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柳金財》警惕ECFA中斷恐釀致兩岸貿易戰

文/柳金財

去年12月15日大陸商務部正式宣布，認定台對陸貿易限制措施構成貿易壁壘。緊接著同月21日陸國務院關稅稅則委員會據此決定，從2024年1月1日起中止兩岸經濟合作框架（ECFA）部分產品關稅減讓，包括丙烯、對二甲苯等12個稅目。陸批判台對陸存有貿易壁壘，是否引發中斷部分或全部ECFA協議尤引發關注。

行政院經貿辦批判，陸罔顧兩岸皆為世界貿易組織（WTO）會員，以政治理由片面停止諮商，違反WTO精神，責任不在台灣。一如既往時任民進黨主席蔡英文曾指出，要解決東協加三與產業涉及的關稅問題，可以到WTO，也可以在APEC商議，未必需要在ECFA商議。然而民進黨執政前後對ECFA立場也歷經改變，從認為是「糖衣毒藥」到希望維持兩岸經貿互動之「正常化」。

大陸已宣布中止ECFA部分產品關稅減讓，若台繼續拒絕承認「九二共識」、不消除對陸產品之貿易壁壘，恐陸未來可能進行部分或完全中止ECFA早期收獲清單的運作，並進行更大規模及力度之貿易反制。若從石化業擴及機械、紡織等產業，受到波及勞工數量及產業領域更為多數及廣泛，也因升高失業率對台灣社會形成不穩定因素。

檢視建立ECFA主要有三大目的，包括推動兩岸經貿關係正常化；助於台灣與其他國家接洽、簽署雙邊自由貿易協定，避免台灣經濟一再被邊緣化；台灣融入全球經貿體系，吸引跨國企業使台灣成為東亞經貿投資平台。近年來，台灣與其他國家簽訂自由貿易協定，在馬英九執政時期有紐西蘭與新加坡。蔡英文執政時期，共簽署三個國家，巴拉圭、史瓦帝尼及貝里斯。

總體而論，台灣與各國簽署FTA速度相當緩慢。新加坡與各國積極簽訂雙邊貿易協定FTA，及其他貿易合作協定等，覆蓋新加坡總貿易量達90％；至於韓國則有70％，台灣僅有9％，此顯示台灣在民進黨執政下洽簽FTA的成效非常有限。新加坡與各國積極簽訂FTA，已簽訂36個，與歐盟完成簽訂，加上《區域全面經濟夥伴協定》（RCEP）；完成《跨太平洋夥伴全面進步協定》（CPTPP）的架構，推動自由貿易增加免關稅利益，提升廠商出口極佳的優勢。

2010年兩岸當局在「九二共識」共同基礎上，協商談判簽署ECFA，其早期收獲清單在減免關稅項目優惠，自實施13年以來陸對台的進口產品直接減免關稅逾100億美元，台減免陸產品輸入關稅金額僅約為10億美元。這是台對陸的產品實施歧視性貿易壁壘措施，既損害台需要陸產品的企業利益與民眾福祉；也損害陸出口生產企業的利益與勞工的福祉，造成兩敗俱傷經濟惡果。

自2016年蔡英文執政以來，對陸產品採行歧視性貿易壁壘措施，單方限制數千項陸產品進口，更禁止2500多項陸產品進台。此種非平等互惠的不公平貿易，既違反世界貿易組織（WTO）的無歧視原則；也悖離ECFA中「逐步減少或取消雙方之間實質多數貨物貿易的關稅和非關稅壁壘」條款規定。蔡英文總統拒不承認「九二共識」，台灣政府對「九二共識」立場前後不一，兩岸政策欠缺延續性及一致性；且不斷採取敵對性及歧視性貿易壁壘障礙措施，給予大陸啟動貿易壁壘調查的藉口。

是故，當ECFA及惠台讓利的共同基礎及根基已被侵蝕，若陸採取部分或全部中止ECFA早收清單項目的關稅優惠措施，應屬意料中之事。 甚至随獨派政權若再持續穩定性及固著性執政，最終恐導致中止ECFA早期收獲清單優惠措施，陸對台歧視性貿易壁壘政策採取「以牙還牙」之貿易反制措施，終形成兩岸貿易戰，尤其台灣近年來對陸出口順差在1500億至1700億美金間。一旦大陸仿效中美貿易戰美方一再對中方提高關稅稅率，勢將增加台產品輸陸代價及成本。

無庸置疑，大陸對原產於台灣的丙烯、對二甲苯等12個稅目進口產品，中止適用海峽兩岸經濟合作架構協議（ECFA）的協定稅率，這將導致台灣石化業進入大陸成本增加降低競爭力；

失去關稅減讓優惠的台灣石化業須與日韓等國家進行市場佔有率競爭賽，降低其在市場優勢競爭力；然其他競爭對手國則因與陸早已簽署自由貿易協定（FTA）的優勢，故台失去ECFA的關稅優惠後，台石化產業競爭力下降，從而導致台灣社會失業率升高。

石化產業原料在製程上互有關聯，大陸雖僅中止12項產品優惠關稅，但其對台灣石化產業衝擊效應則擴及上下游產業鏈，降低國內就業集會。大的石化廠尚能從全球和區域布局，以增加海外產能加以因應，縮減國內產能勢會衝擊就業；中小企業廠商僅能透過加速海外投資因應，也降低國內就業機會。若大陸將石化業取消關稅減讓，擴展至取消機械、紡織，對從業人口眾多傳統產業來說，將更是雪上加霜。

ECFA不僅推進兩岸關係和平發展，建立穩定經貿合作關係及開啟良性互動機制；同時亦可強化台灣在全球產業鏈的地位、提供產業永續發展契機，利於推動台成為 全球創新中心、亞太經貿營運樞紐及台商營運總部。 在台灣缺乏與其他國家具有FTA之際，因ECFA將台經濟推向全球發展之動力，避免經濟發展一再被邊緣化。一旦兩岸喪失ECFA運作機制，恐怕絕非是一句台灣經濟受到影響有限如此簡單化就可輕鬆帶過。

（作者柳金財為佛光大學公共事務學系副教授兼澄正書院主任，國戰會專稿，本文授權《洞傳媒》國戰會論壇、《中時新聞網》言論頻道、《獨家報導》同步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