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智庫：龐大網路利用AI廣宣「親中反美」論
文/德國之聲中文網
澳洲智庫研究發現，YouTube上出現推廣「親中反美」立場的頻道網路，企圖影響英語受眾對於美中在全球政經及戰略競爭角色的看法。而台灣也有研究發現，中國官媒擅長於在抖音上利用台灣媒體人的觀點，來形塑對中國有利的世界觀。
澳洲智庫「澳洲戰略政策研究所」（ASPI）本月發表研究報告指出，在YouTube平台上，由至少30個頻道組成的網路，其推廣親華與反美立場的影片正在蓬勃發展。雖然沒有證據表明這是由中國主導，但這項利用人工智慧（AI）科技推廣的內容，如今已經吸引了將近1.2億次觀看，對於公眾的潛在影響力不容小覷。
這項新的宣傳活動被ASPI 命名為「皮影戲」（Shadow Play）。報告指出，這些頻道的影片宣傳重點，包括在美國對中國實施制裁的情況下，中國為「贏得中美科技戰」所做的努力。它還涉及對中國和美國公司的關注，例如支持華為和反蘋果的內容。
值得一提的是，ASPI發現這些頻道除了透過使用AI演算法，交叉推廣彼此的內容來獲得更多觀眾提高知名度外，還利用AI生成實體及配音，擴大影響力及規模。
截至12月14日報告發佈為止，「皮影戲」涉及至少30個YouTube頻道組成的網路，並製作了超過4500個影片，成功吸引了近1.2億次觀看次數和73萬的訂閱者。值得一提得是，這些帳號都是於2022年中期左右，才開始發佈內容。
ASPI于12月7日向YouTube和Google報告了調查結果以徵求評論。截至12月8日，他們已撤下其中19個YouTube頻道，其中10個頻道因協同性造假行為而關閉，9 個頻道因垃圾內容而關閉。
報告認為，這項新活動很可能是由一位講中文「普通話」的人所發起的。ASPI分析指出，由於相關活動和早前已知從事網路影響行動的國家行為都不相符，因此懷疑幕後行動人士可能是在某種程度的國家指導、資助或鼓勵下運作的商業行為者。這可能表明一些中國的「愛國公司」，更頻繁地與政府一起開展與中國有關的活動。
澳洲智庫ASPI認為，這是一個由講中文普通話的人建立的網路。圖為2018年北京一個商店販售的毛澤東人像和習近平的畫像。（示意圖）
澳洲智庫ASPI認為，這是一個由講中文普通話的人建立的網路。圖為2018年北京一個商店販售的毛澤東人像和習近平的畫像。（示意圖）
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ASPI指出，「皮影戲」有6種重點宣傳的敘事方式。2種最主流的說法是，中國正在全球競爭的關鍵領域「獲勝」：首先是在「中美科技戰」中，其次是在稀土和關鍵礦產的競爭中。其他說法則是稱，美國正在走向崩潰，且和聯盟夥伴的關係正在破裂。此外，中國和俄羅斯是地緣政治中「負責任且有能力的參與者」；最後是美元和美國經濟疲軟，而中國值得信賴，可以交付大型基礎設施項目。
ASPI認為，「皮影戲」活動規模可能比報告涵蓋的30個頻道還要大，ASPI將初步檢查被認為是該活動核心的一些頻道。ASPI也相信會有更多屬於該網路的管道發佈非英語內容；例如，ASPI已經發現有以印尼語發佈的頻道，但未被列在此份報告中。
對此，澳洲格里菲斯大學（Griffith University）應用倫理學和網路安全專業資深講師塔夫利（David Tuffley）19日在澳洲公共事務討論平台「對話」（The Conversation）投書並評論ASPI這篇報告時指出，在最極端的情況下，利用AI的無限制傳播，可能會破壞真相、並操縱現實世界的事件。
他認為，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可能會削弱社會凝聚力、顛復選舉、煽動暴力，甚至「破壞我們的民主制度」。因此，塔夫利指出，除非迅速採取行動，否則惡意創新的速度，可能會超過任何監管措施。
中國官媒抖音經常引用台灣民嘴
相較於ASPI的報告，在中文媒體圈，中國官媒對影音內容的生產則更為直接和多元。根據台灣資訊環境研究中心（IORG）週二發表報告指出，中國官媒經常在抖音訊道發佈台灣「名嘴」的言論，認為有助於中國創造偏頗的台灣形象、建立符合中國利益的「世界觀」。
報告指出，今年7月1日至9月30日間，若以影片數量、及時長占比來做排名，在中國官媒的抖音訊道上，最常引用的台灣政論節目名嘴前10名依序為：介文汲、賴岳謙、郭正亮、蔡正元、帥化民、謝寒冰、唐湘龍、趙少康、栗正傑，以及王鴻薇。
排名第8的趙少康正是國民黨在2024年總統大選中的副總統候選人。不過報告也提及，趙少康在7月至9月的調查期間，尚未成為國民黨副手，因本身擔任政論節目主持人身分，廣泛出現在名嘴片段中。
在中國官媒的抖音影片之中，台灣名嘴的重要性及影響力，超過台灣總統及總統候選人。相較於台灣總統及總統候選人，包含蔡英文、賴清德、侯友宜、柯文哲等人，前10名台灣政論節目名嘴在官媒抖音出現的影片總數，是後者2.41倍、影片時長是後者的3.59倍、觀看次數是後者6.53倍。
而最常引用台灣名嘴言論的中國官媒抖音訊道前3名依序為「台海網」（44.97%）、「海峽導報」（31.26%）和「中國台灣網」（7.69%）。其中，前2名隸屬「福建日報報業集團」，為中共「福建省委」的機關報系統，第3名的「中國台灣網」，則隸屬於「中共中央台辦、國台辦」）。
而前述10名台灣名嘴在這些抖音影片上最常出現的共同議題是「疑美論」，共有424則，占41.8%。影片數量第2的是「批判日本核廢水」，共有129則，占12.7%。影片數量第3的是「讚揚中國華為」，共有121則，占11.9%。
報告指出，台灣名嘴的這些言論，有助於中國創造偏頗的台灣形象、符合中國利益的「世界觀」，並因此得到中國官媒大量引用。因此報告建議，在參與台灣各項議題的公共討論時，台灣讀者應更謹慎面對這些被中國官媒利用，成為「以台批台」輿論武器的台灣名嘴。
（澳洲戰略政策研究所、「對話」平台、台灣資訊環境研究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