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蔡哲明》南海之亂 從歷史主權延燒到影視文化

文/蔡哲明

中國大陸主張南海主權「九段線」的相關影視陸續遭到越南政府全面抵制，河內當局不僅鼓勵民眾踴躍檢舉，從美國好萊塢電影《芭比》、中國電視劇《向風而行》、南韓女團BLACKPINK等因涉及「九段線」地圖爭議接連遭到政治封殺，甚至可能制定獎勵規範透過政治運動掀起民粹主義，越南電影局局長韋建成表示將號召「糾察隊」審核網路上影視內容的「錯誤違法」，依據2022年越南電影法中對網路或社群平台發布的內容採取事後審查，也掀起了有別於軍事武力的「南海主權之亂」。

中國大陸以「九段線」對南海主權提出「歷史性權利」主張，菲律賓也對南海部分島嶼海域採取主權聲索，2016年海牙常設仲裁法院（PCA）裁定中國在國際法下不具效力滿七周年，兩國因「九段線」多處重疊產生主權紛爭僵持不下。

中國大陸進而開始利用一種「後殖民」非訴諸暴力的意識形態以影視內容捍衛各自所屬，企圖透過傳播媒介將其主權觀點潛移默化，目的在於促成雙邊國家對南海主權合法擁有的教育意圖，但事實上是中華民國於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擁有南海主權及國際法理的「十一段線」主張，中華人民共和國政權建制去除了北部灣的兩段，引來越南及菲律賓等宣稱有其主權，在「政權轉移」下部分「拋棄繼承」，大開門戶之後引發一連串的「南海主權之亂」。

國際公約與北約峯會戮力否決中國政府「南海主權」

1947年中華民國對傳統疆界繪製《南海諸島位置圖》稱為「十一段線」主張是中華民國政府在南海各項權益邊界的歷史依據，相較中國的「九段線」在內海洋區域的資源主張並無合法性，根據《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第121.1條定義：「『島嶼』是指四面環水並在高潮時高於水面自然形成的陸地區域」，菲律賓以「特稱方式」表示美濟礁、仁愛礁、渚碧礁等視為礁岩而非島嶼，最終中國所主張的相關島嶼包含太平島、北子島、南子島等全都成了礁岩而無主權。

但1982年通過的《聯合國海洋法公約》並無法否決早就存在35年前的1947年中華民國主張的南海「十一段線」，而中國大陸1953年移除北部灣的兩段給北越政權，「九段線」的主張能否繼承中華民國的「十一段線」，至此成為國際爭議。

2016年7月12日海牙仲裁庭公佈裁定結果，表示中國對九段線範圍內的資源擁有「歷史權利」的聲稱，並無法律基礎，而且中方聲稱對南海九段線範圍擁有歷史權利的說法違反了聯合國海洋法公約。惟遭中國外交部聲明「該裁決是無效的，沒有拘束力，中國不接受、不承認」。

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ATO）已在7月於立陶宛舉行，美國智庫針對北約與涉及台海、南海的印太安全局勢進行討論，包含日本、韓國、紐西蘭以及澳大利亞共同與會，針對中國對外擴張採取圍堵，尤其澳大利亞前總理暨現任駐美大使陸克文會上指出，國際社會當前面對跨區域的安全風險，強調「全球多數航運需要經過南海」，明顯表示將以聯合新戰略因應。陸克文針對南海爭議問題再度重申國際法庭已經裁定中國主權聲索不符國際法規，而中國仍不尊重判決結果，持續危害既有的國際秩序，強調北約對於印太地區的安全具有鞏固地位，能夠抑制中國崛起的威脅挑戰。

台灣政府虛與委蛇擱置「南海諸島」到「釣魚台海域」主權議題

總統蔡英文在2016年第一屆任期就曾強調南海諸島及其相關海域主權屬於中華民國，還提出了「四點原則」和「五項做法」，包含人道、生態、和平、永續以及人道救援、多邊協商、捍衛漁權、科學合作、培育人才，當時正逢收復南海諸島70周年，但卻似乎在捍衛主權的國際交涉下虛晃一招。蔡總統針對釣魚台主權也在2020年公開宣示領土所有，強調政府將會確保主權及維持穩定立場，日本沖繩縣石垣市當時提案要將釣魚台列嶼行政地區名稱從「登野城」改為「登野城尖閣」，宜蘭縣長林姿妙為表抗議還曾邀請蔡總統一同登島，最終仍以「擱置爭議、共同開發」周旋。

蔡英文面對東亞的南海與釣魚台兩大領土爭議始終沒有展現堅決立場，透過外交途徑來與周邊國家針對主權議題公開交涉，兩次回應都是2016年「剛上任」與2020年「一連任」的時間點上大聲疾呼，沒向越南、日本及中國強調立場並嚴正抗議，最終南海主權變成中國與越南等國的「歷史共業」，釣魚台淪為日本「國有化」並與中國上演「持久戰」的主權之爭。

相較南韓抗議日本政府的獨島佔領一案就顯現出國家格局，日本政府2020年在《外交藍皮書》中再次針對獨島提出「不當領土」主張，漠視國際法、歷史、地理上非屬固有領土，南韓政府不僅召見日本駐韓大使館相關人士提出抗議，並在國際場合敦促立即撤回。台灣面對「南海諸島」到「釣魚台海域」主權問題時，蔡政府慣於用「單方片面」的宣示手法，不擅於雙方協議的簽署條約，缺乏國際上的法律效力辯護，導致後續衍生「地位未定論」的詭異論調而漠視主權。

影視政治利用「置入行銷」再現「南海主權之亂」，當中國「九段線」的「歷史性權利」在2016年海牙常設仲裁法院裁定無效，主權之戰進而從法律宣告轉向媒體意識，才讓美國好萊塢電影《芭比》、中國電視劇《向風而行》、南韓女團BLACKPINK等皆涉及「九段線」地圖慘遭政治封殺，越南等國面對此等文化入侵的威脅挑戰，紛紛透過國際公約、北約峯會甚至政府民間戮力否決中國政府「南海主權」；相較台灣政府虛與委蛇針對「南海諸島」到「釣魚台海域」主權議題，透過「擱置爭議、共同開發」假意周旋，才會衍生「地位未定論」的詭異論調。

回想蔡總統就任喊出「踏實外交」並以互惠互利的方式發展雙邊關係建立「民主同盟」，卻在南海與釣魚台兩大領土爭議上「自斷手腳」，規避法理宣告的外交手腕，也無媒體意識的內外宣導，迫使國人對於「南海諸島」到「釣魚台海域」領土認知不見像齊柏林《看見台灣》極具分量的鏡頭宣示，對其功能、形狀、位置缺乏教育認同，無疑弱化國人領土主權意識，政府默許割地開發還與他國共分領土，難怪台灣在「南海主權之亂」出場始終畫面留白。

（作者蔡哲明為台灣國際戰略學會副研究員，國戰會專稿，本文授權與洞傳媒國戰會論壇、中時新聞網言論頻道同步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