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黃惠華》印太戰略不能處於灰色地帶

文/黃惠華

美國國防部長奧斯汀近日訪問新加坡、菲律賓、越南，推廣美國印太戰略；對這些國家而言，面對美國新政府也需要重新布局，期待更接近美國的安全保護傘。

拜登政府印太戰略主要由具有民主價值觀的國家所組成的：四方會談；印太區域盟國；歐洲盟國三大集團所組成。這是美國維持戰略競爭優勢方法之一。除此之外，也有雙邊合作機制可以選擇，美國打算提升與美國關係較為親近的國家部隊的戰力與軍事能力，與美軍進行建立互通性的網絡，所以美國印太大聯盟要發揮作用，首先必需強化安全合作的網絡。

當然美國與盟國之間的也有很多問題，合作沒有那麼簡單。包括軍事與技術合作不夠緊密，是一大挑戰。所以，這次美國國防部長率先訪問越南、菲律賓、新加坡，目的之一是討論如何進行軍事建設與戰略合作。

越南、菲律賓及新加坡地位重要

從地緣政治來看，這三國地緣位置充滿了海域問題的意涵。越南、菲律賓及新加坡在印度太平洋上具有重要的地緣戰略的位置。菲律賓的蘇比克灣，越南的金蘭灣，新加坡則是控制了馬六甲海峽要道，這些都是印太戰略的重要地緣根據點。

而海上航道是所有國家經濟的動脈，新加坡位於進出馬六甲海峽要衝之地，也有控制領海領空優勢，新加坡經濟發展主要來自航運，海軍任務是保衛新加坡領海以及新加坡海峽航道安全，在其四周海域，堪稱最強的海軍部隊之一。

如果萬一有國家在此處發生重大衝突，新加坡可以禁止船隻通過馬六甲海峽，或者執行其他軍事任務，所以新加坡海軍實力與執法能力，不僅能夠維持海上秩序，保護國家利益，是維持經濟能量的守護者。

蘇比克灣是南海的一個海灣，曾是美國海軍基地，是美國武裝部隊最大的海外軍事基地，是東南亞與遠東地區的戰略據點，蘇比克灣是菲律賓最好的天然深水港，美國保住蘇比克灣成為美軍能夠在南海海域上平衡中國勢力的重要基地，顯示了蘇比克灣戰略價值與位置足以影響南海局勢。

越南金蘭灣位在太平洋、印度洋的交通要道上，面向南沙群島，是越南在南海的戰略要地，有著地理位置上的優勢，是世界上最好的天然深水港之一，特別適合停靠軍艦。這幾年來，越南多次以金蘭灣租借基地為由，吸引美國、俄羅斯、日本及印度等國的興趣。俄羅斯還幫忙重建金蘭灣，雖然越南宣稱不會把金蘭灣給其他國家當軍事基地，但越南善用金蘭灣，成為籌碼，拉攏各國勢力進入金蘭灣，也就是為了預防，萬一有一天一旦越南與中國爆發衝突，在各國支援之下，能嚇阻中國。

美國印太戰略原則最重要的是，美國要與盟國、合作夥伴建立互通性網路系統，確保美軍能夠更容易與其他國家進行融合。所以美國提供最先進軍事設備、融資與軍售給其他國家。這幾年新加坡有舊機換新機的需求，先進戰機具有威懾作用，當然還有美國軍火商的強力推銷，F-35B戰機能夠執行預防區域衝突。

更重要的是，萬一美國與他國在印太區爆發海上衝突時，新加坡可以提供美軍支援，去年新加坡向美國採購12架F-35B戰機，能與美國、英國、澳洲、日本的F-35混合編隊，結合美軍航空母艦，形成聯合作戰能力。

另外美國、英國在新加坡基地，新加坡提供的軍事服務，有助於美國與盟國在印太區執行軍事行動。這次奧斯汀訪問新加坡已與新加坡達成協議，一方面允許美方繼續使用星國軍事設施，另一方面星國空軍在關島設立戰鬥機訓練分隊。

近年來菲國為了捍衛南海利益，積極推動軍事現代化，今年6月底美國國防部宣佈對菲軍售包括F-16戰機、響尾蛇空對空飛彈與魚叉反艦飛彈等。但是僅靠這些軍備，緩不濟急，菲律賓也難以自行保護南海利益，因此決定延長《訪問部隊協議》；美國則重申1951年《美菲共同防禦條約》適用於南海，給予菲律賓同等的安全保障。

至於越南，是美國有利可圖的軍火買家，2016年美越軍事合作關係正常化，美國對越南部分解禁武器出口，越南成為美國有利可圖的軍火買家，越南還參與了美國主導的多邊與雙邊聯合演習，今年美國還要加贈巡邏艦，展現美國落實印太戰略的決心。但美越並非軍事同盟關係，難以將先進軍事技術轉移給越南，顯示兩國在安全合作上仍有進一步提升合作空間的必要，這是美國國防部長率先拜訪越南的原因之一。

美國印太戰略立場曖昧不明

無論是雪蔓在美中天津會談上說：「不尋求與中國發生衝突」；還是奧斯汀訪問新加坡時也說「不尋求與中國對抗」。「美國將支持各國捍衛自己的權利。」不尋求與中國對抗，這句話成為拜登施政團隊公式。奧斯汀表示「美國沒有要東南亞的盟友及夥伴，在中國跟美國之間做選擇」。意思是，美國幫助大家提升軍事能力，但是萬一爆發衝突，自己國家得自己救，看來拜登政府參與印太事務是有所保留的。

拜登政府的中間態度相當危險，如果拜登政府讓印太戰略處在灰色地帶，本身立場不夠堅定，因為顧忌、害怕與中國衝突，美國給的承諾無法落實、忽略盟國關係，或者限制交流影響美國與盟國之間的關係，不僅不利於區域穩定，還會讓美國盟國在美國與中國採取不同立場的議題時順應中國，無論結果如何都會傷害美國的利益。目前拜登政府最大問題是，對印太地區軍事投資做到何種程度，還沒有一個明確的方向。

未來美國印太戰略大聯盟是否有足夠的實力平衡中國，取決於美國與盟國的合作程度，只有在美國高度參與印太事務才能吸引到實力且忠誠的盟友，而不是把選邊站的問題丟給盟友做選擇，這是未來美國政府必須思考的課題。

（作者為台灣國際戰略學會副研究員，國戰會專稿，本文授權與洞傳媒國戰會論壇、中時新聞網言論頻道同步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