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快遞員：新形式的奴隸？

文/李路

法廣報導，周二的法國世界報刊出了一篇有關中國的文章指出，中國經濟的「滴滴化」正在造成災害。

署名勒梅特（Frédéric Lemaître）的文章指出，中國勞動人口中，超過10％的人受雇於網絡銷售和送貨平台，由於競爭加劇，這些員工的薪資條件也越來越差。

文章首先介紹了震動中國社會的拼多多員工猝死或自殺的事件，並指出，9-9-6文化是中國科技巨頭的一個特徵，它一直沒有消失。

文章回顧了十年前蘋果公司的主要分包商富士康發生的自殺浪潮，當時，富士康內的自殺浪潮引起了國際輿論對中國工廠內十分艱苦的工作條件的關注。如今的中國以服務業為主導，受到拷問的是像阿里巴巴，騰訊，拼多多，京東，美團這樣的科技巨頭。十年前的富士康和現今的科技巨頭企業，兩者之間的主要區別在於：現今的受害者很少是這些科技巨頭企業的員工，他們通常是那些所謂的個體戶。

世界報的文章承認，這一發展趨勢是全球性的，它不僅僅只是在中國。經濟的優步化沒有繞過任何國家。在中國，優步曾不得不向當地的競爭對手滴滴投降，因此，就中國，我們可以說是經濟在「滴滴化」。文章的作者說，這裡同樣也有一個重要的區別：這就是，在大部分其他國家中，這一現象最多隻涉及到勞動人口的4％，比如英國就是這樣。相反，在中國，根據國際勞工組織於2020年秋季發布的研究報告，這一現象至少涉及7千800萬中國人，占勞動人口的10％。

中國的快遞員根據其所服務的平台穿着藍色，黃色或紅色的外衣，他們只用了幾年的時間就已成為一個真正的機構。2019年10月1日，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70周年的遊行中，他們是被邀請在習近平面前走步的少數幾個行業之一，他們也給應該說是庸俗的遊行帶來了現代感。

但是，平日他們更多地不是在走步而是在奔跑，他們踩着摩托車的踏板，眼睛緊盯着手機，按照算法指示的路線行駛。這些成千上萬的通常很年輕的男性冒着生命危險在工作。對於他們中的每個人來說，時間的壓力是巨大的。只要有客戶抱怨，大多數的送貨平台就會將相關的快遞員停工半天或者是更長的時間。

世界報的文章還指出，深圳的一項研究表明，滴滴等平台的駕駛員發生的事故是傳統出租車司機的三倍。超過一半的送餐快遞員說他們在工作中受過傷。然而，在2018年，將近一半的北京快遞員都沒有任何社會保險。既沒有醫療保險，也沒有養老保險。

同一文章還表示，根據國際勞工組織的文件，快遞員的身份有多種，有的是個體戶，有的是為中介公司工作。但是，他們有兩個共性：一個是，快遞員極少是發貨的平台的員工，是員工的比例只有8％；另一個是，在競爭的壓力下，他們的工作條件和薪酬條件在惡化。

國際勞工組織指出，快遞員的唯一的明顯好處是：從書面上來看，這些快遞員和出租車司機的薪水相對較高。在一些省份，他們的收入比普通工人要高30％，但是，這是以隨時可以工作送貨和不人道的工作時間為代價的。30％的送餐員每天的工作時間都超過十個小時，而且，每周7天，天天如此。

世界報的文章表示，在許多國家，這樣的工作條件都有可能會導致集體性的行動。有時，勇敢的中國人民也呼籲建立獨立的工會，但這還沒有被列上議事日程。

歐洲人最近擔心中國尚沒有批准國際勞工組織的禁止強迫勞動的公約。此外，北京也沒有簽署結社自由的公約，這間接地促進了新形式的奴隸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