這種美德卻非常適應海洋生活，毫無違和。這就是為什麼中國能夠在短短時間之內，掌握西方需要百年才能建立的海軍精髓。

從物質觀點來看，艦體生銹完全是維護保養問題，如果銹水蝕穿艦體，將會降低艦體強度與裝備效能，嚴重影響航行安全、大幅降低裝備使用壽命。久而久之，銹蝕問題不僅摧殘艦體與裝備壽命，還滋生水手懶散無所謂的情緒，這種海軍還能夠作戰嗎?

千萬不要小覷艦體生銹問題，其所涉及的範圍非常廣大。不止是台軍「蘭陽艦」銹跡斑斑，連強大的美海軍艦艇也銹跡斑斑。怎麼搞的?

怎麼個銹跡斑斑?

如今的美國海軍就遭遇銹跡斑斑的問題。過去美國海軍也強調艦體維護保養工作，大概是人權因素使然，漸漸的，美國海軍放棄了航行時照常派工的傳統，轉而把艦體保養維護交給造船廠，講白了就是外包。

海軍一旦缺乏「人」的精神，等於摧毀了百年才能建立的優良美德，這種情形有點像中古世紀歐洲王室把戰爭外包給雇傭兵一樣可笑。試想，戰爭是多麼殘酷的一件事情，雇傭兵所面臨的不是酒池肉林，而是生與死的問題。別忘了，趨吉避兇是人的本性，更何況雇傭兵們都是領工資的，如果戰死，那就領不到工資了，誰還願意為王室賣命?

英法百年戰爭就是個例子。哪個國家打仗可以打100年?就是因為英法兩國王室都大量雇用傭兵，他們在戰場上往往虛晃一招，並沒有奮勇殺敵，他們還要活著領工資呢;而且戰爭僅限于王室之間，沒有人真正關心「為何而戰、為誰而戰」的問題，直到拿破侖才把戰爭推向了「民族戰爭」的高度。

當戰爭機器開始外包，在資本主義運作之下，承包商必然追求降低成本、增加利潤，必然發生偷工減料的情形，就像英法兩國王室的雇傭兵、就像美國把戰爭外包給「代理人」一樣，反正死的又不是我。

艦體最容易生銹的地方在欄杆和艦體結合部，因為欄杆大多是圓形結構，如果底部生銹極難除銹，許多水手懶惰，乾脆直接涂上面漆，掩蓋生銹部分。久而久之，銹就在面漆之內逐漸向下腐蝕，直到銹穿艦體。

台灣海軍艦體保養工作沒有外包給船廠，可當「蘭陽艦」甲板和艦體發生大面積生銹，必然表示水手已經很久沒有保養艦體了。就算蘭陽艦任務多的嚇死人，難道連靠港的時間都沒有?靠了港連保養的時間都沒有?

現在我們終於明白，原來「蘭陽艦」退役了。想必艦長早已知曉退役事情，在懶惰、散漫、無所謂情緒趨勢之下，這個和尚連鐘都不願意敲一下。一群弱將菜兵領著孱弱身軀的「蘭陽艦」，這是在向解放軍示窮還是示弱呀?

鼫鼠心態的台灣海軍

台灣海軍也曾有過光輝的日子，在美國協助之下，驅逐艦數量僅次於日本。但是以後，就再也沒有以後了。

台灣海軍一度想重振舊日雄風，奈何軍費不足、以及本身造艦能力太差，只能走向「買買買」的道路，期間還包括採購「拉斐特級」護衛艦弊案。事實上，整個台灣海軍對於未來兵力整建的認知是錯誤的，本身不是大艦隊的材料，偏偏又想當大哥，就像擁有五種技能(飛、爬、遊、跑、掘)的鼫鼠，但是每一種技能都不精通。紀德級驅逐艦就是這種産物。

由於長期「買來主義」作祟，面對解放軍海軍的壓力，像「蘭陽艦」這種中型噸位的護衛艦顯得左支右絀，大型驅逐艦如紀德級能夠出港就已經不錯了，遑論監控或與解放軍軍艦並行?至於建構整體作戰體系，還是放在南柯裏面吧。

現在台灣海軍能做的，無非就是建造一些中小型艦艇，例如近700噸的沱江級，目前僅有7艘服役，加上第二批生産的5艘和12艘平安級海巡艦。計劃在2026年底交船、滿載排水量約3000噸的2艘輕型護衛艦，看起來不會裝配有源四面相控陣雷達，有個單面陣轉轉就不錯了。

台灣軍方及軍事「磚家」鼓吹向美國採購、或租借即將退役的提康得羅加級巡洋艦，可見台灣海軍的鼫鼠心態是多麼嚴重。美海軍之所以讓這款巡洋艦退役，無非就是艦體老舊、武器系統落後，面對解放軍，連美海軍都不行，難道台灣海軍就能行?

結論

這幾十年來，台灣海軍喪失最多的就是「人」的精神、訓練、士氣、紀律，這是不願做堂堂正正中國人的悲哀，不但丟掉了傳統道德與民族氣節，當然連「蘭陽艦」銹跡斑斑的艦體也無所謂。

最糟糕的就是台灣海軍的鼫鼠心態，以為有就是好，等於拿著二進位時代的舊思維，來看現在的量子疊加，豈不是鵝行鴨步懟上了噴氣機?

(作者譚傳毅，台灣國際戰略學會研究員、法國博是。本文為華夏經緯網專稿， 如需轉載請註明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