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柳金財》賴清德倚美論 應反對法理台獨

文/柳金財

英國《金融時報》專文指出，副總統賴清德雖然宣稱遵循蔡英文兩岸路線，主張維持現狀、「兩岸互不隸屬論」；同時也堅持「務實台獨的工作者」、「台灣不是中國的一部分」之論，嚴重傷害兩岸關係發展及影響其總統之路。儘管賴清德為爭取擔任民進黨主席，倡議「和平保台」、勿存「疑美論」，也宣稱「抗中保台」、「抗共保台」皆是手段。顯然，該報質疑賴清德兩岸路線徒增兩岸衝突，美國對賴清德尚不具信心。

蔡英文倡議「維持現狀」，及宣稱遵循憲法現行體制及兩岸人民關係條例來處理兩岸事務，尚無法解開兩岸僵局及關係陷入惡性循環；更遑論賴清德在前述基礎，倡議「務實台獨」及「台灣不是中國的一部份」訴求，這只會招來大陸當局採取更大規模軍事威懾及外交壓制、經濟制裁及單邊行動。美國設定戰略目標是即使台灣作為美國印太戰略民主成員，也須服務於美國國家利益；既要台灣強化圍堵中國的力道，但又要台灣不能主動引戰、招戰，須服從於整體印太戰略設計及規劃需求。

賴清德受到台獨基本教義派青睞，宣稱台灣制憲時刻已到來。更曾被獨派大老推選出來與蔡英文競選黨內總統候選人，因賴已被標籤化「深綠」，曾為台獨基本教義派立場更鮮明者力推角逐大位，一旦其當選2024年總統，此將更加激化兩岸關係敵意螺旋。現賴清德擔任黨主席後，也可能對兩岸關係造成動盪。蔡英文無論是表述中華民國、中華民國台灣或台灣是主權獨立國家，或表述台灣不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部份；或表述台灣不是大陸的一部份，但蔡英文尚不致於公開表達「台灣不是中國的一部分」。

賴清德多次倡議「務實台獨」及「台灣不是中國一部份」，宣稱「兩岸互不隸屬」，這等於是公然違反中華民國憲法規定，憲法前言明列「因應國家統一前之需要」，界定兩岸分別是「台灣地區」及「大陸地區」，兩岸定位為「一國兩區」，此「一國」為中華民國，兩區則分別是台灣與大陸之整合。因此，宣稱「台灣不屬於中華人民共和國」或「台灣不屬於大陸」，皆符合憲政法理，並無悖離國家統一目標。

然而，公開宣稱主張「務實台獨」、「台灣不屬於中國的一部份」，不僅違反國際文件《開羅宣言》明列台灣回歸中國（當時由中華民國代表）；也違反憲法精神及基本原則，例如「憲法一中」、「憲法一國」及「兩岸一國」、「兩岸一中」意涵。並錯誤地將「中華民國台灣化」，詮釋成「中華民國台獨化」。根據台灣民意調查顯示，具有「台灣認同」已達七成以上，而支持台獨認同僅最多二成，認同中華民國具有八成以上普遍民意，這顯示認同中華民國與認同台灣之民意實為一致，這種歷史過程是中華民國「台灣化」，而非「台獨化」。

《金融時報》此次對賴清德之報導評論，顯示美國對賴存在「疑賴論」，儘管先前賴清德公開呼籲台灣民眾，不應存「疑美論」以致受到別有用心人之挑撥。該報曾於2011年報導蔡英文為競選總統至美國參訪，但卻質疑蔡英文的兩岸路線過於模糊，引發美國疑慮認為賴清德當選恐無法維持兩岸和平。從既有政治實踐經驗檢視，2012年總統大選蔡英文落敗，及至2015年蔡英文繼續競選總統，提出遵循「中華民國憲政體制」、主張維持現狀，兩岸論述走上中間路線，成為其達成選票極大化目標的策略。

此次《金融時報》對賴清德台獨主張表述疑慮，這凸顯美國對賴清德兩岸論述及路線疑慮，尤其宣稱務實台獨、台灣不是中國一部份。賴清德的「倚美論」解決不了美國的「疑賴論」，美國固然運用印太戰略「以台制中」，拉攏台灣成為其戰略前沿角色；但美國總統拜登公開宣稱「四不一無意」，從提出不支持台獨到反對台獨、反對「兩個中國」及「一中一台」。顯見美方界定台獨即是戰爭，美方雖視台灣為戰略前沿棋子角色，但也絕不允許台灣主動引戰。

美國對賴清德存有高度懷疑，這不是賴主動呼籲台灣社會勿存「疑美論」即可化解，必須從兩岸論述及路線重新詮釋。賴清德曾倡議「親中愛台」，高唱德國統一才是真正統一，德國總理及總統皆來自東德。基本上，這是比較分裂國家模式，仍存統一願景。賴清德也倡議過承認「九二共識」不是問題，廢除「公投台獨黨綱」也不是問題，關鍵是不能接受「一國兩制」。

若賴清德提出台灣可以承認「九二共識」，民進黨可以廢除「公投台獨黨綱」，皆非問題。但其前提是大陸當局必須公開放棄武統，及承諾和平解決兩岸統一議題，尊重台灣人民的意願及維護權益，民進黨在兩岸論述上即可倡議讓「大陸不武、台灣不獨」成為彼此「護欄」。問題是，在蔡英文主政下剩餘一年民進黨政府並不會接受「九二共識」，又提出「九二史實」、「九二精神」作為「九二共識」替代方案。

民進黨內務實派曾多次在全國黨大會提案，主張廢除和修正「公投台獨黨綱」，然皆遭受冷處理送交研議，功虧一簣，致難以完成。賴清德為爭取總統大位，避免黨內潛在競爭者挑戰，一再公開宣示標榜「蔡規賴隨」，遵循蔡主張「維持現狀」、「四個堅持」及「兩岸互不隸屬論」，此並非具創新積極政策論述，難以提出自信的兩岸路線及戰略，轉化成積極有為兩岸政策工具。

無庸置疑，既有蔡英文兩岸路線，已證明難以有效治理兩岸議題；更遑論倡議「務實台獨」、「台灣不是中國一部份」論述，更是嚴重違反「反分裂國家法」。若想要作為未來國家領導人，應思考如何有效緩解兩岸敵對，勿再陷入惡性循環，不應提油澆柴、火上加油，此勢必讓兩岸關係陷入戰爭邊緣風險。

賴清德的兩岸論述重構其實不需外求，本來其政策論述即隱含雙元性及開創性，既倡議「親中愛台」、「和平保台」，又宣稱中華民國主權獨立、不需另行宣布獨立、承認「九二共識不是問題」、廢除「公投台獨黨綱也不是問題」。既是如此，與其主張「務實台獨」被批判質疑，不如公開「反對法理台獨」，既要「倚美論」也符合美國兩岸政策不支持台獨、反對台獨。

（作者柳金財為佛光大學公共事務學系副教授，國戰會專稿，本文授權與洞傳媒國戰會論壇、中時新聞網言論頻道同步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