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柳金財》兩岸春暖花開 應防範「灰犀牛」事件

文/柳金財

最近陸委會公布擴大兩岸10個直航航點，大陸國台辦回應希望民進黨當局盡快推動兩岸空中直航、海上直航及「小三通」全面正常化。國台辦宣稱在大陸當局提出優先恢復廣州等16個兩岸直航航點建議後，台灣陸委會公布「恢復兩岸空運客運航點之規劃」，符合全面恢復兩岸空運客運直航的需要。欣見兩岸當局在兩岸交流及政策，採取立基於「社會本位」及「人民中心」的政策思維，顧及人民需求及權益維護。

大陸新任國台辦主任宋濤上任後，不僅積極與台灣各界如政黨、社會組織及宗教團體進行協商，積極展開兩岸大交流及大合作；同時率先提出由「兩岸相關業者」進行協商重啟或全面恢復小三通；緊接著呼籲兩岸重啟16個航點直航；也組織大陸官方集體弔唁星雲大師圓寂法會；國民黨副主席夏立言訪陸時大陸允諾協助台農漁水產品續輸陸。最近大陸解禁金門高粱、竹莢魚、白帶魚等輸陸，若是民進黨當局善於運用此時大陸方面所釋放政策善意，兩岸或許能春暖花開。

由於大陸已對新型冠狀病毒感染實施「乙類乙管」，為促進兩岸貿易健康發展，取消所有進口冷鏈食品口岸環節針對新型冠狀病毒的核酸監測檢測等措施。基於生物安全風險防範的考慮，大陸海關總署自去年6月暫停石斑魚、8月3日起暫停冰鮮白帶魚、凍竹莢魚輸陸，其中禁石斑魚的理由是檢出禁用藥物及檢出土黴素超標。

隨後陸方又指多家台灣食品廠、水產加工廠等未完成更新註冊，暫停輸陸相關產品。國台辦於2023年1月29日已宣布，對金門酒廠等符合要求的63家企業予以註冊或更新註冊信息，放行上述企業產品輸陸。另宣布本年自3月15日起恢復台灣冰鮮白帶魚、凍竹莢魚輸入，對台農漁水產品解禁。

這顯示大陸當局既宣稱牢牢掌握兩岸關係發展主動權，及保持戰略定力及自信，並無受限於民進黨當局是否承認「九二共識」之制約，在對台「總體方略」的推展下，不受限僵化意識型態框框限制，積極推動兩岸經貿社會文化兩岸融合途徑，達成「融合促統」、「融合漸統」及「融合和統」目標。如此倡議兩岸政策收放之間掌握主動權，也讓民進黨當局的兩岸論述陷入邊緣化困境，難以展現兩岸治理能力。

然而，當兩岸政府採取具有善意及誠意的兩岸政策思維時，兩岸關係及兩岸政策仍極具「脆弱性」及「易傷性」，若兩岸互動中再度爆發「黑天鵝」（類似新冠肺炎疫情）及「灰犀牛」（諸如李登輝訪美、「兩國論」、「一邊一國論」及裴洛西訪台）事件，將破壞兩岸原本極為微小的信任感，致產生嚴重政治分歧螺旋敵意上升，從而使兩岸關係倒退。

若根據去年8月裴洛西訪台，再度爆發軍事圍台、鎖台及禁止農漁水產品及食品暫停輸陸，則目前兩岸所釋放政策善意，可能煙消雲散回至原點，甚至兩岸關係陷入不可逆傷害惡性循環，如邦交國岌岌可危減少個位數，終止兩岸經濟合作框架協議、再度更全面暫停農漁水產品輸陸，及軍事圍台鎖台不僅力度再強化且時間延長，嚴重衝擊台灣民心穩定及經濟社會持續發展。

此次大陸對台政策政府工作報告涉台部份仍走向簡約風，對台政策語句論述相對短及友善，從文字論述來說較為和平，僅提「反獨促統」，「兩岸和平發展」及「和平統一」，沒有提「不承諾放棄武力解決台灣問題」，也無提反外部勢力干涉，確實在政策語句表述相當和緩及良善。然大陸對台政策仍是具一致性、可預測性，政策相當穩定，儘管有些政策話語沒有出現在政府工作報告，對台政策立場仍是持「原則堅定性」，在表述上則「語氣緩和」，並無放棄「硬更硬、軟更軟」的壓制及懷柔雙重策略。

蔡英文總統訪美行程已衝擊兩岸關係，尤其是會見眾議院議長，不利兩岸關係穩定。這固然證明是美台關係最緊密階段，但也是兩岸關係敵意及倒退最嚴重時代。此前，美國試圖通過一系列「友台」法案，現美方又急速通過《台灣衝突嚇阻法案》、《保護台灣法案》、《不歧視台灣法案》、《台灣保證落實法》等十餘項法案試圖加重「以台制中」策略，美眾議院特別設置「美中戰略競爭特別委員會」，也有意訪問台灣，並在台舉辦聽證會，這些皆試圖透過武裝台灣挑釁大陸。

一旦大陸被激怒過度採取軍事及外交壓制台灣，台灣陷入「烏克蘭情境效應」，大陸武力壓制和威懾台灣，則將產生「明日台灣陷入今日烏克蘭」困境。大陸也必須警惕掉入美國「拉台制中」陷阱，避免西方國家以烏克蘭為誘餌，誘使俄羅斯先發制人、發動一場違反戰爭法曠時廢日耗損國力的戰役。同時，從烏克蘭因戰爭加強內部政治控制經驗啟示，當兩岸關係惡性循環及敵意到極限，執政黨是否利用國安問題壓制內部反對派政治勢力也不無疑問，從而利於加強民進黨鞏固中央執政。

兩岸當局亟需進行危機及風險事件管理，勿因發生「灰犀牛」或「黑天鵝」事件，讓幾經嘔心瀝血經營始有一點點善意回溫兩岸關係，可能再度「胎死腹中」，瞬間如露亦如電，猶如夢幻泡影般消失無蹤。蔡英文總統順道過境訪問美國，預計會見美國眾議院議長麥卡錫，大陸當局必然採取反制，其力度更甚於前眾議院議長裴洛西訪台，最近已傳出宏都拉斯與台灣邦交關係已岌岌可危；且剛開始綻放春暖氣息恐也會曇花一現。國家利益得失之間，恐怕也是名得實虛、得失之間不可估算。

（作者柳金財為佛光大學公共事務學系副教授，國戰會專稿，本文授權與洞傳媒國戰會論壇、中時新聞網言論頻道同步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