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軍事

俄烏戰爭背後最大的勝者到底是誰?

俄烏戰爭

文/詩乾的魚

截至 2025 年 11 月,俄烏衝突已持續近四年。當基輔街頭的防空警報仍不時劃破天際,頓涅茨克的廢墟上硝煙未散,國際社會早已超越 「戰場勝負」 的表層討論,開始追問這場改變世界格局的衝突背後,真正的勝者究竟是誰。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在近期談判中釋放的 「重大讓步」 信號,以及美俄歐三方微妙的外交博弈,似乎都在預示戰爭進入收尾階段。但梳理各方付出的代價會發現,傳統意義上的 「勝利者」 並不存在 —— 烏克蘭國土破碎,歐洲聯盟鬆動,美國霸權弱化,俄羅斯雖握有戰場主動卻深陷發展困境。若以徐曉華《空間・生產・文化:全球主導力量的變遷邏輯》(以下簡稱《全球主導力量的變遷邏輯》)的理論框架審視,這場戰爭獲勝的真正價值,在於它成為全球勢力從海洋文明向大陸與海洋文明融合轉型的標誌性事件,而其背後最大的勝者到底會是誰呢?

一、戰爭困局:無一方難稱 「贏家」 的殘酷現實

判斷一場戰爭的勝負,最直觀的尺規是各方的得失成本。從四年衝突的實際結果來看,參與博弈的各方都陷入了不同維度的困境,無人能以 「勝利者」 自居。這種集體困境,恰恰印證了《全球主導力量的變遷邏輯》中 「俄烏戰爭是強國勢力轉移過程中,崛起的大陸勢力與守成的海洋勢力激烈博弈的體現,當事國無絕對贏家」 的論斷。

烏克蘭:國土破碎的直接受害者

烏克蘭無疑是衝突最直接的受害者。據聯合國教科文組織 2025 年報告,戰火已導致超過 250 處文化遺址被毀,1200 萬民眾流離失所,全國 40% 的基礎設施淪為廢墟。在軍事層面,儘管獲得西方援助的 F-16 戰機和遠端導彈,烏軍仍在戰場的東線和南線陷入被動,補給線被切斷。經濟上,烏克蘭 GDP 較戰前暴跌 60%,工業體系幾近癱瘓,糧食出口通道時斷時續,民眾生存依賴外部援助。更深遠的傷害在於國家認同的撕裂,東部俄語區與西部烏語區的對立加劇,領土完整面臨永久性挑戰,即便戰爭結束,民族與社會的重建也需數十年時間。從《全球主導力量的變遷邏輯》的 「邊緣地帶」 理論來看,烏克蘭作為海洋勢力(美歐)與大陸勢力(俄羅斯)的邊緣博弈場,其悲劇性在於成為兩大勢力碰撞的 「緩衝帶」,卻付出了喪失發展自主權的沉重代價。

歐洲:被綁定的 「棋子」

歐洲則在這場 「代理人戰爭」 中付出了沉重代價。作為美國主導的海洋聯盟體系核心成員,歐洲曾試圖以軍事援助和經濟制裁彰顯存在感,卻暴露了聯盟的脆弱性。資料顯示,歐盟對烏軍事援助累計超 700 億歐元,能源進口支出因替代俄天然氣增加 11 億歐元,製造業因能源成本飆升大規模外流。政治層面,「俄烏戰爭把歐洲鬆散式聯盟打回原形」:德國堅持對俄強硬立場,法國則暗中推動與俄能源合作,匈牙利多次否決對烏援助提案,歐盟在對俄制裁、難民接收等問題上分歧日益公開化。這種分裂不僅讓歐洲喪失了安全自主話語權,更淪為美國地緣博弈的 「棋子」—— 美國通過向歐洲兜售高價能源和武器獲利,卻在歐洲安全訴求上反復推諉,明確表示 「歐洲人應解決歐洲人的事」,讓北約的 「安全保障」 淪為空談。《全球主導力量的變遷邏輯》指出,歐洲長期作為海洋勢力與大陸勢力博弈的「蹺蹺板」的支點,深受其害,「二次世界大戰「正是這種危害的集中體現。俄烏戰爭結束,歐洲支點的承載壓力將有所削弱。

美國:霸權收益的戰略透支

美國的 「霸權收益」 正在被俄烏戰爭弱化。戰爭初期,美國通過煽動衝突實現了 「捆綁北約、削弱俄羅斯、收割歐洲」 的短期目標,軍工複合體因武器出口利潤暴漲,美元霸權在能源貿易中短暫強化。但長期來看,其霸權根基已出現鬆動:美歐聯盟裂痕加深,歐洲對美國 「霸權優先」 的不滿情緒蔓延;全球 143 個經濟體因美西方對俄制裁增速下調,多數發展中國家拒絕參與制裁,美國主導的單極秩序受到廣泛質疑。更關鍵的是,美國從阿富汗撤軍與俄烏衝突的時間線高度重合 ——2021 年 8 月美軍撤離喀布爾,同年四季度俄烏衝突升級,這一關聯恰恰印證了《全球主導力量的變遷邏輯》的判斷:美國軍事力量無法深入亞歐大陸腹地,其主導的海洋勢力正在消退。當美國將戰略重心轉向印太地區時,在歐洲的戰略收縮已顯露頹勢,霸權掌控力不斷弱化。作為 「海洋帝國」 的美國,其地理仲介優勢因亞歐大陸一體化進程加快而減弱,戰爭帶來的短期收益難以彌補長期戰略失衡。

俄羅斯:戰場主動下的雙重困境

即便佔據戰場主動的俄羅斯,也難稱真正的勝利者。俄軍雖控制了克裡米亞及頓巴斯部分地區,實現了 「阻止北約東擴」 的初步目標,但代價慘重:俄軍傷亡超十萬,軍工企業和能源設施遭烏軍遠端打擊,國際空間持續壓縮。經濟上,西方制裁導致外資大規模撤離,盧布匯率波動加劇,油氣出口收入因價格限制和運輸管道受限大幅下降。更深遠的是,俄烏民族隔閡達到歷史頂點,戰後重建需投入數千億美元,而與西方的長期對立將持續制約其經濟發展。正如《全球主導力量的變遷邏輯》所指出的,單純的地理空間擴張若缺乏生產勢力和文化勢力支撐,難以轉化為可持續的發展優勢,俄羅斯短期內的戰場勝利,反而使其陷入 「安全困境」 與 「發展困境」 的雙重束縛。作為傳統大陸勢力的代表,俄羅斯雖守住了地緣緩衝帶,卻未能借助戰爭實現生產勢力的升級,其地理優勢未能有效轉化為發展優勢。

被摧毀的城市

二、根源追問:勢力變遷中的衝突本質

要找到俄烏戰爭背後的真正勝者,必先厘清戰爭爆發的深層根源。主流觀點將衝突歸因於北約東擴擠壓俄羅斯安全空間,但這只是表層誘因。《全球主導力量的變遷邏輯》以 「地理勢力、生產勢力、文化勢力」 三元框架構建的分析體系,為我們揭示了衝突背後的文明變遷本質 —— 這場戰爭是全球主導力量從海洋文明向大陸與海洋文明融合轉型的必然產物,是守成勢力與崛起勢力博弈的集中爆發。

地理勢力重構:邊緣地帶的博弈必然

地理勢力的重構是衝突爆發的物質基礎。列斐伏爾的 「空間生產」 理論指出,空間不僅是物理容器,更是社會關係與權力結構的載體。對俄羅斯而言,烏克蘭的地緣價值遠超普通鄰國 —— 克裡米亞是俄羅斯進入黑海的戰略支點,控制黑海才能打通地中海通往大洋的通道,獲得大陸文明與海洋文明的雙重支撐。這種地理空間訴求,在蘇聯解體後被長期壓抑:北約五次東擴將軍事防線推進至俄羅斯邊境,美國在烏克蘭扶持親西方政權,試圖將這一 「地緣緩衝帶」 納入海洋聯盟體系。當俄羅斯經濟在 21 世紀依託能源出口逐步復蘇,重塑地理勢力範圍便成為必然選擇。《全球主導力量的變遷邏輯》提煉的帝國變遷規律清晰表明,「新勢力往往在成本窪地與守成帝國邊緣地帶孕育」,烏克蘭正是海洋勢力(美歐)與大陸勢力(俄羅斯)的邊緣博弈場,衝突的爆發具有地理空間上的必然性。這種邊緣地帶的衝突,本質上是兩大文明體系在地理空間上的激烈碰撞(另一集中體現,便是中美在第一島鏈的矛盾爆發)。

生產勢力轉移:大陸體系的崛起動力

生產勢力的轉移為衝突提供了核心動力。徐曉華強調,全球主導力量的變遷始終與生產方式的革新同步,而當前世界正經歷 「生產勢力從海洋國家向大陸國家轉移」 的關鍵階段。近代以來,海洋國家憑藉航海技術和殖民貿易主導全球生產體系,英國、美國先後通過控制海洋貿易通道成為霸權國家。但進入 21 世紀,中國、印度等大陸國家依託製造業崛起,形成了以亞歐大陸為核心的生產網路 —— 中國的 「世界工廠」 地位、中歐班列的常態化運行,讓大陸腹地的生產價值重新凸顯。這種變遷直接削弱了美歐海洋國家的優勢,也讓俄羅斯獲得了新的發展機遇:通過與中國的能源合作,俄羅斯擺脫了對歐洲市場的依賴;借助上合組織、金磚國家等多邊機制,其經濟融入亞洲生產體系的步伐加快。生產勢力的東移,使俄羅斯有底氣對抗美歐制裁,也讓美國急於通過軍事衝突遏制大陸勢力整合,俄烏戰爭由此成為生產勢力轉移過程中的 「摩擦點」。亞歐大陸統一大市場的形成趨勢,讓海洋國家主導的全球生產體系受到衝擊,戰爭正是這種體系變革引發的必然衝突。

文化勢力博弈:文明認知的深度對立

文化勢力的博弈則加劇了衝突的複雜性。西方長期秉持 「海洋文明優越論」,將以中國、俄羅斯為代表的大陸文明視為 「僵化停滯」 的存在,這種文化偏見在俄烏衝突中表現為全方位的 「文化冷戰」和「文明對立「。而俄羅斯始終以 「東斯拉夫文明傳承者」 自居,試圖在東正教文化圈與亞洲文明之間尋找定位。這種文化勢力的對立,本質上是守成文明與崛起文明的認知衝突。《全球主導力量的變遷邏輯》指出,文化勢力是全球主導力量的 「軟實力」 核心,當大陸國家的文化自信不斷提升,海洋國家的 「文化霸權」 受到衝擊,便會通過製造文明對立維護優勢,俄烏衝突中的文化割裂正是這一博弈的具體體現。西方試圖通過文化制裁削弱俄羅斯的文明認同感,卻進一步激化了文明間的隔閡,印證了文化勢力作為 「拖拽性」 力量在帝國變遷中的複雜作用。

勢力變遷軌跡:海洋收縮與大陸回流

美國從阿富汗撤軍與俄烏衝突的關聯性,更凸顯了這種勢力變遷的本質。2021 年美軍撤離阿富汗,標誌著其 「深入亞歐大陸腹地」 戰略的失敗,印證了海洋勢力難以掌控大陸核心區域的歷史規律;而俄羅斯隨即在烏克蘭採取行動,正是抓住了海洋勢力收縮的戰略視窗期,試圖重構自身的地理與文化勢力範圍。這兩場看似無關的事件,共同勾勒出全球勢力 「從海洋向大陸回流」 的清晰軌跡,俄烏戰爭則是這一軌跡中的標誌性衝突。按照《全球主導力量的變遷邏輯》的 「帝國變遷閉環」 理論,世界性帝國的變遷正在形成全球地理閉環,亞歐大陸作為世界文明的核心區域,其整合進程不可阻擋,俄烏戰爭加速了這一進程的演進。

三、真正勝者:文明融合與秩序革新的歷史進程

當我們跳出 「零和博弈」 的傳統戰爭思維,以《全球主導力量的變遷邏輯》的長週期視角審視,便會發現俄烏戰爭背後的真正勝者,並非某一特定國家,而是推動世界從 「海洋文明單極主導」 向 「大陸與海洋文明融合共生」 轉型的歷史進程,是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在全球範圍內的深化。這場戰爭以殘酷的方式打破了舊有的國際秩序,為新的全球治理體系誕生掃清了障礙。

海洋霸權體系的衰落加速

首先,戰爭加速了海洋霸權體系的衰落,為大陸文明崛起創造了條件。自地理大發現以來,海洋文明憑藉船堅炮利主導世界近五百年,形成了以殖民掠奪、陣營對抗為特徵的國際秩序。但俄烏戰爭暴露了這一體系的致命缺陷:美歐通過軍事集團擴張維護霸權的做法,必然引發地區衝突;將經濟工具政治化、武器化的制裁手段,最終導致全球供應鏈斷裂和能源危機,反噬自身利益。資料顯示,2025 年二季度美元全球外匯儲備占比降至 56.32%,而人民幣跨境收付金額上半年達 35 萬億元,全球貨幣體系多極化趨勢不可逆轉。與此同時,金磚國家、上合組織等以大陸國家為核心的多邊機制影響力持續提升,在推動俄烏和談、緩解能源危機等問題上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印證了《全球主導力量的變遷邏輯》「強國勢力從美國向亞洲大陸變遷」 的判斷。海洋霸權體系的衰落,為大陸文明的崛起騰出了空間,推動全球力量格局向多極化發展。

文明融合進程的更深開啟

其次,戰爭結束將推動 「大陸與海洋文明融合」 的歷史進程,為文明共生提供更廣闊空間。長期以來,西方將大陸文明與海洋文明對立起來,製造 「文明衝突」 的虛假敘事。但俄烏戰爭結束後,兩種文明的融合趨勢將進一步加快:俄羅斯通過控制克裡米亞打通海洋通道,強化「海洋文明」與「大陸文明「深度整合;中國則憑藉被深度激發的海洋勢力和 「一帶一路」 倡議,將廣闊的內陸市場與海洋貿易網路連接,形成 「陸海內外聯動、東西雙向互濟」 的開放格局。這種融合並非簡單的地理空間疊加,而是生產勢力與文化勢力的深度整合 —— 中國的製造業優勢與俄羅斯的能源資源互補,中歐班列與海上絲綢之路銜接,構建起新型的文明協作模式。正如《全球主導力量的變遷邏輯》所強調的,全球主導力量的變遷終將走向 「國土規模擴大、市場空間拓展」 的方向,而在歷史發展的新階段,文明融合正是實現這一目標的唯一路徑。俄烏戰爭讓各國看清,單純的海洋霸權或大陸割據都難以適應時代發展,文明融合才是破解衝突的根本之道。

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的深化

更重要的是,戰爭過程及結束,將深化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的國際社會共識,為全球治理革新指明方向。四年衝突讓世界看清,在核威懾、經濟全球化、氣候變化等共同挑戰面前,陣營對抗、零和博弈已無出路。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多次呼籲 「安全不是排他的,而是不可分割的」,這一觀點與中國提出的 「共同、綜合、合作、可持續的安全觀」 高度契合。越來越多的國家認識到,各國利益休戚與共,唯有摒棄冷戰思維,尊重各國主權和安全關切,通過對話協商解決分歧,才能實現真正的和平。在俄烏和談中,中國提出的 「全球安全倡議」 被各方視為重要參考,金磚國家推動的 「去陣營化」 外交,讓多數發展中國家擺脫了美歐的政治綁架,自主選擇外交立場,這種 「多元自主」 的國際格局,正是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的生動實踐。按照《全球主導力量的變遷邏輯》的 「服務強國」 理論,未來的全球秩序將以服務人類共同利益為核心,俄烏戰爭加速了這一轉型進程,推動全球治理從 「霸權主導」 向 「共同治理」 轉變。

國際秩序重構的實踐推進

最後,戰爭推動了國際秩序的重構,為後帝國時代的全球治理奠定了基礎。《全球主導力量的變遷邏輯》指出,人類將進入以 「服務」 為主要特徵的後帝國時代,國家間的關係將從 「零和博弈」 轉向 「互利共贏」。俄烏戰爭中,傳統國際秩序的弊端充分暴露,而新秩序的輪廓逐漸清晰:在安全領域,摒棄 「軍事集團擴張」 模式,構建 「共同安全」 體系;在經濟領域,打破 「霸權主導的貿易規則」,建立 「公平公正的貿易體系」;在文化領域,超越 「文明對立」 思維,宣導 「文明互鑒」 理念。這種新秩序的構建,不是某一國家的單方面主導,而是各國共同參與的結果,體現了全球主導力量變遷的必然趨勢。俄烏戰爭作為舊秩序崩潰的催化劑,為新秩序的建立提供了歷史契機,這正是戰爭背後最具深遠意義的 「勝利」。

四、結語:歷史進程中的必然選擇

俄烏戰爭的涉事方沒有傳統意義上的勝利者,但它以獨特的方式推動著世界治理勢力的變遷。從《全球主導力量的變遷邏輯》的「三元」框架來看,這場戰爭是地理勢力、生產勢力、文化勢力共同作用的結果,其背後是全球主導力量從海洋文明向大陸與海洋文明融合轉型的歷史必然。烏克蘭的苦難、歐洲的迷茫、美國的透支、俄羅斯的困境,都印證了舊有霸權邏輯和對抗思維的失效,而文明融合、秩序革新、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的深化,才是這場戰爭留給世界的真正財富。

在全球勢力變遷的歷史進程中,俄烏戰爭只是一個階段性的衝突事件,相較於過去在新舊勢力交替過程中總會發生曠日持久而極其慘烈的戰爭,俄烏戰爭的烈度和範圍已經弱化了許多。將其放到人類文明發展的長程歷史中看,它加速了舊秩序的瓦解和新秩序的形成,隨著大陸與海洋文明的進一步融合,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將得到更廣泛的認同,全球治理體系將實現深度革新。這一歷史進程或許還將充滿曲折,但對於亞歐大陸強國勢力的崛起和新的世界秩序的形成,具有里程碑意義。正如《全球主導力量的變遷邏輯》所揭示的,全球主導力量的變遷終將走向文明共生、互利共贏的結局,這正是俄烏戰爭背後最大的勝者 ——為 一個更加美好的人類新秩序的建立打開了視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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