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陽過
文/觀察者網
疫情三年,我們終於走到了最艱難的一刻。
隨著新冠病毒不斷變異以及防疫政策逐步放開,我們既感到激動興奮,又充滿惶恐不安。激動興奮的是,似乎馬上回歸疫情前的正常生活了;惶恐不安的是,大範圍感染註定帶來不確定性。
果不其然,就在北方漸次「楊康」後,伴隨著寒潮南下,觀察者網大本營所在地上海,開始遭遇大面積「楊過」。
公司門口昔日喧鬧的弄堂突然安靜下來,連到了通常的晚高峰,都只有點點星光,不見流動人影。
觀網不少同事面對這波「襲擊」,不幸中招,他們症狀或重或輕,狀況或急或緩,但他們堅信「新聞從不休息」,嘗試用影像或文字記錄下這段「一起陽過」的日子,希望能夠與觀網讀者有所共情,從而共鳴。
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觀察者網風聞部門運營編輯唐豔飛
12月10號,我陽了。
應該是公司第一個陽的。很幸運,我感染的是全網要尋找的溫和毒株。第六天核酸轉陰。
新冠疫情政策放開之後,我算是最早一批感染的。剛開始,身邊的朋友們得知這個消息後,我從字裡行間都能感受到,大部分人內心是恐慌的。我偏瘦、體質弱、有過敏性鼻炎,平時還很少鍛煉。其實遇到這個病毒,我內心比他們還要恐慌和焦慮。
過敏性鼻炎,每年冬季特別容易復發,打噴嚏、流鼻涕是常有的事。嚴重的時候還會引發呼吸道疾病。新冠有個特點,攻擊呼吸道。對此,我提前準備了一些藥物,比如洗鼻器、脫敏藥、鼻用噴霧劑等等。
新冠病毒引發的症狀多種多樣。感染那幾天,我每天的心情像開盲盒,不知道接下來要面對什麼挑戰,症狀是輕還是重?我的免疫力多久能打敗病毒?心中的擔憂從未停止過。
感染期間,玩手機是少不了的,我會刷各大社交平台,關注別人感染後分享的一些資訊,專家的一些建議,這樣就可以清晰地知道自己感染到哪個階段了。還會網購各種藥、蔬菜、水果、補充每天需要的能量。早睡早起,每天睡眠至少保證不低於9個小時。
目前,隨著陽性患者的激增,中招的人越來越多,好多人也做好了心理建設。聽到最多的就是,希望自己遇到的毒株都是溫和的那種。
網上有的說,會有重複感染的可能,或許我是樂觀派。現在,走到大街上、地鐵上,穿梭在人群中,不會恐慌,內心平靜,也或許是因為有了感染經歷和抗體的原因吧。
這場特殊的「考試」,答卷完畢,覺得自己很幸運,我遇到的毒株確實很溫和,沒有經歷過喉嚨吞刀片、水泥封鼻孔、無麻醉開顱等等這些酷刑,且食欲正常,痊癒只消耗了2粒布洛芬。
不幸成為公司乃至身邊親友中第一波染疫的人之一,這也意味著,我全程只能摸著專家建議這塊「石頭」艱難過河。
自12月17日晚發燒,到12月26日抗原開始轉陰,高燒、頭痛、鼻塞和咳嗽等症狀在本人身上輪番上演,我也用上了感冒藥、止疼藥、退燒貼、蒸柳丁、電解質水、甘草片等「武器」一一應對。
目前,咳嗽和鼻塞等輕微症狀還時不時侵擾著我,但已經沒有大礙,所幸趁著躺在床上無所事事之際,回顧一下自己的染疫史,或許可為讀者提供些許可供參考的小建議。
12月17日 週六
上海寒潮來襲,今年首度降溫至零下。
因公司出現零星確診病例,我這才想起來還沒打第三針,距離第二針接種也有一年的時間。為了第二天的加強針預約,我晚飯期間步行尋找公司附近的核酸檢測點,花費時間約半小時。
回到公司後,很快感到渾身發冷,在室溫25度的室內凍得瑟瑟發抖。
11點下班回家後,已經出現頭暈症狀,用溫度計一測,糟了,已經超39℃。
症狀:喉嚨乾,全身發冷,高燒
應對:基本無應對,未吃藥
12月18日 周日
一晚高燒不退,無奈在淩晨空腹服用散利痛,隨後出現噁心幹嘔和劇烈頭痛。
白天溫度維持在38.5攝氏度,在室友的説明下用冰毛巾物理降溫。
症狀:高燒,頭痛,噁心
應對:散利痛,物理降溫,大量喝水
12月19日 週一
基本退燒,體溫降到37.5度左右。但出現劇烈頭痛和全身抽痛,淩晨被痛醒,無法入眠。
清晨起床後服用布洛芬止痛,但藥效維持時間較短,一天內仍無法下床自理。
症狀:頭疼,神經抽痛
應對:服用布洛芬止疼,大量喝水
12月21日至24日
頭疼和全身酸痛基本結束,但隨即而來的鼻塞和咳嗽著實惱人,失眠多晚。
更糟糕的是,室友被感染,抗原檢測陽性,但在提前兩晚泡腳排汗的情況下並未出現高燒和頭痛等嚴重症狀,僅短暫燒到38度後很快退燒。
症狀:發力,鼻塞,咳嗽不止,喉嚨有痰難以咳出
應對:蒸柳丁,煮橘子水,甘草片泡水
12月25日
這天是耶誕節,也是距我首次發燒的第8天。
抗原弱陽,但鼻塞和咳嗽有痰症狀未減輕,於是選在正午時間洗澡、出門買藥。
症狀:鼻塞,咳嗽有痰
應對:鼻炎康片,頭孢,鹽酸氨溴索,艾灸
12月26日
謝天謝地,這天抗原終於轉陰,鼻塞和咳嗽有明顯好轉。
回顧染疫經歷,我認為三件最不應該做的事情:
不要受涼!現在是寒冬季節,出門請一定記得保暖,切忌吹風受涼;
不要空腹吃布洛芬或其他止疼藥!尤其是腸胃不好的同學們謹記,否則可能出現噁心幹嘔,痛上加痛;
不要輕視輕微症狀!喉嚨幹,乏力和發冷都有可能是感染病毒的前兆。
回顧染疫經歷,我認為三件最值得推薦的事情:
打疫苗!一定接種加強針!周邊挺到最後、症狀較輕的親友都在半年以內接種了疫苗;
出現症狀後立即發汗!通過喝溫水或泡腳將寒氣逼出體內,或對減輕頭疼等症狀有幫助;
多喝溫水、多吃水果!
觀察者網時政部門首編陶立烽
12月21日週三,本來是個我約好接種第三針疫苗的日子,結果病毒提前一步到了。
當天淩晨渾身發熱+酸痛無力,我就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但第二天早上一起來還是先工作了一會,因為前兩天一位同事已經陽了,勞動力捉襟見肘。忙完一陣後,去測了個抗原,果然中招了。既然防疫進入了新階段,這個事兒遲早要來的,既來之則安之。好在那位同事來上班了,於是我就請了假,專心對抗病毒。
請完假就躺回床上,由於體溫並不是很高,38℃,所以就採取了物理降溫措施——用濕毛巾冷敷額頭,就這樣迷迷糊糊睡了一上午,中午隨便吃了點東西,兩天腿軟綿綿的,多走一步的力氣都沒了。然後又迷迷糊糊睡了一下午,到傍晚醒來,酸痛感少了一些。
事物的發展是反復的,病毒的攻擊也是。晚上酸痛感較之白天更加強烈,基本上每個小時都會疼醒一次,肌肉疼關節疼各種疼,就這樣熬到了第二天(22日)上午,夜裡出了一身汗,第二天體溫降到了37.5攝氏度。下午,咽部有些許輕微的腫脹感,雖然不影響進食,但我知道第二階段來了。
第三天(23日)開始,燒基本退了,身體疼痛感也逐漸消失,但開始鼻塞+喉嚨沙啞,雖然沒到保鵑嗓那種程度,也沒有刀片喉,看來免疫系統還算手下留情。但感覺身體比之前虛不少,之前做完手術都沒感覺這麼乏力。
為了應對之後感冒症狀惡化,我就線上上線下都問了藥,線下藥房有感冒藥,但是是兒童的,不得已就去了一趟醫院,附近的一家二乙醫院,排隊掛號的人倒不是很多,排了10分鐘掛了號才知道我前面有80多個號。候診大廳內男女老少都有,一些人耷拉在座椅上,一些人靠著牆,一些人蹲著,橫七豎八的,雖然人多,但是不顯得嘈雜。兩個急診內科一共4個醫生,就算5分鐘看一個病人,一個小時48個,我得排兩個小時。我問醫生中午你們是否休息,對方回到不休息,我們24小時都在。中午吃完飯後又回到醫院,和醫生說了下感冒症狀,他說沒感冒藥了,最後給我配了宣肺止咳的藥。
幸好之前在群裡收藏了一個「新冠防護藥物公益互助」的微信小程式,於是在上面聯繫到一位住在附近的小姐姐,對方同意出讓3包複方感冒顆粒,23日下午我就叫了美團跑腿去他家領了藥,結果跑腿小哥太實誠,把她家放在門口的12L礦泉水也拎過來了。
第四天第五天,基本延續第三天的症狀,第五天我也開始居家復工了。同一天(25日),國家衛健委剛好宣佈不再公佈疫情資料,而在11天前(12月14日),衛健委宣佈不再公佈無症狀資料,如果按照之前的標準,我也不知道我現在的情況算是無症狀、輕症還是普通型。但和朋友同事的交流中發現,我的症狀還算是比較輕的,有反復燒7天的,有噁心嘔吐的,大部分感染者會經歷比我嚴重的情況,年輕人尚且難熬,這對老人小孩來說更是一道難關。
觀察者網文娛部門資深編輯鄧睿侃
12月18日上午,世界盃決賽當天,我基本確定自己陽了。
當時症狀還算不上特別明顯,頭部、咽喉微微有些疼,膝蓋、手腕等關節發酸,經風一吹,身上就發冷。
於是我立刻回家把自己封在房間裡,精神狀態其實還行,核酸也是陰的。第一反應是,希望是所謂的「無症狀」,再不濟也來個輕症好了。
但大概兩三個小時之後,情況就急轉直下,以上所有症狀開始愈演愈烈,最明顯的就是身體沒力氣了,腦子也轉不過來。沒辦法,直接躺平,體溫一測,38.5。
然後就這樣昏昏沉沉到11點,趴在床上看世界盃。由於決賽的劇情過於刺激,一直支撐我到比賽結束看完阿根廷捧杯沒睡著,但其實當時頭已經很疼了,燒也沒退,關掉手機直接睡著了。
第二天大概10點半醒過來,基本所有症狀都沒有緩解,在我媽的敦促下瘋狂喝水、吃東西。
其實心裡也是想多喝點多吃點來説明身體戰勝病毒的,但在這種高燒、渾身難受的情況下,根本很難有食欲,基本都是硬吃、硬喝,這樣就造成了胃脹不舒服,是典型的的反面教材,所以我覺得還是量力而行,多方面補充營養,少食多餐是最理想的。
第二天的情況是我七天裡面最嚴重的,發燒到記憶模糊,只記得晚上吃了一顆泰諾就睡了,半夜醒過來好幾次,上廁所那叫一個折磨,又冷又沒力氣,去廁所那個路平時走走幾秒鐘,當時像在走「三百六十五裡路呀」。
第三天早上,燒退了,但身體上的疼痛從局部變成大面積肌肉酸痛,尤其是腰這裡,感覺是「腰斬株」。和朋友聊起來,大家都說,「免疫系統殺瘋了」。
之後到了下午3、4點,降下去的體溫再度回升,繼續吃退燒藥,繼續睡覺,根本沒有心情幹別的,手機拿起來勉強回幾個資訊就開始捂頭。晚上醒過來一身汗,趕緊換了衣服。
第四天,情況開始好轉,只剩下腰疼、喉嚨疼、怕冷無力,體溫在37.3,沒有再爬升了。但到了下午,開始拉肚子,之前幾天是便秘+狂放屁,很離譜。
第五天開始,基本進入恢復期,伴有偶爾的咳嗽,但起碼精神是可見的好起來了,開始想著刷刷微博,看看最近體育新聞有什麼需要記錄何關注的,等復工之後寫一寫。但還是以睡覺、喝水、上廁所為主。家人做的檸檬燉生梨比較管用,喉嚨疼痛得到了很大緩解。
第六、第七天基本就痊癒了,但還是保證必要的營養攝入和休息。
在這裡給大家一點建議。
如果你沒陽,千萬做好防護,別隨大流去「陽了算了」,受過折磨之後我的第一個建議就是,別陽,別陽,別陽。真的比平時的流感嚴重多了。症狀差不多,但程度和「花樣」截然不同。
此外,做好食物、消毒物品、生活物品的儲備,因為到時候真的基本沒精力去買去弄,精神消耗也是很大的。藥物的話,我就吃了退燒藥。我還吃了一些類似潤喉糖的東西,緩解喉嚨疼痛。
如果真的陽了,要做的就是心態放平,好好休息。適當飲水、飲食,切不可超量,不然反而會增加身體負擔。早上起來可能會是相對好受的時候,早飯可以吃得好點,然後在房間裡走兩步,坐一坐,等有點累了再繼續躺。晚上睡覺在床邊備一件衣服,如果出汗了可以及時替換。
最後就是如果是和家人一起住的,保持距離,雙方都嚴格戴好口罩。飯菜放在門口,吃完之後家人戴手套清洗消毒。洗漱方面一切從簡,儘量別出房間。我的部分朋友這麼做了之後,家人是沒陽的。
希望沒有陽的別陽,陽的早日康復,康復了的做好防護和保健,遠離新冠。
觀察者網時政部門責任編輯連政
我不曉得我過去有沒有得過流感,但新冠肯定是我長腦子記事以來最難受的「感冒」。
首先,關於什麼時候感染的已經記不得了,只有印象中某天為了避免擠地鐵而打車去上班,結果一小時車程中,師傅時不時咳嗽,臨下車才發現聲音沙啞異常,現在想想這師傅定是陽了。
從一條杠到一條杠,我用了7-8天(吐槽抗原品質是真的差)
我最早出現症狀是在12月17日晚上10點,在和家人語音時逐步開始咳嗽,當時以為疫苗副作用(14日安排了第三針吸入式),掛斷電話後咳嗽加劇,到了18日(Day1)淩晨1時開始發燒,3時左右測溫38.9度,驚覺不妙,吃下4粒連花清瘟開始睡覺。
18日早上9時起來後39度未能退燒,於是改吃退燒的散利痛(複方對乙醯氨基酚),10點左右就驚喜發現退燒到37度了,下午2點半正常在家值週末晚班。但到了晚上開始複熱,身體也出現了酸疼,檢測弱陽,最終申請了後邊幾天病假。
19日(Day2),症狀全面加重,退燒藥6小時一次但仍然身體四肢乏力,膝蓋抽筋。發燒到眼窩很痛,看東西像自帶濾鏡蒙版,全面偏淡黃色。喝川貝批把膏潤喉是辣的,柳丁吃不出來味兒,對酸味的味覺失靈。同時伴有呃逆及嘔吐,疑似併發胃部疾病。
這期間睡覺也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半夜4點睡下,6點醒來,支棱到下午再小睡2-3小時,生物鐘完全混亂。有時候醒來,腦子裡還會胡思亂想,比如感覺床邊看上去像旋轉樓梯,一層床邊接著一層床邊往下,都沒有意識到這合不合理,就光想著從這下床肯定好累就不想動彈了,於是接著悶頭睡覺。
20日(Day3),退燒藥越來越不好使了,吃了散利痛退燒後也有38.5度以上,估摸著已經要3天了還沒有退燒跡象,再加上咳嗽,最終決定中午去一趟醫院。2點掛上號測溫39.4度,前邊排隊100多人。期間我逛了一下院區,掛號處幾乎沒人。而且發現他們雖然有設置陽性診區(僅限呼吸內科)以及發熱門診,但如果患者有其他疾病,即便陽性也是可以去普通門診就診的,不會因為陽性被拒診。
身後有人摔倒昏迷,醫生快步救人
到下午5點左右,我還是「順利」看上了病,然而醫院也沒有退燒藥、退燒針,醫生也沒做抽血化驗,只給開了戴芬(雙氯芬酸鈉)。不過此時我意外出現了退燒,到出院的時候體溫已經下降到38.5度,心裡尋思著這新冠是掐著表來去的嗎?這麼準時就退燒。
21日(Day4)已經確定退燒了,但是咳嗽卻開始加重,刀片嗓如期而至。由於鼻涕出血加上昨天沒有抽血化驗,我早上又去了一次醫院,這次我來到了陽性門診,並按照大夫要求抽血。
21日中午的南翔醫院,掛號處人很少(遠處那也是個牌子)
下午1點左右報告出來後,白細胞正常,醫生於是按照支氣管炎給我開了一些口服液。這遠水救不了近火啊,我只好回家用前幾日提前準備好的西瓜切塊(專家是說刀片嗓要吃雪糕,我嫌太涼了…)潤喉熬了過去。
之後,從22日(Day5)開始一直到26日(Day9)轉陰,期間只剩下了嚴重的乾咳(截至發稿還有),頻率非常高,幾分鐘一次,在睡覺的時候能咳到頭疼,咳到懷疑人生。不過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症狀,我最擔心的腦霧好像也沒有出現。
值得一提的是,家裡老爸某天低燒37度左右,吃了一粒快克(複方氨酚烷胺)就好了,隔了2天抗原到後一測居然是兩條杠,這大概就是我身邊/朋友圈裡唯一的無症狀吧。至於我老媽則每天挺難受的,但目前也已經退燒好轉,只剩咳嗽等恢復。
觀察者網時政部門高級編輯童黎
事後複盤起來,我對這次「陽」的記憶,是從一盤披薩開始的……
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我也堪堪算一名基礎病患者。高中畢業那年暑假,我從山東旅遊回江蘇的路上就開始發熱咳嗽,好巧正是肺部病毒性感染,生生穿了個孔,氣管鏡吸痰都做了兩次。在醫院躺了半個月,差點沒趕上報導開學。
《流感下的北京中年》刷屏那一年,我又中招得了肺炎,過年都得去醫院掛水。
再後來,得過蕁麻疹,查出心律不齊,飲食不規律導致肥胖……所以直到陽了,都沒打上疫苗。
我也因此格外注意自己的防護。這波疫情在上海剛起苗頭,我就囤了肉蛋菜,儘量兩點一線甚至居家,偶爾外賣也是挑大型連鎖的商家,噴酒精靜置後再食用。
19號這天晚上,我點了居家後為數不多的外賣——披薩,但吃了一點就放下了,非常不符合我的習慣。現在想想,那會兒就開始沒食欲了。
我順手整理了下房間,一會兒就感覺有些喘,但還是沒有太在意。等洗了澡上床睡覺,也只是在想「今天被窩裡怎麼這麼冷」,十分後知後覺……
我是一個睡眠品質非常不錯的人,這天晚上入睡卻非常費勁,醒來發現才睡了2小時,我才終於想起了抽屜裡的溫度計。即便量出了38.5度,我也只是懷疑是在被子裡太熱了……因為真的沒想到,獨自居家也淪陷得這麼快。
就這麼幹熬了一晚上沒睡,躺著感受心臟咚咚跳動的聲音,整晚心率都在120以上。第二天早上起來後腦勺像是被打了一樣,雙腿酸痛,手上連甩水銀溫度計的力氣都沒了。上半年封控時的存貨抗原倒是很給力,測了一下立馬顯示了兩條杠,內心有種「靴子終於落地」之後的平靜。
當晚的心率一度飆到140
因為看溫度並沒有太高,我沖了一杯感冒靈喝下,甚至還處理了工作,下午才開始補覺。
新冠的特點就是,當我以為下午退燒,事情就結束了,結果晚上體溫又飆到了38.2度。我也不敢再拿感冒靈對付,正經吃了退燒藥,喉嚨開始出現異物感,眼睛也有些酸痛。
反復發燒的三天裡,我重複做著一個閉環的夢,每次睡不到2小時就醒來,早上5點多就再也睡不著。除了身體的酸痛,鼻塞,咳嗽,我的味覺也出現了混亂,原本吃著正常的披薩,突然變得齁鹹。
直到第八天,我吃得出甜味和酸味,但仍然嘗不到食物本身的鮮味。也是這一天,我喉嚨不再感覺疼痛,僅剩鼻塞和味覺上的症狀,但抗原仍然是陽性。
在整個病程裡,我猶豫過要不要洗澡,最終還是在做好保暖措施的情況下沖進了浴室。我沒有準備咳嗽藥,猶豫要不要吃阿莫西林,最終還是硬扛了下來,卻仍舊很想做個CT看看有沒有肺炎。
情緒上,我仿佛失去了一切世俗的欲望,想要逃避一切網路上的爭吵,八卦也不愛看了,微博、小紅書等各種文字平台我都不再打開,只想看看沒有營養的、可愛的貓貓狗狗的視頻。
我是幸運的,症狀不算嚴重,除了因為獨居,什麼都要自己來,真的好想媽媽。但發燒、睡不著覺那個感覺,不想來第二次了。
觀察者網軍工部門責任編輯王世怡
得說作為一個防疫釘子戶,在上海疫情爆發中頭一批就破功,確實是一個挺丟人的事兒。這事兒主要還是賴將軍,他老婆一波給我們辦公室帶來了群體免疫也算是一個成就。
先說說戰前準備,本來計畫在開躺前最後一刻——11月,再打疫苗。因為珠海航展的原因,提前到10月14日,打的康希諾腺體。
10月31日聽到風聲開始囤藥,回去問爹娘,我家買制氧機買得更早,當時發出來還被人罵。
11月末買了一大堆含糖電解質飲料屯在家裡,還有不少料理包、巧克力和冰淇淋,方便自己燒高燒的時候有營養能及時補充。
放開以後逛了兩次超市,還專門找了保潔,深度清理了家裡,買了一大堆酒精和84消毒片,連帶著紫外線消毒燈。
11月份以後開始加強健身,盡可能騎車上下班,游泳鍛煉一週三次。
同租的舍友有基礎病,還儲備了不少頭孢。上周還買了菜肉。
我是在12月15日直播的時候開始有點失溫,發低燒,拉肚子,16日的時候低燒,頭疼。
17日頭有點疼,寫了一天軍評,到了18日的時候基本痊癒了,來辦公室幹了一天活。那個時候魯甯、施老、將軍、養雞四個人都紛紛陽了。到19日晚上的時候,只剩下張軒豪和我還沒有陽。這個時候我的主要症狀是嘴硬,認為我必不可能陽。
19日起來低燒37度5,咳嗽,這個時候我感覺不對勁了。然後測了一下抗原陽了。得說第三針康希諾確實有用,19日的時候我幾乎沒啥症狀,很快就退燒了,當天甚至還想做運動,不過仔細思考之後想了想算了。
我的舍友于文凱比較慌,畢竟他有基礎病,再加上我倆的衛生習慣……當然得說,直到我痊癒,于文凱都沒陽,我這人散毒能力不行。
20日的時候,起床以後有點發燒,不到37度4,沒有什麼異樣感,就是有點乏力,中午退燒。19日和20日陽了以後目前只喝中藥,連花清瘟之類的。起床的時候喉嚨有點痛,早上起來喝了一點中藥緩解了。
21日是中招第三天,當天的身體情況和之前類似,但T線非常紅,載毒量是最大的一天。一想到身體裡頭一堆烈性病毒橫衝直撞,還是蠻帶感的。外賣和麥當勞已經基本上關門了,所以使喚舍友去買了漢堡王和麥當勞。
從21日到25日,每天都會睡很長時間,大概12個小時,早上起來精神狀態很好,無疲勞感。
22日第四天,症狀基本上和昨天一樣,少痰,喉嚨早起有點痛,無乏力感,體溫恢復正常。
喝了水以後不痛了,本來打算只吃中藥的,結果女朋友終於中招了,症狀比我慘烈,所以還是喝了西藥,包括美敏偽麻,以便儘早恢復去照顧人。
到了23日,嗓子還是有點疼,看來主要問題還是嗓子。
之後就開始吃消炎藥,後來喉嚨到第六天就好了,轉陰以後就開始騎車去照顧物件,她胃腸被攻擊了,吃不下飯,很麻煩,新冠最需要的就是營養。
到轉陰為止為止只吃過連花清瘟,美敏偽麻和蒲地藍消炎片。目前心肺功能整體有下降,騎車來公司(18公里)還是挺累。得說第三針是非常有效的,但新冠對於我身體的傷害,即便我沒有任何顯著的症狀,也是顯著的,希望大家能不陽就不陽。
觀察者網總編辦劉倩藜
如今依舊咳嗽(有痰咳不出)、乏力,時不時頭暈胸痛(有缺氧的感覺),嗅覺暫時失靈。
回想幾天前的傍晚高燒抽搐,暈倒在地,仍心有餘悸……
第一回合(高燒、疼痛、暈厥):
20號黃昏,溫度在38.5上下浮動,頭頸腰部酸痛無比。服下複方感冒靈顆粒一劑,然後沖了熱水澡。洗完,疼痛放大十倍。洗手間回蕩著自己的鬼哭狼嚎……因為疼到無法直立,佝僂著背,一步步挪到床上。疼痛難耐,整夜未眠。
(床頭除了溫水,一直放著體溫計、退燒貼、濕紙巾和維B片)
21號天亮了才昏沉睡去。醒來時腰背痛感轉移到四肢和手。喉幹舌燥,只想喝流食,用熱牛奶沖了米糊,接著灌下一碗藥,又滾回床上蜷曲。
(睡前用額溫槍量了下2次體溫:40.4)
再醒來,太陽已落山。當時只覺得臉上發燙,身上無力,沒其它異常。起床先把臥室開窗通風,然後去廚房燒水,準備泡凍幹粥。邊等水開,邊回了幾條微信。再起身時,兩眼發黑,雙手抽搐,頭一直往下沉,身體失去了重心。瞬間聯想到幾年前高溫中暑就是這個狀態。蹣跚著到窗邊,耗盡最後的力氣關上窗,準備躺回床上……再睜眼時,發現自己仰臥在衣櫃旁的地上。具體昏迷了多久不太清楚。現在回想,發燒第一天應該及時用猛藥,儘快降溫。我吃的”複方感冒靈顆粒”的對乙醯氨基酚的量可能不太夠。
(昏迷前,估計是臉部撞在了衣櫃,眼鏡左腳已折)
當天晚上身上發冷,想吐吐不出,想腹瀉又泄不出……不想一直喝純水,還好有備椰子水(可以備點有味道的飲料)。
第二回合(水泥鼻、咳嗽):
22號睜眼第一件事測體溫:38.5。下午開始降溫、咳嗽。據說咳嗽就是開始排毒,進入恢復階段了。正好複方感冒靈已吃滿一個療程,準備停藥。家裡還剩一點柳丁和番茄,補補鉀。
然而23號淩晨再次升溫,鼻塞呼吸不過來,後腦勺和頭左側疼得厲害。只得在黑暗中爬起來找藥,換了一種複方氨酚溴敏膠囊……吃完後半小時,鼻塞和頭疼有緩解。渾渾噩噩又睡到了中午。總算是退燒了,但頭疼仍然沒緩解,似乎習慣它的陪伴,當晚也沒失眠。
第三回合(咳嗽、乏力、無嗅覺):
24號、25號:沒有音樂和蠟燭的平安夜,得到了最好的聖誕禮物:退燒。
記得年初採訪一位患有Long Covid(長新冠)的英國青年學者。跟他交談中,我印象最深的詞是:debilitating(令人虛弱的) , CFS(長期疲勞症)。當時感到同情,卻無法感同身受,現在特別能共情……
今天是做「小陽人」第6天,每次起床後只有2-3小時有點精神,趁著有力氣把這篇小作文搞完了,再去煮一碗金橘水、花椒梨。不知道明天這個「個性化定制化的奧毒」還會鬧出什麼么蛾子。
新年快來了,這個假期恐怕只能「雲逛展」了。今年沒有對自己的祝願,畢竟活著就是幸運。祝願科學能跑贏病毒。
觀察者網時評部門主編周小婷
週一(12月19號)下午感覺嗓子有點不舒服時,我還心存點僥倖,想著是不是前一晚沒有睡好的緣故。其實在這之前的週末,我媽已經感冒發燒了,她只說是自己半夜起身沒披衣服著涼了,當時也沒多在意,畢竟冬天有個頭疼腦熱的很正常。
我媽的症狀比較輕,她在感覺不舒服時當即就吃了感冒藥,結果燒了一天37度多就降下去了。所以也讓我們有點大意了,畢竟在抗原查出兩道杠之前,很多人都不相信自己感染了新冠。她在經歷了一天的低燒、乏力之後,就感覺好多了,我們也以為就這樣過去了。
直到下午我嗓子也開始不舒服,我老公也查出了低燒,全家這才驚醒:新冠來了!
接下來的情況就急轉直下了。
先說一下我家裡的情況,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媽,一個七歲的大寶,再加一個七個月的小寶。一家子老老小小,一旦感染,居家根本無法完全隔離,兩個小孩也很難躲過。當時其他地方有幾例小孩高燒驚厥的新聞,讓我很擔心家裡小孩的健康。畢竟大人感染了還能扛,小孩高燒這可怎麼扛,到時候醫院再進不去,那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北京經歷第一波高峰的時候,我們在上海就已經感覺山雨欲來。但那個時候,美林、布洛芬、感冒靈已經買不到了,好在家裡之前還有兩瓶美林,也有一些感冒藥,我又用全城跑腿再備了些小兒常用藥,跑腿費比藥貴,但能買到已經是慶倖,畢竟真要感染了,在家吃藥比去醫院還安全些。
到了週二一早起來,我先感覺是兩個胳膊酸痛,還以為是小寶抱多了。再一動,才感覺到不對勁,渾身都疼,沒有力氣,真的是整個身體被掏空。頭也非常暈,一咳嗽感覺天靈蓋都能被頂出去。體溫在37度多,倒是沒有高燒。
我先是吃了一粒布洛芬,但毫無作用。又不敢過量吃藥,挨到6個小時以後再用了一粒複方氨酚烷胺膠囊,才感覺有點效果。同時吃的還有治療感冒的氨咖黃敏膠囊,裡面含有對乙醯氨基酚。之前建議的多喝熱水,但當時人渾身又困又疼,想要喝水都要鼓起好大的勇氣。
再看看家裡其他人,老公已經燒到38度多了,此後一直反反復覆沒降下來。我媽已經從低燒乏力中走出來了,成了三個大人中症狀最輕的。好在這個時候,兩個孩子還沒什麼症狀。家裡所有人都戴著口罩生活,像被焊在臉上一樣,每天早上起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摸摸口罩還在不在。
對於有孩子的家庭來說,感染新冠最難的不是扛過身體上的痛苦,而是怎麼照顧小孩。渾身酸痛無力幾乎讓我廢了,所有的重擔都落到了我媽肩上。其實她說自己沒事兒,也不過是硬扛著,只為了讓我們能多休息會兒。我做媽媽以後,最討厭別人說什麼媽媽是超人,好像媽媽就必須堅強必須做這做那,但我一直覺得,我媽就是超人。
到了第三天,乏力並沒有緩解,好在不燒了,新添了味覺嗅覺減退。也是這一天測出來了兩道杠,當即被我媽要求進了小房間,非必要不出來。但實際上,怎麼可能做得到。且不說家裡就那麼大點兒地方,基本一人感染全家都陽,何況還有兩個小孩。
先是大寶要上網課,我總要出來看一看,幫他操作下電腦。有一天下午好久沒聽見他動靜,我以為是又跑去玩了,結果出來一看,正一個人跟著老師直播在做卷子。一時間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疫情三年,跌跌撞撞地上完了幼稚園,到了小學還是沒能逃過網課。這幾天上網課,老師同學們也是一個接一個地病,課也上得東倒西歪的。核酸、口罩、消毒,已經成了他們的童年記憶。這幾天儘管一再跟他說不要靠近我,但總有記不住的時候,有一次餓得沒東西吃跑來找我,我一邊答應著一邊怎麼也起不了身,那個時候感覺挺無助的。
二寶還小,而且已經感冒一周了,一直在用藥,得不停地給他擦鼻涕,還要抱著陪著玩。這麼小的孩子,生活照料一應得大人來,餵奶、吃輔食、換尿布、哄睡,哪一件都不是輕鬆事,全都靠我媽一個人。我只能遠遠地看著他,想抱不能抱,一點忙也幫不上。
這天下午,我一個人在小房間裡,耳聽著隔壁房間裡他的哭聲越來越不對勁,特別淒厲,跑進去一看,原來是自己醒來身邊沒人,爬下床摔到了地上。那時候也顧不上什麼感染不感染了,一把抱起來先哄了再說。我媽這幾天太累了,她在另一個房間睡覺沒有聽見。跑進來看到這情景,馬上自己抱過來哄,她這幾天也不讓我抱孩子,就怕傳染了。小寶指甲長了也沒法剪,他疫情前的複診也被迫取消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去醫院。
但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晚上七點多的時候,看大寶臉特別紅,狀態也不太對。一量體溫,37.8,該來的還是來了。趕緊給他喝了藥,讓他單獨一個人睡著。前幾天都是跟弟弟和奶奶一起睡,這天也不敢讓他們一起了。睡前一再叮嚀他感覺不舒服了趕緊叫大人。
那天晚上我一邊忍著身體上的疼痛,一邊擔心著大寶。好在他體溫很快降下去了,也沒有反復,只留下了咳嗽。
情緒崩潰是在第四天。渾身酸痛似乎好一些了,但還是沒有力氣,還新加了流鼻涕、咳嗽。再一測抗原,還是兩道杠。其實當時也知道不會轉陰,但看著我媽那麼累,總想著快點好了也能幫上點什麼。每天都拿著「小陽人症狀七日圖」對照,看自己到哪一步了,是不是在好轉,心裡挺急的。
這天買了一周的嬰兒圍欄終於到了,其實是感染前下的單,當時我媽還說不用買,用處不大。結果這幾天一直在念叨怎麼圍欄還不到呀,這樣她就能把小寶放進去,自己倒水上個廁所的也不擔心了。但疫情導致物流極其緩慢,晚了兩三天才到。
一早上看到東西在派送,我就趕緊打電話給快遞小哥,告訴他我現在不能出門,這東西又急用,希望他別放快遞櫃送到樓上來。消好毒,我先一個人搭,但實在沒力氣,幹一會兒就喘得不行,歇歇停停。後來還是我媽幫忙才搭好的。
這天我媽做好了飯,我先吃了看著小寶,他又不肯在圍欄裡好好呆著,我媽只好一手抱孩子一手吃飯。其實這也是這幾天的常態,她經常一手抱孩子一手幹活。那個時候就特別希望自己快點好起來,能搭把手。
第五天一早測抗原,終於變成一道杠了。這個時候雖然身體上並沒有感覺明顯好轉,但至少心情好了不少,總算是沖出黑暗看見點曙光了。
到了第六天、第七天,主要是恢復體力。生病這幾天,除了一開始吃了兩天複方氨酚烷胺膠囊,轉成咳嗽後就沒再吃,改吃蒲地藍膠囊。第一天還有點效果,但後來也不管用了,咳咳停停,看樣子只能靠自己慢慢恢復了。
現在回想整個過程,還是覺得自己一開始就大意了,當時還勸我媽早晚都得陽,坦然接受吧。但如果知道整個過程如此艱難,我應該一開始就抱著「能不陽就不陽」(雖然也不太可能)的心態,這樣準備就會更充分些,防護就會更周全些。現在唯一慶倖的是小寶沒有高燒,也許是因為一直喝感冒藥的緣故,也沒有明顯的症狀(不過就算有他也不會表達),大寶也輕症度過,不用抱著孩子無助地跑醫院。唯一辛苦的是我媽。
謝謝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