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周忠菲》日本「妄作凶」，美國「低姿態」？

日本的舉止，總體可概括為「妄作凶」。事發後的反應，在中方嚴重抗議後，整體態勢是將對高市的批評，聚焦於她的個人政治野心，定調為「說了衝動的」，「不該說」的話。

文/周忠菲

日本首相高市早苗於11月7日發表「台灣有事，就是日本有事」的「越界」言論後，中日關係驟變。中方將這一事端提交聯合國。此外，11月24日，中美領導人進行了通話。評論認為，美方表現更關注俄烏衝突的結束，表示理解台灣問題對中國的重要性（對比，不久前結束的中美第五輪經貿會談，未提及台灣問題）。其立場可概括為「相對低調」。中方的立場，特點是從鞏固二戰後國際秩序的高度，提及台灣問題，警示日本。

日本的舉止，總體可概括為「妄作凶」。事發後的反應，表現為兩方面。一是石破茂等日本前政要，包括一些日本著名媒體，在中方嚴重抗議後，整體態勢是將對高市的批評，聚焦於她的個人政治野心，定調為「說了衝動的」，「不該說」的話。

二是日本防衛大臣小泉進次郎，隨即視察琉球群島自衛隊基地，高調表示，日本將如期在距台灣110公里處的與那國島部署中程飛彈。有媒體分析，中日衝突有從外交層次，向軍事層次發展的可能。11月25日，日本政府發佈內閣答辯書，其「神來之筆」是重彈「涉台立場，一貫未變」。一方面顯示「不撤回」，一方面又避免「完整、清晰」地解釋，日本「一貫的涉台立場」，究竟是什麼。

這些動向說明，高市的「台灣有事」論，其意義不僅關乎高市個人的政治前途，更在於日本公開顯示要成為中國的戰略對手，甚至將中國視為敵國。日本的野心將導致中日衝突的擴大。對日本的「妄作凶」，美國的「低姿態」，做何解？本文從研究者角度，而不是「捕風捉影」，提出一個觀察點。這就是，美國政府對過去美國在亞太地區較少關心島嶼爭端，強調地區問題和平解決，反對使用武力，不介入主權爭端的立場，進行了調整。而現在川普政府示意，將繼續執行這一政策調整。這相當於給日本右翼「進行直接而有力的背書」。這是日本政府期望的，所謂「戰略效果」。

但也要看到。美國的全球戰略，全球防務的調整，存在局限性（如在冰島，美國下了戰略先手，「旗開得勝」。但對巴以衝突，俄烏衝突的調解，均失敗，美國全球戰略佈局，仍然存在被牽制的一面）。

此外，美國內部矛盾衝突尖銳，影響美國對其自身在亞洲利益的界定。因此，川普政府不願意，也不可能，挑明美國在亞太島嶼爭端問題上的立場。即，美國需要繼續保持政策的不確定性，這涉及美國在亞太地區戰略發展趨勢的關鍵脈絡。至於最後是否「攤牌」，以及如何「攤牌」,「川普公式」早已昭告天下，那就是根據「美國利益優先」決定。悲乎！

為此，有必要從歷史演變的角度，分析美國在島嶼爭端方面立場的變化，以說明美國的「精打細算」，未必「處處勝算」。

以1971年美日簽署《沖繩返還協定》，將釣魚島（日本稱「尖閣諸島」）「施政權」交予日本為例。美國政府在交予後，立即發表聲明，明確表示：「美國認為，將施政權歸還日本並不損害任何其他聲索方的主權主張。美國對爭議島嶼的主權不持立場。期待聲索方以和平方式解決此事。」

這一表述成為美國在釣魚島問題上的標準立場。即美國只承認日本擁有「施政權」，但對最終「主權」歸屬保持中立。美國的目的，是防止局部爭端破壞美國在亞太的主導地位，避免被盟友拖入不必要的衝突，確保反蘇聯盟體系整體穩定。美國對於亞太地區的領土和島嶼爭端，表現為採取一種 「戰略性模糊」或「不持立場」 的姿態（包括台灣問題）。

冷戰後，面對蘇聯威脅的消失和中國的崛起，美國對亞太地區進行戰略格局重構，如推行亞太再平衡等政策。美國對島嶼爭端的立場從「戰略性模糊」，逐步轉向 「戰略性介入」和「戰略清晰化」（如美國在台灣問題上的「戰略模糊」）。美國不關心島嶼爭端的立場發生變化。島嶼爭端成為美國牽制中國崛起、鞏固美國與地區盟友關係的重要戰略抓手。

在南海：美國仍聲稱對主權爭議不持立場，但其行動和言論明顯是挑戰中國。在東海，美國對釣魚島的立場出現重大變化。尤其是 2010年中國GDP超過日本後，歐巴馬政府多次表示《美日安保條約》第五條適用於釣魚島。

美國這一立場，即所謂強化對盟友的安全承諾，從歐巴馬政府，延續到川普一期，拜登政府，川普二期。美國的意圖，從防止聯盟分裂，轉變強化聯盟，利用島嶼爭端來塑造地區秩序，牽制中國。美國立場的調整，表現出更強的聯盟協調性和對「基於規則的國際秩序」的強調，這一政策傾向扶持了日本右翼勢力，煽動了日本右翼在台灣問題上的野心。

美國在官方檔案和講話中，處處將中國在南海、東海的行為描述為「脅迫」、「破壞穩定」，「對現有國際規則的挑戰者」。這種表態，支持了民進黨當局的「台獨分裂」活動。不贅述。

這些事實說明，日本目前的「妄作凶」，完全是美國政策引導的結果。當然，美國也將尺度保持在「扣住扳機」，不超越聯合國框架的水準，說明美國還是有忌憚的。整體態勢為，法律上，仍將釣魚島歸屬與主權問題分離，但戰略上，清晰了美國保衛日本的承諾，其政策傾向，將繼續鼓勵日本右翼。這是日本右翼繼續猖獗的原因。

至於美國的「低姿態」，不可被其表像所迷惑。川普執政特徵，具有交易性和不可預測性。表面看來，其避免就具體的島嶼爭端，發表具體的言論，似乎關注點更集中於貿易逆差和軍事負擔的分擔，但政策實質，仍然是強化對盟友的承諾，牽制中國。這點十分清楚。

日本的目的是妄想對二戰後原有東亞地區秩序，劃開一個口子，此意圖已遭到中國的堅決抵制。日本的地區安全政策，如果繼續圍繞島嶼爭端進行利用與挑釁，必然遭到中國和其它贊同維持地區和平力量的迎頭痛擊。

美國的「默示」，「鼓勵」，「低姿態」，難道敢繼續「冒天下之大不韙」？日本「妄作凶」，美國「低姿態」，別忘了！中國也會做壓力測試。

（作者周忠菲為上海台灣研究會研究員，本文授權與洞傳媒國戰會論壇同步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