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蔡鎤銘》美國「計畫破產」可能成真！

文/蔡鎤銘

美國作為全球經濟霸主，其財政動向牽動世界命脈。然而，2025年5月16日，穆迪（Moody’s）將美國信用評級從頂級「Aaa」下調至「Aa1」，標誌著美國喪失最後一項完美信用評級，與此同時，財政部長貝森特（Scott Bessent）於本月發出一封警告信函，稱若聯邦國會未能在7月中旬前提高債務上限，美國恐面臨史無前例的國家債務違約（以下簡稱「違約」）。這一連串震撼消息引發金融市場震盪，激發對美國是否正走向「計畫破產」的熱議。

本文探討違約與信評降級背後的戰略意圖、對全球經濟的衝擊，以及中美關係的微妙互動，特別聚焦2025年5月10日至11日在瑞士舉行的中美關稅談判的關鍵影響。

美國財政部長貝森特的警告並非突發，而是精心設計的訊號。歷史顯示，國家違約往往不是自然發生，而是人為推動的結果。貝森特此前對違約風險語帶保留，卻在關鍵時刻轉向強硬，向國會發出「最後通牒」，顯示美國可能有意將違約作為重塑經濟結構的工具。金融史多次證明，違約通常伴隨「自我重啟」意圖，旨在甩脫債務包袱，重新分配全球資源。

川普（Donald Trump）政府的「關稅砲」策略進一步佐證這一布局。自上台以來，川普對全球主要經濟體施加關稅壓力，從歐盟到中國大陸無一倖免。然而，2025年5月8日與英國達成關稅協定，讓市場短暫鬆口氣。此舉看似矛盾，實則是為違約鋪路，試圖將責任轉嫁至國際反彈與國內政治僵局，塑造「被迫違約」的假象。

美國國會在這場「違約劇」中扮演關鍵角色。貝森特的信函構成壓力，但若國會因更高層指令故意拖延，違約可能成真。這種「高貴謊言」（noble lie）策略，讓國會看似因「集體失誤」導致違約，實則為美國重塑全球金融秩序創造條件。

2025年5月10日至11日，中美在瑞士舉行關稅談判，旨在緩解雙邊貿易緊張。此次談判由美國貿易代表團與中國大陸商務部高層主導，焦點在於美國對中國大陸商品的懲罰性關稅。最終，雙方達成部分共識：美國暫緩對部分中國大陸科技產品加徵關稅，中國大陸承諾增加對美國農產品採購。然而，協議細節未公開，顯示雙方仍存戒心。

談判背後與美國違約風險及信評降級密切相關。美國試圖通過談判穩定與中國大陸的貿易關係，確保違約與降級後，中國大陸不會大幅拋售美債，引發美元崩盤。中國大陸則利用談判爭取時間，加速人民幣國際化，降低對美元體系的依賴。瑞士談判的結果，短期內緩解了市場對中美貿易戰升級的恐慌，但未能消除違約與信評危機帶來的系統性風險。

談判的另一層意義在於全球金融市場的信心。穆迪降級後，市場對美元穩定性存疑，比特幣等加密貨幣近期急漲，反映投資者對美元信心的動搖。中美談判的有限成果，雖暫時穩定了市場情緒，但未能根本解決美國債務危機的結構性問題。

美國違約與信評降級將引發全球金融市場劇震。作為全球儲備貨幣，美元若因違約貶值，將重創持有美債的國家與機構。根據國際清算銀行（BIS）數據，截至2024年底，全球外匯儲備中美元占比約58%，中國大陸與日本分別持有約3.1兆與1.1兆美元的美債。違約與降級可能導致這些國家拋售美債，加劇美元危機。

貿易層面，川普的關稅政策已使全球供應鏈承壓。違約與降級將進一步推高進口成本，引發通膨壓力，尤其對依賴美國市場的經濟體如日本影響尤甚。日本近期與美國的財務與關稅談判顯示，其試圖通過讓步換取美國承諾，但違約與信評危機讓這些努力可能付諸東流。

地緣政治方面，違約與穆迪的「Aa1」評級將削弱美國的全球影響力。中國大陸可能趁機推動人民幣在國際貿易中的使用，挑戰美元霸權。同時，歐盟與其他盟友可能重新評估對美國的依賴，加速區域經濟一體化，進一步分散全球經濟重心。

日本在美國違約與信評降級危機中處於被動地位。2025年4月24日，首次日美財務相協議在華盛頓舉行，日本財務大臣加藤勝信試圖通過讓步緩解美國壓力，但協議結果顯示雙方目標分歧。日本尋求穩定雙邊關係，美國則不斷提出新要求，形成「無限讓步」的局面。

日本的困境源於其對美國的結構性依賴。戰後，日本將部分「國家機構」職能交由美國，導致在面對美國壓力時缺乏主動性。違約與降級若發生，日本持有的巨額美債將貶值，經濟可能陷入長期衰退。更嚴重的是，日本可能再次被要求承擔美國的「帳單」，如1990年灣岸戰爭時的100億美元貢獻案。

日本的對美交涉顯示出「固執」心態，試圖以金錢解決問題，卻忽略美國正在推動的全球結構性「解構」。這種短視策略可能導致日本在違約與信評危機中付出更大代價，甚至面臨經濟與政治的「自毀」風險。

美國「計畫破產」的真意，不僅是甩脫債務，更是重塑全球經濟與地緣政治格局的戰略布局。從貝森特的警告、穆迪將美國信評降至「Aa1」，到川普的關稅策略，再到中美瑞士談判的有限成果，美國正以違約與信評危機為槓桿，試圖在動盪中尋求新生。然而，這場高風險博弈的代價可能是全球金融市場的動盪與美元霸權的動搖。對台、日、韓等貿易夥伴而言，違約與降級危機是警鐘，提醒其必須擺脫對美國的過度依賴，尋求自主發展之路。2025年7月，違約的「亂局大戲」即將上演，全球是否準備好迎接這場風暴？答案或許取決於我們此刻的抉擇。

（作者蔡鎤銘為淡江大學財務金融學系兼任教授，國戰會專稿，本文歡迎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