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社會政治軍事

台海戰爭爆發若遭制裁 中國研擬對策:增持黃金、建立受制裁國家網路

美中經濟的相互滲透,可能會削弱美國實施金融制裁的意願。

文/上報劉孜芹

俄羅斯入侵烏克蘭戰爭後受到西方的經濟制裁,有許多分析認為,這將讓中國不敢對台灣出手。不過最新調查顯示,中國以俄烏戰爭作為前車之鑑,開始針對西方制裁俄羅斯的手段,在台海衝突爆發的前提下,研究如何減輕制裁衝擊的策略,包括建立受制裁公司的全球企業網路、扣押境內的美國資產,還有發行黃金計價債券。

路透社報導,俄烏戰爭爆發後,西方國家紛紛對俄羅斯祭出經濟制裁手段。而路透社檢視中國最大的學術論文資料庫「中國知識基礎設施工程」(CNKI)系統,自去年2月後發表的200多篇中文政策報告及學術文章之後,發現西方對莫斯科的制裁讓幾百位中國經濟學家、金融家和地緣政治分析師,開始研究如果出現台海衝突、無法獲取美元的極端情況,中國應如何緩解制裁衝擊,這類討論與前年同期相較激增了50%。

中國人民銀行鹽城市中心支行的研究員陳鴻祥指出,在美中競爭還有台海緊張局勢升級之際,中國必須「未雨綢繆」,確保金融和經濟穩定,以防範美國可能複製對俄羅斯的制裁手段,用於中國。經濟學家、曾任中國央行貨幣政策委員會委員的余永定去年7月的期刊論文也指出,中國決策者的當務之急是分析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提出預防、因應還有反制措施。

俄羅斯作為前車之鑑

去年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之後,俄羅斯央行價值超過3千億美元的外幣和資產都被凍結,許多銀行也被排除在環球銀行金融電信協會(SWIFT)的支付體系之外,這讓中國專家相當擔憂,因為中國的經濟規模更大,外匯存底超過3兆美元,而且經濟十分依賴出口,需要外國先進技術還有大宗商品的進口,如果遭受西方制裁,衝擊恐遠勝俄羅斯。

中國國際期貨總經理王永利便指出,中國海外儲備資產被凍結的風險似乎更迫在眉睫。王永利等人認為,如果美國對中國實施俄羅斯式的制裁,北京應該凍結美國的投資和退休基金,並扣押美國公司的資產,作為反制。

中國專家也從莫斯科的前車之鑑,針對北京對美元的依賴,提出建議。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CCIEE)研究員孫曉濤2月發表的文章指出,中國應該推動更多以黃金計價的國際貿易,避免人民幣匯率波動所造成的影響。這顯然是呼應俄羅斯央行在俄烏戰爭爆發後,增加100萬盎司黃金儲備的決定。

路透社表示,他們無法確定這些研究報告是否真的影響中國的相關政策制定。不過,中國央行10月的數據顯示,央行已連續第11個月增加黃金儲備。

能源與聯盟

除了金融制裁,西方國家對俄羅斯石油、天然氣、金屬及晶片產業的施壓,以及俄羅斯的因應措施,也替中國研究人員帶來思考。

上海社會科學院學者牟靈智1月的撰文指出,俄羅斯要求以盧布支付天然氣,應該會促使中國加快推動鋰等大宗商品的人民幣計價。央行海南省分行研究人員夏帆也說,中國應「加快國際能源的人民幣結算進程」,以削弱美元在石油市場的主導地位。

中國五礦集團公司的研究人員也指出,俄烏戰爭後,俄羅斯鎳產品在倫敦金屬交易所(LME)被暫停上市,中國也須制定緊急計畫,來確保鐵、銅、鎳和其他戰略金屬的供應。

其他研究人員呼籲建立新的經濟組織,以在針鋒相對的制裁中保護中國。中國石油國際勘探開發公司(CNODC)經濟學家葉岩表示,由於西方制裁,中國可以購買大量、便宜的俄羅斯石油,這替未來的「反制裁企業網路」創造模型,遭受制裁的成員國之間能夠彼此進行「折扣商品交易」。

中國研究人員還建議北京,利用歐盟內部以及美國與其盟友之間的矛盾,見縫插針。他們認為,西方其實缺發團結。彼得森國際經濟研究所(Peterso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Economics)高級研究員喬澤姆帕(Martin Chorzempa)表示:「由於中國的投資規模大得多,加上各國對中國市場的依賴,要組成對中國進行一致經濟制裁的聯盟,比對付俄羅斯難上數倍。」

尋求決絕方案

有分析指出「人民幣國際化的局限性」,他們反而認為應該透過加強與美國及其盟友的經濟聯繫,來削弱制裁的影響。

余永定就指出,美國不太可能扣押中國數兆美元外匯存底,或拒絕支付中國持有的美國公債本金及利息,由於中美之間密切的經濟和金融聯繫,美國不會做出「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

王永利也提出類似的觀點,他指出,黃金並不是美元儲備的良好替代品,因為大量黃金的運輸和儲存存在成本和風險。

鑑於這些問題,許多研究人員建議北京進一步開放國內金融市場,讓美國及其盟國還有他們企業的利益,與中國聯繫起來,從而增加實施制裁的成本。

央行研究員陳鴻祥也認為,中國退出SWIFT是「核武」選擇,加強與美國合作,才是保護中國的最佳方式。他指出:「美中經濟的相互滲透,勢必會削弱美國實施金融制裁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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