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黃惠華》拉攏東協 日本苦追中國之後

文/黃惠華

2023年7月14日東亞外交峰會在印尼舉行，日本外相林芳正7月中旬造訪印尼首都雅加達，出席東協（ASEAN）外長會議、東亞峰會（EAS）外長會議，以及東協地區論壇（ARF）。

這次林芳正訪問東協國家有幾個目的，宣揚日本印太戰略價值觀，包括東海、台海、南海區域的主權爭議，主張世界上任何一個區域都不允許單方面改變現狀，並強調法治跟國際秩序的重要，日本理念與價值觀，希望得到認同。基於日本國家利益，力推區域發展新策略，適逢2023年日本東協升級為全面戰略夥伴關係，必須為推動日本東協新關係、新合作鋪陳與布局。

這次東協會議，最受關注的是日中關係，自從2021年林芳正擔任日本外務大臣

首要的目標是推動中日關係正常化，一上台就經過不少波折與挑戰，包括尚未訪美就先接受中國前外交部長王毅邀請訪中，從此外界對於林芳正貼上了親中派的標籤；前首相安倍晉三因為此提出「台灣有事」之說，破壞訪中計畫，之後屢次在外交場合上，無論是林芳正還是首相岸田文雄都曾被中國拒於門外、吃閉門羹，經過幾次磨合與溝通，2023年終於與王毅在東協會議場合上達成各項共識，林芳正可望為岸田內閣政績記下一筆戰功。

然而，日本外交挑戰最大隱憂來自於中國影響力的壓力，日本在區域競爭優勢上，面臨苦苦追趕窘境，日本新區域發展策略如何創新、具有市場區隔維持競爭力，是日本政府必須思考的方向。

日本發展東協關係 落後一截

2023年是日本與東協交流50週年，12月將在東京召開特別首腦會議，計劃把雙方的關係升級為全面戰略夥伴。相較於中國與東協雙方在早在2021年升級了關係，日本東協新關係現在才剛要開始。

日本區域發展策略，壓在經濟安全領域，岸田內閣新政策重視經濟安全戰略，經濟安全是確保經濟及在世界舞台上的競爭優勢。日本與東盟升級為全面戰略夥伴關係，可以確保彼此作用。日本區域發展策略之一是協助區域國家創建社會經濟基礎設施。日本東盟在基於《2025年東盟夥伴關係總體規劃》與《高質量基礎設施夥伴關係》下，合作有了交集。相對地日本策略與中國一帶一路倡議，形成競爭關係，日本與中國競爭關係從政治對轉向經濟領域。

基於東協不結盟原則及權力平衡，希望能夠引進各國投資，推動區域經濟整合，但是不太重視大國之間的競爭，像是基礎設施建設軟實力的競爭，並不像戰略安全夥伴或者軍事安全硬實力的競爭來的敏感。東盟國家歡迎各國投資、提供融資，因為金融也是一種武器，更容易吸引東協國家。對日本來說，經濟軟實力最能提升國際影響力。

南海聲索國關心日本貢獻

日本「自由開放的印度太平洋戰略」強調的維護自由航行，與共同價值觀他國合作，2018年「政府開發援助白皮書」提出以政府開發援助（ODA）推動印度太平洋戰略，強調為讓「法治」在印度太平洋地區紮根，將在確保海上交通安全和改善法律制度方面援助發展中國家，向東南亞國家提供巡邏船艇及設備，加強海上執法機構的能力。

2022年5月岸田訪問東南亞時已與泰國、越南、菲律賓、馬來西亞、印尼等國簽有《防衛裝備品暨技術轉移協定》協議，並以ODA方式向菲律賓印尼提供船艦，承諾協助越南加強海岸巡邏隊及網路戰能力等。

透過ODA，日本提供盟國安全保障、經濟和海洋領域的合作，好處是降低地緣政治衝突的敏感度，是避免直接介入南海衝突的戰略選擇。

東協的平衡策略

中國與東協國家合作有國際關係與制度基礎，例如東協+1、東亞高峰會、東協外長、國防部長會議、亞投行、一帶一路及《區域全面經濟夥伴協定》（RCEP）等經濟倡議的戰略合作夥伴。

雖然中國與東協是全面性戰略伴關係，但是中國與一些國家存在南海主權爭議，中國在領土爭議與維持友好關係、經貿發展，兩條平行軌道上創造不同發展條件，維持東協國家關係正常化戰略最為重要。

在國際層面上東南亞地區是各國利益競爭的舞台，大國都要拉攏跟自己友好的國家。從中國角度來看，理想的圖像是「多極化世界與單極亞洲」。基於不結盟的東協印太展望政策，沒有任何一個大國能夠完全拉攏全部的東協國家。任何一個國家想要追求「單極化亞洲」，看起來都是高難度的戰略挑戰。

（作者黃惠華為台灣國際戰略學會副研究員，國戰會專稿，本文授權與洞傳媒國戰會論壇、中時新聞網言論頻道同步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