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譚傳毅》遼寧號艦隊卡我「疏泊區」，怎麼打？
文/譚傳毅
中共遼寧號航母艦隊，自5月2日出宮古海峽後，進入台灣東部約250公里至300公里左右海域。軍方坦言，遼寧號演訓海域是我海軍艦隊戰時戰力保存的疏泊區之一。遼寧號連日在該海域演訓，除了與美艦別苗頭，也模擬戰時卡位搶佔我海軍艦隊疏泊區航線。
國軍每年的漢光演習，第一階段都是演練「戰力保存」科目，設定共軍發動攻勢後，空軍戰機由西部機場轉移到花東基地坑道內，海軍艦艇也會在東部外海的適當海域進行疏泊。
海軍無用論？
19世紀正當馬漢理論風行歐美之際，法國出現了一股「逆流」。這股「逆流」並不考慮戰爭本質的問題，而完全以現實的唯物取向作為法國的海軍發展政策，我們把這股「逆流」命名為「新興學派」（Jeune Ecole）。
1870年普法戰爭期間，法國海軍所扮演的角色趨近於零，儘管當時法國海軍是全世界第二位，但是德國僅有的3艘巡洋艦與2艘砲艦拒絕出港作戰，法國海軍既無法攻擊它們、又無法進行兩棲登陸作戰。戰後許多法國人不禁質疑，國家供養這些「奢侈豪華」海軍的目的何在。
如果法國海軍對普法戰爭有貢獻，那絕不是在海上，而是在陸地上，因為海軍派遣了1萬2千名水手支援陸軍防衛巴黎。戰後，法國政府大幅度削減海軍預算。
新興學派的基本假設是：從對德戰爭中可以看出，艦隊再強也無法保證國家安全，只要以少量巡洋艦搭配多數魚雷快艇即可；大艦隊編隊作戰的時代已經過去，以新武器魚雷進行偷襲戰才是主流。
在這種情形之下，法國開始建造總數量達567艘、重量35噸的魚雷快艇與砲艇，作為法國弱勢海軍對抗英國優勢海軍的工具。
偷襲戰是個方向，而且後來還成為潛艦作戰的主要戰術之一；而且海軍發展光華6號與沱江級也是沿用偷襲戰以小博大的思路。但是當海軍疏泊區和遼寧艦操演區相重疊時，那就太尷尬了。打、還是跑？
美國放棄了台灣海軍？
如果艦隊疏泊遭遇解放軍海軍，特別是大號的遼寧艦編隊，我們該怎麼辦？從美國務院拒絕海鷹3號反潛直升機的採購可以看出，反潛並不是「有用的武器」，陸戰武器才是。
俄烏戰爭直接影響國軍武器採購。大體上，美國希望台灣汲取烏克蘭戰爭的經驗，採購「有用的武器」對抗中國大陸，例如比M-109A6更先進、射程達40公里的M-109A7自走炮。
在此之前，美方還希望台灣採購射程達300公里海馬斯多管火箭系統（HIMARS），打擊大陸前線後方的目標，與M-109A7自走炮形成了本島和大陸「兩個灘岸」的決戰。這些都是陸戰武器。
在兩個灘岸之間的海域，由台灣採購的100套岸置魚叉攻艦飛彈；在空中方向則有島內數不清的防空飛彈把守，從「彼岸」到「此岸」形成一套綿密的防護網。
對於已經登陸的共軍，那就需要大量的攜帶型武器例如無人機群、刺針防空飛彈和標槍反坦克飛彈，這些系統不太容易受到共軍先進武器的攻擊。相信便攜式武器是下一波國軍採購的重點。
怎麼沒有海軍的角色？答案很簡單，海軍「戰力保存」去了，無法接戰。無論在數量上或在質量上，海軍不是解放軍海軍的對手！所以美國人也不指望海軍能夠扮演什麼角色，真正能夠起關鍵作用的，還得靠地面作戰。這就是採購自走炮和海馬斯火箭的原因。
海軍如何自救？
在平時，海軍艦隊具備相當的功能，例如巡邏或護漁之類的任務；但在戰時，艦隊跑到外海疏泊，而且還跟遼寧艦編隊同框，怎麼辦呢？
現在我海軍和1870年的法國海軍有一點類似，對於地面作戰使不上力，没有能力進行「濱海決勝、灘岸殲敵」，只能「戰力保存」。比較準確的講，「戰力保存」就是逃跑；現在問題大了，「保存」的地方居然是遼寧艦編隊操演區。
還不知道海巡艦艇是否也跟著疏泊，平常海巡對於大陸越界漁船都很嚴厲，到了戰時卻溜得很快。
理性的講，我海軍實力的確不如對岸，這不是假設或推論，我們要接受這個事實。與其不斷退縮逃避，為何不採取法國海軍的偷襲戰？
在戰時，海軍應該放棄疏泊的想法，因為疏泊的下場就是被殲滅，海上不同於陸地，毫無遮蔽物，能躲到哪裡去呢？想想看，遼寧艦編隊會放過我艦隊嗎？既然不會放過，表示艦隊不再存在，既然不存在，還怎麼「戰力保存」呢？因此，我海軍應該立下宏大的志向：以小博大殲滅解放軍航母！
儘管殲滅解放軍航母有一點唐吉訶德的味道，但不是不可能。例如，每艘艦艇都改成無人操作並裝載炸藥，變成海上神風特攻艦隊，戰時把所有的艦載飛彈丟向解放軍航母之後，接著高速撞擊，即使被擊沉也無所謂，因為是無人艦艇；不指望海軍擊沉解放軍航母，只要能夠擊傷使其退出戰場，就算大功一件。這才是不對稱作戰。
同理，空軍也可把報廢的F-5和早期型號的F-16戰機改裝成無人自殺機，戰時齊奔解放軍航母，也算是發揮老舊戰機的餘熱了。
既然海空軍「無人化」，必然產生編餘官兵，還可以把他們編入陸戰體系之中，就像法國海軍派出1萬2千名水兵防衛巴黎一樣。
（作者譚傳毅為台灣國際戰略學會研究員，法國博士，國戰會專稿，本文授權與洞傳媒國戰會論壇、中時新聞網言論頻道同步刊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