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張明睿》第六代戰機 中國已趕超美國 ?
文/張明睿
1990年的波灣戰爭,呈現兩個特點,一是代差的軍事技術,難以用數量去彌補,二是美軍傷亡大大低於預期,符合美國民眾的期盼。未來學學者托弗勒稱這場戰爭,是以晶片技術為基礎的新型戰爭。此後,美軍啟動了新軍事事務革命,激勵美軍技術進化,以保持技術代差的優勢。
如果以第一次波灣戰爭的晶片、電腦技術作為起點,那1990年至今的25年間,科技的進步,促使戰爭領域的變革,已經歷了電腦、網路、知識,智慧與無人技術等數個階段,新技術不斷滲入武器裝備更新換代,戰爭的面貌也不斷的變化,若以平均值來看,每5年便有重要的新技術植入武器裝備中,並且是以疊加的方式融合轉化,讓武器裝備呈現新質的效能。
因此,一個國家若願意付出財力,不斷追求技術疊加與更新換代,便能起到新技術帶來的安全紅利。問題是科技型部隊所費不貲,技術發展戰略便產生兩條路線,一是聯合研究發展與生產模式,如英義法聯合研發六代機的行動,或是建構有效的供應鏈生產體系,如今天的美國;二是獨立自主,走向自給自足的研發路線,如今天的中國發展的模式。
但不論那種模式,仍需克服四個條件,創新能力、經濟實力、製造能力與基礎材料儲備。也就是軍事技術必須植基於社會經濟生產型態,以支撐新軍事技術的發展。環顧當前,具有以上條件的國家,也只有中美了。
既是技術競爭也是軍備競賽
在沙漠風暴行動之前,美軍已經從機動與火力型,轉向技術型部隊。戰爭結束之後,美軍更堅定地向「新軍事技術」提取戰鬥力。美軍將技術發展結合戰場適應需求,包括重視電腦與電子技術,尤其是資訊處理、網路、通信、機器人、先進彈藥;在感測技術上,能讓戰場更加透明化;各種武器平台減重、隱形、更具快速部署特性;加快新概念武器開發,如太空、光電、生物武器等。這是美軍在1997年所設定的追求目標,如今也已經開花結果,並在俄烏戰爭中展現了部分。
2022年俄烏戰爭爆發,美國對於烏克蘭協助,最重要的技術支援,在於有效的戰場感知技術,以及星鏈通信的鏈路系統,不但掌握了戰場動態,形塑單向戰場透明,且在資訊通信上構築戰場網路系統,讓俄羅斯初期作戰陷入極大被動,俄軍缺乏戰場行動的隱蔽性,讓「人海機動突擊」的戰術,不但傷亡嚴重,而戰場指揮官也被手機人臉識別定位,遭遇狙擊獵殺。技術強弱的不對稱,確實讓數量型與技術落後部隊俯首、挨打。
新型技術滲入軍事建設,若能保守機密,對於相對弱小的軍隊而言,是能起到戰爭的突發性與主動性,對於一個處於先進的軍事力量部隊,卻往往能透過新武器的發佈,起到威懾與打擊對手信心的作用,這也造成軍備競賽的關鍵。
美中的技術競爭,除了在虛空中有過電子、網路衝突外,並未通過具體戰爭對壘,而是呈現在軍備競賽上,以兩個國家的空優機為例,美國在1997年首飛F-22第五代空優機,2005年列裝,2006年F-35首飛,2015年列裝,當時中國自己做兵棋推演,用中國自己研發生產的空優機J-8飛機較量,只能以7架J-8換一架F-22,技術代差約在一代半以上。
中國在空優機技術的追趕,2011年J-20五代機首飛,2016年列裝,2012年J-31首飛,2023年J-35A改,成為美國之後,第二個掌握第五代戰機的軍隊,2024年12月J-36、J-50六代機首飛,中國與美國空優機的技術較量,似乎已經趕上或超越了美國。
驚訝、陷阱、反超
新舊交替的節點,中國在軍事裝備上,釋放一批新的載台,如空優機的J36(空優或戰轟仍有爭論)、J50、空警3000、MD19&22、兩棲攻擊艦076、041小堆核潛艇。新裝備的特色,有的是在傳統平台上,賦予新技術、新功能如076、041,有的直接運用新的技術系統,形塑新一代的武器裝備,如J36、J50。這些新技術構建的武器平台,部分的技術與作戰概念,有超越美軍現有領域的跡象。
波灣戰爭後,美軍基於新軍事事務革命的軍事理論,朝著「多系統整合一體系構建、優勢的作戰空間知識、全球作戰力量的到達。」方向覆蓋,雄心勃勃的認知,頗有美國技術先進,被人跟蹤學習,豈有反向學習他國技術之理。
中國六代機的出現,確實讓美國感到驚訝。美國的戰術、戰略是植基於技術基石,一旦技術落伍,不但會質疑美軍作戰效能,也影響美國對外用兵,人民零傷亡的期盼,海外派兵將受到國內政治與民意更大的干擾。
12月28日美國布蘭登魏契特(Brandon J. Weichert),在國家利益網刊登〈中國新機讓美軍陷入驚慌〉,該文一方面強調,美國2020年已經演示過六代機的試驗,中國技術並未超越美國,另一方面又從中國新機量產的不確定性,指出中國有意讓美陷入軍備競賽,這是中國設下的陷阱,必須謹慎應對。
但這兩款飛機,在外網已經引起熱議,是不爭事實。美國官方終於在1月7日針對中國的六代機,表述了見解。美國即將卸任的空軍部長坎德爾(Kendall),透過《空軍與太空雜誌》表示,他不後悔暫停美國的下一代空優戰機計畫(NGAD),認為中國新機到2036年方能量產,美國有時間追趕,目前最重要的是重視J-20的作戰能力。
官方態度著實謹慎,然為了保證美軍的技術領先,五角大廈已經傳出恢復NGAD計畫,但卻是一個折衷版本,也就是在撙節的前提下,將六代機整合成一個海空軍通用型號,避免軍備競賽陷阱,也能反超中國發展的速度。當然這一訊息的落實仍須被觀察。
(作者張明睿為台灣國際戰略學會秘書長、博士,國戰會專稿,本文授權與洞傳媒國戰會論壇、中時新聞網言論頻道、中天新聞網同步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