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譚傳毅》看見季辛吉說的停損點

文/譚傳毅

俄烏戰爭已滿100天，前美國國務卿季辛吉5月23日在達沃斯論壇視訊發表關於俄烏戰爭何時可以結束？他指出：及早定出停損點。在沒有調停的情形之下，發動戰爭的人當然就是結束戰爭的人，普丁說了算。

現在情況逐漸清晰，俄羅斯將不會佔領烏克蘭全境，因為成本太大；但是保護在烏地區的俄裔人民將是主要的責任，換句話說，解放「俄語州」之後，戰爭就將結束。

在烏克蘭的俄羅斯人

俄烏戰爭除了北約東擴所造成的威脅，普丁要的不只是領土，還要保護居留在烏克蘭的俄羅斯後裔。蘇聯解體之後流失了大量人口，不少俄羅斯人流落在各地，有的被當地同化，沒有問題，有的則被當地政府打壓，例如烏克蘭。

2004年橙色革命讓普丁對於烏克蘭靠向西方心生警惕，其中對俄羅斯威脅最大的，就是克里米亞。一旦烏克蘭倒向北約，克里米亞直接威脅黑海艦隊，必須「收回」，這是2014年克里米亞危機的背景。

之後，烏克蘭和波羅的海國家民族主義情緒激烈上升，仇俄言論和活動此起彼伏，拉脫維亞和烏克蘭禁止在學校教授俄語，引起當地俄裔的極大不滿。頓巴斯難民只是烏克蘭境內俄裔族群離散的一個窘迫縮影。

早在1999年，俄羅斯國家杜馬通過了《俄羅斯聯邦對待海外俄裔同胞國家政策法》，該法不僅包括保護海外俄裔權利，還規定了「同胞有權優先以簡化方式獲得俄羅斯國籍」。鼓勵國外俄裔人士回流，也引起許多國家採取激烈措施，包括烏克蘭禁止俄語。

禁止俄語是一個極為愚蠢的措施，這種愚蠢的程度就像瑞士政府強迫法語區和義大利語區的人民講德語一樣；再試想，如果加拿大政府強迫魁北克省人民講英語、民進黨政府強迫原住民、客家人、外省人講台語，將會是什麼情形？

據俄羅斯媒體報導，俄政府也在今年2月19日宣布簡化來自烏東地區難民在俄羅斯取得合法身分程序，之後還可以成為俄羅斯公民，進一步助推在烏俄裔群體轉向俄羅斯。到現在為止，扎波羅熱、赫爾松兩個州、以及盧甘斯克和頓內茨克「兩國」人民均可申請俄羅斯護照。

基於保護俄裔族群的戰爭目標

想要知道烏克蘭戰爭何時可以結束，那就要看普丁什麼時候可以收回俄語區。現在的情形是搶「人」（俄裔）比搶地點重要，換句話說，哪些州居住著最多的俄羅斯人，那些州就是最先必須「收回」的州。

一旦收回了這些州，戰爭就可以結束。這就是季辛吉在達沃斯論壇發表關於俄烏戰爭的主要論點：及早定出停損點。讓出盧甘斯克和頓內茨克換取結束戰爭，否則，一旦等到俄羅斯真的收回所有的「俄語州」，烏克蘭的損失會更多。

根據俄羅斯國際新聞通訊社報導，烏克蘭68%的人以烏語為母語，14%以俄語為母語，17%的人以烏語和俄語兩種語言為母語，說其它語言的人僅佔0.7%。以俄語為正式語言的地區主要集中在烏克蘭東北部、東部和南部，以頓巴斯地區的俄語人口最多。

從俄語佔人口的比例來看：克里米亞（97%的人口）、第聶伯羅彼得羅夫斯克（72%）、頓內茨克 （93%）、盧甘斯克（89%）、扎波羅熱（81%）、敖德薩（85%）、哈爾科夫（74%）、尼古拉耶夫（66%）。至於在烏克蘭中西部俄語是少數群體，大約佔總人口的4%到5%。

從俄語區人口分布來看，普丁的戰爭目標是要收回這些州，目前先從頓巴斯下手，逐漸的進軍敖德薩，最後北撲哈爾科夫，完成俄羅斯語系的建構。真實戰況是否如此，還得看俄烏兩軍臨場表現；但從馬里烏波爾陷落來看，俄軍收回其餘「俄語州」只是遲早問題，如果西方國家不及時介入的話。

戰後的反思

烏克蘭戰爭遲早都要結束，戰後一定會有許多反思。任何戰爭都是政治的，從2004年的橙色革命開始，烏克蘭政治就走上了不歸路，這條不歸路始自於俄裔與烏裔人民的分裂。

分裂族群是最廉價的做法，也是英美帝國主義最慣用的手法。英國能夠以一個中等體量的國家變成日不落帝國，除了船堅炮利之外，剩下來的就是靠分裂殖民地土地與族群，美其名為權力平衡，讓他們彼此對立。

當「去俄羅斯化」如火如荼在烏克蘭與東歐開展之際，對於俄羅斯的仇恨於焉而生；而仇恨卻是兩次世界大戰的根本原因之一。未來一定會有人檢討澤倫斯基的角色，由於他的政治失敗才導致俄軍入侵。

同樣的道理也適用台灣。這20多年來台灣殺伐之氣突然大增，「去蔣化」與「去中國化」聲浪不斷，眼看著就要走上烏克蘭殉爆的路子，而執政黨卻沒有看到戰爭的陰影…

（作者譚傳毅為台灣國際戰略學會研究員，法國博士，國戰會專稿，本文授權與洞傳媒國戰會論壇、中時新聞網言論頻道同步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