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蔡裕明》注意！中共中央軍委「攻台三角」成形？

文/蔡裕明

歷經多方的評估與猜測後，10月23日中午中共官方公布新任政治局常委並共同出席見面會，除此之外，也公布中央軍委會、中紀委名單。對於台灣而言，除政治局常委外，應該更為關切中央軍委會的名單組成，以及二十大中央委員代表名單當中的軍方勢力。

在中央軍委方面，習近平連任主席，張又俠與何衛東擔任副主席，委員包括李尚福、劉振立、苗華、張升民。並且在二十大中央委員代表當中，約略有45位解放軍或武警系統人士。在中國東部戰區擁有豐富指揮經驗的何衛東被任命為中央軍委第二副主席，72歲的張又俠晉升為第一副主席，而且多位有實戰經驗的將領進入中央委員會委員。這已發出明確信號，在未來5年更為關切台海問題。

中央軍委所形成的「攻台」架構？

在中央軍委當中，72歲的張又俠與苗華、張升民續任中央軍委，新增何衛東與、李尚福與劉振立。

第一軍委副主席張又俠與習近平皆為陝西人，張又俠的父親張宗遜與習近平的父親習仲勛具有革命情誼。在習近平的第二個任期當中，表面上許其亮為第一副主席，但其實張又俠才被視為具有實權的副主席，儘管已超過退休年齡，現在被提升為第一副主席。解放軍從2016年開始進行軍事改革，張又俠成為習近平在軍中的得力助手。

但值得注意的則是何衛東的躍升。何衛東現為中央軍委聯合作戰指揮中心（中央作戰中心），曾任東部戰區司令員，並曾主導今年8月的「圍台軍演」。何衛東在沒有中央軍委的職務直接成為副主席，取代傳言將升任中央軍委的李橋銘（現任北部戰區司令員），也越過苗華與張升民，實際上獲得雙重晉升。何衛東曾任西部戰區副司令員兼陸軍司令員，在2017年中國與印度洞朗危機當中，何衛東是領導解放軍的三名將領之一。何衛東在卸任東部戰區司令員後，擔任中國軍隊的最高指揮和控制機構的軍委聯合作戰指揮中心一職。

苗華於1999擔任第31集團軍政治部主任，為另外一位具有涉台背景的中央軍委成員。李尚福現為中央軍委裝備發展部部長，他曾任戰略支援部隊副司令員，其出線應為也曾任裝備發展部部長的張又俠所推薦。劉振立現為陸軍司令員，曾任武警部隊參謀長，可能接任軍委聯合參謀部參謀長。在今年8月的圍台軍演當中，戰略支援部隊與海上武警單位扮演重要角色。張升民同時被任命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副書記，他應該會持續監督軍紀。

李尚福或劉振立兩人有一人將接替魏鳳和成為國防部部長。魏鳳和為火箭軍上將，與李尚福皆為技術型將領，李尚福較有可能接任國防部部長。但李尚福因牽扯於2017年與2018年購買俄羅斯武器而被美國制裁，由於國防部部長一職還有進行軍事外交之責，美國是否在未來半年解除對於李尚福的制裁，或可視為美中軍事關係發展的指標之一。

這份名單當中所顯示似已以何衛東、苗華與劉振立的「攻台三角」漸已成形，李尚福則主發展軍事武器與裝備或主軍事外交，張又俠則主強化軍事組織以及強化解放軍的忠誠度與領導。在何衛東成為軍委副主席後，軍委聯合作戰指揮中心由誰接替也更顯重要。倘若李橋銘未來接任軍委聯合作戰指揮中心，或由有戰鬥經驗的西部戰區司令員徐起零或空軍司令員常丁求接任該職，在未來5年內「以軍促談」甚至「以戰促統」的機率將增加。

二十大中央委員的軍方與武警勢力

除軍委的層級外，二十大中央委員代表名單當中的軍方與武警勢力，可觀察到下述趨勢。

第一，除軍委層級外，許多身列二十大中央委員的將領擁有實戰經驗。例如，在前述中國與印度洞朗危機與實際控制線的衝突當中，另外兩名領導解放軍的將領為徐起零與汪海江，均進入二十屆中央委員會委員。現為南部戰區海軍政治委員的楊志亮中將曾在1988年的赤瓜礁海戰的表現立一等功，中央軍委訓練管理部部長的王鵬中將，曾參加老山戰役（張又俠時任團長），在東部戰區擔任12集團軍的旅長時，被稱為「野狼」與「藍軍司令」。

第二，二十大委員當中出現「東部戰區幫」。在本文當中的東部戰區幫係指曾經在東部戰區（或南京軍區）負責實際指揮或領導的將領，除何衛東與李橋銘外，還包括王鵬、林向陽、秦樹桐、王文全、王春寧、王秀斌、許學強、楊誠、袁華智與徐西盛等陸、海與空軍將領，這些將領均於1960後出生，或許5年後可能更上一層樓，使得「劍指台灣」的戰區，已成為解放軍人事晉升的必經之途。

第三，技術型將領逐漸受到重視。除實戰型將領外，技術型將領或於戰略支援部隊或火箭軍多名列二十大中央委員代表，包括火箭軍司令員李玉超與戰略支援部隊司令員巨乾生，還包括火箭軍政治委員徐忠波，另還有國防大學校長許學強與中國工程院院士的趙曉哲。

武警部隊亦有多人進入二十大中央委員代表。包括王春寧（武警司令員）、張紅兵（武警政治委員），以及曾任武警部隊參謀長的劉振立。

另外，值得關注是從2018年開始出現多起退役軍人上訪事件，在成立退役軍人事務部後暫時緩和。而退役軍人事務部部長裴金佳此次也列入二十大中央委員代表名單當中，裴金佳擁有會計專業並曾在福建工作多年，曾擔任國台辦副主任，他被列入二十大中央委員代表，也表示中國將更為重視退役軍人事務。

持續強化對台的壓力

中共總書記習近平已打破慣例，第三次擔任共產黨的領導人和中央軍委主席。習近平將實現民族復興的「中國夢」願景，藉由「一帶一路」倡議、「全球發展倡議」和「全球安全倡議」等主要標誌，掌握外交政策。在二十大當中，再將「兩個確立」和「兩個維護」寫入黨章，並且在二十大的報告當中將2027 年設定為解放軍軍事理論、軍事人員、軍隊組織、軍事武器裝備和技術現代化的里程碑，實現捍衛國家主權、安全、發展利益戰略能力的目標。由此來看，台灣更不能輕忽來自中國的「言外之意」與「言外之行」。

在「軍委管總、戰區主戰、軍種主建」的架構下，軍事委員會將決定部隊建設、作戰方向與資源分配。顯然的，東部戰區將持續獲得重視並獲得解放軍多數資源的挹助，另一方面，軍委將持續投入並強化解放軍的武器裝備。

美國國防部去年表示，現代化目標可以為北京「在台灣突發事件中提供更可靠的軍事選擇」，美國海軍作戰部長吉爾迪代（Mike Gilday）上週才剛表示，中國最早可能在今年入侵台灣，更不能輕忽新任軍委的政治與軍事意涵。

兩岸之間在歷經新冠肺炎的隔閡與裴洛西訪台的摩擦後，在中共召開二十大以及人事底定後，兩岸可回到蔡英文總統於國慶日講話所提到的「在理性、平等及相互尊重下，願意和北京當局，尋求雙方可接受的維持台海和平穩定的方法」，回復到有序的交流，建立新的互動模式，考驗兩岸各自政府的智慧。

（作者蔡裕明為實踐大學高雄校區通識教育中心副教授，國戰會專稿，本文授權與洞傳媒國戰會論壇、中時新聞網言論頻道同步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