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周忠菲》川普國會演說：風格強硬＋天女散花

文/周忠菲

美國總統川普3月4日在國會聯席會議發表首次演講，不像嚴格意義上的國情咨文，倒像是他從總統大選的勝出，重返白宮「操刀」處理國政以來，這100天的競選總結。

一、 執政風格顯示強硬，外交方面如「天女散花」

從時間節點看，因執政時間不長，一些政策的基本面沒有開展，可定位為非正式的國會講話，以有別於國情咨文。特點是繼續顯示川普執政風格的強硬。外交上則顯得跳躍、閃爍，有「天女散花」之感。如移民、犯罪、變性等多個議題反復出現，相互交叉。「要點」沒有，要表達的「信號」，不清晰。讓人「一頭霧水」。是否為川普追求的「特效」？

執政風格方面，顯示高度的連續性。如展現川普式的「特立獨行」，繼續保持川普政府「居高臨下」，「令出必行」，咄咄逼人的姿態。如經濟策略方面，強調 「美國優先」的同時，更加強調以關稅為施壓手段，填補財政缺口，吸引外資流入，重建產業鏈等。最強烈的信號之一是對經濟武器化邏輯的繼續運用，只不過是從過去的「戴上天鵝絨手套出擊」（約瑟夫.奈用語），改為「赤裸裸」的威脅，施壓強度也明顯提高（如稅率）。

二、 「內病內治」 優先於外交

外交是內政的延伸。外交又是總統的「特權範圍」，川普自然不會「放權」，放棄這個「大舞台」。但從目前的需要看，外交是內政二者之間的關係，首先表現為外交服從於「內病內治」，服從於保障國內改革順利進行的大局。目前主要由馬斯克「力挽狂瀾」的場景，歷歷在目，不需多說。而「改革內政」這盤「大棋」，是涉及到2026年的期中選舉，以及在鞏固共和黨執政合法性的基礎上，最終形成共和黨長期執政趨勢，這樣的重大戰略。民主黨在應對共和黨的攻勢方面，也沒有絲毫的偃旗息鼓，而是繼續劍拔弩張進行對抗。

共和黨現在是執政黨。美國歷史上，不乏共和黨長期執政，以及民主黨長期執政的案例。1921年到1933年，共和黨最長連續執政期12年，歷經總統有：哈定（1921–1923）、柯立芝（1923–1929）、胡佛（1929–1933）。外交上經歷了孤立主義主導，退出國際聯盟等。最終因經濟監管缺位，引發1929年大蕭條，共和黨執政崩潰。民主黨最長連續執政期是1933年到1953年，合法性建築在經濟上推行「羅斯福新政」，結束二戰，領導戰後重建。

自進入21世紀以來，「惡鬥」成為美國政黨政治的典型特徵，各種手段的使用，已讓世界見識了一遍。感歎之餘，對立的極化，最終導致共和黨轉向「川普主義」。

這次演講中，川普除了強調「美國優先」、反全球化、限制移民、否認氣候變化之外，演說主要目的之一，是揭示民主黨的種種錯誤，強化共和黨執政的正當性。如他多次提及拜登政府的政策，演講現場也出現有民主黨議員高舉反對標語的現象，甚至出現德克薩斯州的民主黨議員格林因發表反對川普的言論，而直接被強制請出現場的一幕。

川普要繼續政黨政爭的邏輯，還要顧及內政改革的大棋，自然是選擇 「內政優於外交」。

三、 國際事務方面，重大國、輕小國

國際事務方面，川普一個非常突出的特徵，就是重大國、輕小國。從自大選獲勝到入主白宮，川普發出的「購買格陵蘭島」，「建議加拿大成為美國第51州」，「收回巴拿馬運河管轄權」，「更名墨西哥灣為美國灣」，「佔領加薩走廊」等一系列言論，都是輕小國的例證。國際社會中，一些小國也對川普「居高臨下」對外政策，戰戰兢兢，高度戒備。

世人矚目的大國關係方面，川普的演講集中在當前熱點俄烏戰爭和中東局勢上。罕見的是，他未提及美中俄關係，在對華政策方面也著墨不多。以美中的關稅戰為主要內容。

事實上，目前還看不出川普外交的整體策略。在基本走勢方面，可能是先歐後亞。一個參考是俄烏戰爭的和平進程，美國與歐洲的衝突。此外，如歐盟在格陵蘭島問題上，團結一致，反對美國挑釁歐盟的主權觀。再有美國是否退出北約，以及近日歐盟與印度簽訂FTA，這對美國對的印太戰略，是一個衝擊。印度表現出更加重視印歐關係的姿態。這些動向展現的時間點與方式，也許比川普政府預想的要來得早，有些出乎意料。這個問題延伸，下一步就是需要在美俄歐關係上進行調整。所以，目前談美中俄三角，時機不成熟。

同理，美國在亞洲的存在也是一個重大問題。涉及在北約不再東擴的情況下，美國如何存在？如何對待盟國，如何與中國博弈?尤其，美中關稅大戰，除了經濟影響之外（如中國已經宣佈了三項重點反擊措施），地緣政治方面，也將衝擊印度、日本等亞洲大國。

此外，強化美日關係，給中國增加安全壓力，幾乎是川普的既定政策。這方面，如川普在不久前與日本首相石破茂會談時，提及釣魚島問題。這對美國的盟友具有「先發信號」的作用。日本方面的反應也印證了這一點，描述為：「一次富有成果的愉快會談」。

上述背景之下，演說中儘量少牽涉對華政策，成為川普的一種選擇，同時，這也為避免公開提及一些事情，留下餘地。至於影響今後川普政府對華政策走向的因素，一是需要消化拜登政府對華政策的「遺產」，如中美軍事博弈，二是中國對美政策的調整。

四、 結語

川普在競選中宣稱，他是以「有經驗的領導人身分參選」（第一期執政時期，川普突出的是「交易原則」）。對比之下，當前川普政府的施政風格，顯示出某種「成熟色彩」。執行方面，也展示「更加強硬與堅決」。可以預見，其執政將繼續保持高度個人色彩，甚至某種「集權」。

或許，這也是一種執政策略？

（作者周忠菲為上海台灣研究會研究員，國戰會專稿，本文授權與洞傳媒國戰會論壇、中時新聞網言論頻道、中天新聞網同步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