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蘇秦》中澳防長會晤後 和解起風了

文/蘇秦

澳洲政府日前宣稱，一架中國戰鬥機在南海空域靠近澳方一架偵察機，並作出危險動作。澳洲軍方指責中國此舉可能威脅其機組人員安全，且澳方行為符合在國際水域和空域行使自由航行和飛越的權利；中國國防部則回應，澳軍機嚴重威脅中方主權安全，中國軍隊採取的應對措施專業安全、合理合法。並稱澳方顛倒黑白，一再散播虛假信息，鼓吹製造對立對抗，中方對此表示堅決反對。

這件事看似又將持續惡化中澳兩國關係，但是外界認為，事件的發生雖然不排除純粹偶然，但鑒於澳洲工黨政府剛剛上台，中國和美國都藉機對其進行敲打，因此軍機摩擦也可能屬於「軍事緊張為表，政治說服為裡」，提醒澳洲社會中澳關係若不改善，可能意味會出現新的代價。

然而，澳洲工黨上台以後的中澳關係是否持續緊繃呢？從中國國務委員兼國防部長魏鳳和6月份在新加坡出席香格里拉對話會期間，與澳洲副總理兼國防部長馬勒斯（Richard Marles）會面歷時超過1小時，就中澳關係等問題交換意見。這是自2020年1月以來中澳雙方的首次高級別接觸，也是澳洲工黨的艾班尼斯政府成立後，中澳兩國高級別官員的首次面對面接觸。中澳兩國政府之間被凍結已久的官方接觸，似乎開始了第一次解凍。

今年5月21日澳洲聯邦大選開票結果大致出爐後，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旋即向澳洲新當選總理安東尼•艾班尼斯（Anthony Albanese）致賀電，主動表達了中方推動兩國關係重回正軌的善意和真誠願望。李克強以前瞻性的姿態暗示，中方願與澳方一道回顧過去，展望未來，並推動中澳全面戰略夥伴關係健康穩定發展。

在中國5月底的善意鋪陳下，魏鳳和與馬勒斯的會晤不僅具有外交和政治關係可能解凍的象徵意義，也是兩國關係改善和發展朝著相互了解和共同基礎邁出的具體一步。

馬勒斯會後表示，這次完成了非常坦率和充分交流的機會，他向魏鳳和提出了一些關係著太平洋國家的議題，身兼副總理的他指出，本次是澳中防長3年來首次會面，也是促進兩國關係和解關鍵性的第一步，而澳中兩國關係很複雜，正是由於這種複雜性，他認為雙方現在對話非常重要。

自由黨的惡意炒作

中澳關係的波折要從1972年說起。當時高夫•惠特蘭領導的工黨首次打敗保守派的自由黨獲得執政，工黨政府毅然頂住了國內外反中勢力的重大壓力，與中國建立正式外交關係。中國周恩來總理在北京會見惠特蘭時曾說：「一切從小開始」。而中澳關係從那時開始就展開了一連串重大而實質性的發展。

2014年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訪澳時宣布建立的「全面戰略夥伴關係」，讓中澳關係在2015年前後達到顛峰，兩國更廣泛、更富有成效和互利的夥伴關係，澳洲因此獲得不少實質的利益。

然而，自2017年以來，在澳洲保守派政黨自由黨組成的執政聯盟的操縱下，坎培拉就在未考慮國家利益的前提下跟隨美國的反中戰略，肆無忌憚地破壞中澳在2015年時期達到頂點建設性互利夥伴關係。莫里森政府成員不時蓄意又輕率地挑起緊張局勢，並多次威脅要與中國直接對抗，使得政治、安全、經濟，甚至社會和文化領域的雙邊關係都下降到歷史最低點。

中澳之間不存在歷史恩怨和領土爭端，中澳雙邊貿易額更是從 1972 年的1億美元大幅增長到2021年的2300億美元。中國依然是澳洲最大的貿易夥伴，為澳洲的經濟繁榮做出了重大貢獻。由於自由黨執政聯盟的外交處理缺乏負責意識，無理地損害最大貿易夥伴關係，不僅傷害澳洲的國家利益，更對地區的穩定與繁榮都造成嚴重的負面影響。

工黨欲將外交正常化

蟄伏9年的工黨終於在今年5月21日奪回政權，與澳洲社會對於莫里森政府過度炒作中國問題脫不了關係。莫里森政府在競選時間比平常更為瘋狂地大打「反中牌」，試圖炒作國安議題，包括政府高層宣稱北京當局力挺工黨執政，因為工黨會維護中國利益而犧牲澳洲利益，甚至以宣傳車合成習近平正在投票的照片，一旁寫著「中國說投給工黨」。

這些惡意毀謗與脫序無理的言行，最終招致澳洲社會的反感，讓民眾決定保守派政府應該下台，還給中澳關係一個恢復正常的機會。新上任的工黨外交部長黃英賢承諾，將杜絕莫里森政府時期故意挑起爭端的不必要做為，讓澳洲的外交步上正軌。

然而，澳洲工黨想改善中澳關係，也不可能一步到位。一般認為，以美國而言，拜登總統在澳洲新總理上任同日，便在日本的記者會上宣布美國對台灣有安全承諾，透過展示美國對於印太秩序，尤其是東亞安全當下重中之重的兩岸議題上的積極態度，這就讓剛上台的澳洲工黨政府一來感受外部壓力，二來對於工黨內部的鴿派勢力能夠交代：澳洲的核心盟友美國都已經如此積極，澳洲新政府即便有意溫和化對中國政策，也不適宜距離美國掉隊太多。

所以，想讓長期陷於低迷的中澳關係改善，不會因一次防長會談而迅速轉暖，但在當前形勢下，兩國防長之間的互動至少釋放積極信號，有助於避免擦槍走火情況發生。可以說，馬勒斯與魏鳳和的會晤是積極的一步，足以期待為兩國之間更多的高級別會談鋪平道路。

（作者蘇秦為台灣國際戰略學會研究員、博士，國戰會專稿，本文授權與洞傳媒國戰會論壇、中時新聞網言論頻道同步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