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王崑義》「少數暴力」下台灣民主的變奏
文/王崑義
政治學裡有一句「多數暴力」的詞彙,主要是指在多數決的合理認知下,少數人的利益常會被多數人所忽視與不尊重,形成「多數暴力」的惡性狀態,它的問題是出在過去我們尋常認定「少數服從多數,多數尊重少數」的定律。從去年520賴清德總統就職以來,台灣民主卻出現「少數暴力」的變奏,而且每下愈況,現在又出現「雙罷」的謬論,讓人不得不為台灣可能發生「民主內戰」而憂心。
台灣出現「少數暴力」的變奏,主要是民進黨立院黨團總召柯建銘1月4日罕見召開一人記者會,他高喊「雙罷」立法院正副院長韓國瑜和江啟臣,及國民黨41位區域立委。柯建銘說,國民黨立委存在只是賣國、讓台灣亡國,這些人存在對台灣一點價值都沒有;大罷免潮一定會來。僅管府院黨不願幫他背書,但是這種可能招來「青鳥」背叛台灣民主的呼聲,才是可能造成台灣亡國的最大根源。
柯建銘會提出「雙罷」謬論,據他的自述,是因他遭到媒體社論批評現在是「老柯的垃圾時間」,這也代表國民黨怕了,才瘋狂式攻擊他,現在是老柯最成熟、最有戰力、最理性的時間,他在立法院31年,走過國會改選後的歷史,看了立法院的發展、政權移轉、國會改革,以及現在國會最亂象的時代,當然有資格做該做的事情。
他還說,他看得懂現在處境是朝小野大,能夠做的就是喚起民意,讓民意沸騰,這就是草船借箭,必須如此才能救台灣,以民進黨現在立委的人數無法撼動藍白合作賣台行為,所以必須喚起民意,相信很多台灣人都看不下去、都要罷免。
這種「雙罷」主張,不管行不行得通,卻跟韓國短命戒嚴模式相當類似,老柯有意以一人操作「抗中保台」販賣「芒果乾」的舊梗,這才會讓人懷疑在立法院待了31年的老柯,是否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事實上,老柯倚老賣老的呼聲,不僅見證他真的已經進入「老柯的垃圾時間」,而且似乎無法面對新時代的政治轉型,民進黨一些老官僚,包括賴清德,一直都還活在蔡英文8年完全執政的榮光時刻,當人民已經很客氣地為民進黨保留輸給國民黨一席的最後顏面,但是從去年520以來,少數執政的賴政府,卻不懂得珍惜這個顏面,一直操弄「少數暴力」對抗多數的惡形惡狀局面。
如果藍白合佔據立院多數的政治運作,真的有出現多數暴力的情形,民意應該會站在執政者這一邊,但是民進黨操控民意衝撞立院藍白合,卻引不起民意反撲的熱情,只是看到極少數「青鳥」的反叛,變成是拖垮民進黨執政的正當性,無助於賴政府當家做主的政治基礎。
在這種執政困境之下,賴政府不思改變去年以來少數反叛的執政模式,今年開春,老柯更以一夫之勇,呼籲對國民黨進行「雙罷」,這不是匹夫之勇,什麼是匹夫之勇?
雖然,「少數服從多數」不見得是真理,也不必然就是最公平,但是在現有的政治制度下,它已經是最被大家所認同的作法,這也是政治學上的必要之惡。畢竟,在政治上殘酷的真相是,相對少數的那群人永遠只會居於劣勢,若真要以量取勝,只能等到「獲勝的明天」,不然就像韓國前總統尹錫悅下達戒嚴令的死局,或是像是賴清德非要走上大法官釋憲的自縛手法。但是,尹錫悅或賴清德並沒有贏,他們只是在創造政治學的新案例,讓政治學者多一些討論民主的空間與案例罷了。
過去利用「少數暴力」贏得多數的慣例很少發現,最後不是走向暴力革命,就是採取非暴力革命。台灣在民主轉型過程中,民進黨是採取非暴力的方式,實現威權體制的解體,但那時期台灣還有一個開明的總統蔣經國,以現在賴清德不開明的狀態,民進黨若想採用非暴力的「雙罷」變成多數,人民不可能站在民進黨這一邊。
如果民進黨最後是採取「青鳥式」衝撞立院的暴力革命,那更是自己跳入死局,現在的台灣不是專制社會,賴清德若想當暴君,恐怕他的合法性就會受到質疑,也不可能受到人民的同情,儘管民進黨還是一直想拉中國大陸入局,把藍白炒作成中共同路人,利用草船借箭方式改變少數困境,然而從大陸沒有隨民進黨操弄做出「聯合利劍-2024C」軍演之後,就知道大陸已經不陪賴清德玩,現在兩岸的狀態就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想要有新的交集,很難。
所以,老柯想玩「少數暴力」的「雙罷」,只會讓民進黨更加自縛手腳,讓執政困境越來越深,想藉由「雙罷」脫困,最終只會演出一場台灣民主的變奏曲,跟韓國政治比爛罷了。
(作者王崑義為台灣國際戰略學會理事長,國戰會專稿,本文授權與洞傳媒國戰會論壇、中時新聞網言論頻道、中天新聞網同步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