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蔡炫》敵對放兩旁 武統擺中間？

文/蔡炫

總統賴清德近期定調大陸為台灣的「境外敵對勢力」，此舉引發國際社會的集體關注，國內同時發生大陸配偶鼓吹武力統一言論，遭到批評為在地協力者並遭嗆驅逐出境。從台灣元首到中國陸配的荒唐言行，一度成為國內外的熱議焦點。然而，當民間出現武統聲浪理應遏止，但官方卻公然出現挑釁言論又該如何？

賴清德公然將大陸地區視為「境外敵對勢力」，已經違反中華民國憲法的兩岸定位，自從1991年通過廢止「動員戡亂時期臨時條款」，法學定義不視大陸地區為敵人範疇，也就不再處於敵對狀態。如今賴總統片面改變現狀說詞，企圖翻轉兩岸定位，如果沒有透過修憲，那就必須遵循憲法精神，否則將讓兩岸關係走向險境。

賴清德定調大陸是台灣的「境外敵對勢力」顯然違憲，召開國安會議祭出「國安17條」，針對統戰威脅提出因應策略；民進黨立法院黨團還要跟進提出「10部國安修法」提案，要就精準打擊、公開透明及提高風險控管等面向，號稱要當國安守門。然而，刻意忽略賴清德「境外敵對勢力」的違憲之論，後續再有其他跟進作為，恐怕也將淪為毒樹毒果。

毒樹毒果源自美國刑事訴訟的法學名詞，是指違法取得的證據類比毒樹，再以合法手段掌握其他證據看成毒果，因此從毒樹長出來的毒果亦不得使用。根據《反滲透法》第二條，所謂「境外敵對勢力」是指與中華民國交戰、武力對峙或主張採取非和平手段之國家、政治實體或團體。然而，過去一直沒有明確指出這個「境外敵對勢力」具體指涉的對象是誰。賴清德此次明確點出大陸為境外敵對勢力，是否符合憲法精神，加上民進黨團後續政治操作，恐讓違憲言論的毒樹毒果遍地烽火。

陸配宣稱武統台灣並非言論自由保障範圍相當明確，由於涉及鼓吹暴力又企圖顛覆國家安全，並不隸屬言論自由範疇，應該受到法律予以規範。陸籍配偶劉振亞經營社群媒體「亞亞在台灣」，公然鼓吹「兩岸統一」、「台灣是中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或「武統台灣已經不需要任何理由」等言論，長期在YouTube及抖音等影音平台，遭移民署廢止依親居留許可，武統謬論怎能再以「言論自由」來做護航。

大陸國台辦對賴清德提出緊縮兩岸關係的「國安17條」表示，若台獨分裂勢力突破紅線也將採取「斷然措施」。國防部長顧立雄立刻展現強硬態度，認定就是軍事行動且隨時做好備戰。基於兩岸關係的對等性，該由陸委會來作發言，如今卻由國防部出面，在政府職責分工顯然已經亂套。陸委會作為主管兩岸事務的專責機構，理應在兩岸交流與政策回應中扮演主角；國防部則主要負責國防事務，主動回應恐有軍事作為的想像空間。畢竟陸配宣揚武統，和部長催化武統的等級不同，在本質上都是謬論，難道會有民逼官反的道理嗎？

賴清德政府既然已經將大陸定調為「境外敵對勢力」，為何仍維持經貿往來？這種「一邊喊敵對，一邊做生意」的矛盾政策，不禁讓人質疑「國安17條」究竟是基於國家利益，還是單純的政治操弄。兩岸經貿關係密不可分，台灣對大陸仍占總出口的一定比例。賴政府若真心認為大陸是敵對勢力，是否應該全面切斷與經貿關係，甚至終止《兩岸經濟合作架構協議》（ECFA）？但事實上，民進黨政府在口頭上將大陸視為敵對，卻在經貿上繼續維持緊密合作，儼然已是口嫌體正直的兩面手法。

此外，台灣仍有諸多產業高度依賴大陸市場，例如農產品、電子業以及半導體等，政府若貿然採取敵對政策，將嚴重影響台灣經濟發展，甚至危及就業市場。因此，若要貫徹「中國敵對論」，是否應該同步推出完整的產業轉型方案，以降低對大陸市場的剛性依賴？否則，這種「政治敵對、經濟依賴」的政策矛盾，恐怕只是民進黨政府的權宜之計，建立敵對關係又未真正考量國家的長遠利益。

賴清德政府將「敵對放兩旁，武統擺中間」，展現出嚴重的邏輯矛盾與政策飄移。一方面，將大陸定義為境外敵對勢力，不僅違反憲法精神並加劇兩岸緊張；陸配的武統言論雖然應受法律規範，但政府卻大膽透過官方形式回應軍事作為。此外，賴政府在敵對大陸的同時，卻仍依賴對岸經濟，這些矛盾政策恐怕將使台灣陷入更大的不確定性。當我們輕忽自身的敵對言論，一味強調他人的統戰言行，未能區分官方與民間的層級差異，恐怕最終誤判情勢，進而落入武力統一的陷阱之中。

（作者蔡炫為台灣國際戰略學會副研究員，國戰會專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