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英澳安全聯盟 蔡裕明:中美緊張持續增加
文/中評社蔣繼平
美、英、澳三國結成的新的印太安全聯盟AUKUS,名字是將三國名稱的縮略拼接在一起而成。實踐大學會計暨稅務學系副教授蔡裕明接受中評社訪問分析,這塑造印太地區一種新的安全觀「這不僅是競爭,也是嚇阻與合作」。也可看出拜登政府布局美國國內基礎來強化國際戰略,並建構民主國家的技術聯盟與供應鏈,來圍堵中國。他認為在拜登的領導下,美、中緊張局勢會持續增加。
蔡裕明,淡江大學國際事務與戰略研究所碩士、中山大學大陸研究所博士。曾任「國安會」研究助理,目前擔任實踐大學會計暨稅務學系副教授,研究專長:國際關係、政治學、兩岸關係、反恐。
9月9日,美國總統拜登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通話,雙方對於利益與衝突領域進行討論,確保兩國的競爭不會陷入衝突。緊接著,9月15日拜登宣布與英國與澳洲建立新的安全聯盟AUKUS,將推動三國之間更為深入的國防合作,內容包括人工智慧、網路及水下防禦能力等領域共享資訊。
中、美接下來的競逐會如何演變?
蔡裕明表示,從中、美兩國元首的通話再到建立AUKUS倡議,已在印太地區形成一種新的安全觀:「這不僅是競爭,也是嚇阻與合作」。拜登在全球舞台上促進多邊主義與民主價值,透過貿易、安全聯盟、應對新冠肺炎等新興疾病與氣候變化來強化美國所主導的國際秩序。
拜登有哪些層面的布局?
蔡裕明指出,國際層面上,美國需要重建與歐盟、北約、日本、韓國等傳統美國盟友的關係,拜登在今年6月中旬與G7國家、北約和歐盟領導人進行面對面會談,這表示拜登希冀採取多邊主義方式處理國際安全議題。包括新冠肺炎、經濟復甦與氣候變遷等議題,由美國所帶領並建立的自由與民主價值。
蔡裕明指出,其次,拜登推動「技術為驅動的大國競爭」,當代最具決定性的問題「技術民主國家」(techno-democracy)與「技術專制國家」(techno-autocracy)之間的分界線,包括誰訂定規則、誰的規範以及誰的價值觀,將給全球的人帶來變化,美國必須領導、協調並與其他技術民主國家合作,確保是由美國而非中國引領來世代。
蔡裕明指出,最後,美國與中國各自尋求發展最大程度的自主,來「脫勾」擺脫對於對方的依賴。拜登3月公布一項為期8年、總額高達2.25兆美元的基礎設施建設計劃,包括6210億美元用於交通基礎設施,5900億美元用於研發,4000億美元用於擴大並改善醫療保健服務,3280億美元用於現有基礎設施和住宅現代化,3110億美元用於改善寬頻和電網。計劃範圍甚廣,彰顯拜登政府利用聯邦政府的力量促使經濟更為公平、對應氣候變遷並改善美國製造業與該科技產業的創新與研發,並升級對中國的戰鬥。
美中競爭升級之後會如何?
蔡裕明表示,在拜登的領導下,美國與中國的緊張局勢可能增加,從AUKUS倡議到QUAD四方合作的架構,美國似乎想建構組建「技術民主國家」聯盟。另外,中國也透過阿富汗在中亞地區排除美國的勢力,中國與美國在全球範圍內強化地緣政治的競爭,有可能裂解世界或印太地區。
蔡裕明表示,拜登更將美國與中國的關係描繪成價值觀之衝突:民主與專制。美國現已逐漸轉移其戰略重心,從美國優先到與盟國與民主國家的共同合作。因為從歐巴馬時代就已認知到地緣政治的大國競爭的架構,需要從國內基礎來強化美國的國際戰略。拜登政府則更為強調建構民主國家的技術聯盟與供應鏈圍堵。
文章連結:美英澳安全聯盟 蔡裕明:中美緊張持續增加 (crntt.com)
反恐20年落幕 蔡裕明:美國回到大國競爭
文/中評社蔣繼平
911事件20年後美國反恐戰爭何去何從?反恐學者、實踐大學會計暨稅務學系副教授蔡裕明接受中評社訪問表示,美國反恐最後深陷泥沼,錯誤的入侵伊拉克與阿富汗、竊聽和酷刑等讓美國人憤怒或不諒解、甚至造成「美降中升」的國際格局。因為反恐給了中國戰略機遇期,美國將反恐轉向內部的激進主義與白人恐怖主義,安內攘外,將再度回到大國競爭。
蔡裕明,淡江大學國際事務與戰略研究所碩士、中山大學大陸研究所博士。曾任「國安會」研究助理,目前擔任實踐大學會計暨稅務學系副教授,研究專長:國際關係、政治學、兩岸關係、反恐。
從2001年的911恐怖攻擊事件後,美國的全球戰略從大國競爭轉向到綏靖恐怖組織與恐怖分子。另一方面,中國從「911」後美國的反恐行動中看到契機,尋求改善原本緊張的雙邊關係,得以爭取到「關鍵的十年」迅速提升國力。
蔡裕明表示,當時恐怖組織主要以基地組織為首,美國等西方國家所發動的全球反恐戰爭,在於摧毀恐怖組織所仰賴的基地或物質基礎,也就是國家,特別是伊拉克與阿富汗兩國。美國以為讓阿富汗與伊拉克民主化,即能解決恐怖組織與恐怖主義的問題,但20年過去,似乎又回到原點。這20年之間,美國又為了反恐政策作出多少戰略誤判?
美國反恐有哪些錯誤?
蔡裕明表示,第一點,是錯誤的入侵伊拉克與阿富汗,但歷史學家總會為政治家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找到合乎邏輯的理由,來合理化其決定。從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至911事件,美國對於中東的政策基本上相當固定,基本上有三個政策目標:第一、取得或控制波斯灣的石油;第二、防止出現敵視美國的國家或勢力;第三、促進主要盟邦的政經發展。
蔡裕明接著說,伊拉克的海珊政府(1979年至2003年)不支持基地組織,也不可能支持,因為它是一個狂熱的世俗政權。但美國不得不找一個「制裁」的對象,也不得不入侵伊拉克與阿富汗,試圖透過「政權更迭」讓這兩個國家朝向民主化發展,但最後顯然是失敗了。雖然現在基地組織可能死灰復燃,ISIS只在美國境外發動襲擊,反恐戰爭或多或少算得上勝利,但是並非如此。
蔡裕明表示,第二點,反恐戰爭的主要目標是防止再次發生恐怖攻擊事件,為此,美國做許多美國人憤怒或不諒解的行為,包括:廣泛的竊聽、酷刑、任意拘留、美國境外關塔那摩式的秘密監獄、非法引渡、反恐行動中的無辜受害者等等。但有多少襲擊被阻止?這當中,真正阻止了多少恐怖攻擊?
蔡裕明表示,第三點,則是造成「美降中升」的國際格局。從特朗普時期,美國已認識到國力的衰退,或至少出現中國這樣競爭者,也忽略中國所採取的新戰術,如,混合戰爭、灰區衝突或切香腸的戰略。這讓美國從特朗普到拜登,不得不思索如何從關注恐怖主義等威脅轉向關注與中國等「大國」之競爭。
美國接下來如何修正反恐路線?
蔡裕明表示,美國國會於2021年1月提出《國內恐怖主義預防法》以及6月發佈首份《對抗國內恐怖主義的國家戰略》(National Strategy for Counter Domestic Terrorism),就可以約略看出,美國的反恐政策已不再針對特定國家的恐怖組織,而是回到20年前的大國競爭。
蔡裕明表示,這就看出,911事件後經過20年,美國的反恐政策有重大的轉變,華府的反恐政策從打擊海外的伊斯蘭恐怖主義與激進主義,轉向到美國國內的恐怖主義與右翼的激進主義,另外,受到新冠肺炎與全球洪災所引起的供應鏈問題,這些因素都影響美國的經濟與政治穩定,進而改變了美國反恐政策。
那美國未來會有哪些隱憂?
蔡裕明表示,20年後的國際戰格局似回到大國競爭,但恐怖組織等激進團體,正在後阿富汗時期試圖發揮影響力,雖然失去伊拉克與敘利亞的IS,但也獲得阿富汗這塊「支持」的土地,讓阿富汗成為基地組織與ISIS的避風港與訓練基地,未來一段時間後若再威脅西方,西方國家乃至全球經貿可能面臨一波新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