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樂義/無人機戰爭－烏克蘭AI無人機原型機年底登場
文/rfa亓樂義
3月25日，烏克蘭防空部隊在基輔上空成功攔截2枚俄羅斯「鋯石」高超音速飛彈。這本可以大力宣傳，但是烏方沒有這麼做，而把重點放在全面發展多型無人機，計畫生產超過100萬架，預計年底前有少量人工智慧（AI）無人機的原型機投入戰場，嘗試以集群（蜂群）方式與敵人交戰，從而開啟新的戰爭面貌。
無人機集群作戰
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Volodymyr Zelensky）4月1日與主要軍事指揮官和政府官員，舉行近3個小時會議，修訂並明確今年所有類型無人機的生產計畫，包括穿越機（FPV，俗稱自殺無人機）、轟炸型、偵察型和執行特殊任務的遠端無人機，這些無人機在摧毀俄羅斯後方的軍事潛力方面取得顯著成果。
澤倫斯基說：我們做出了重要決定，簡化採購程式和零部件進口，增加投入無人機生產以及培訓操作人員。從實戰中，澤倫斯基更加確信，無人機將成為俄烏戰爭的決定性因素之一。他要求國防工業部門必須準確生產戰爭所需無人機的必要數量。
這次會議還決定建立一個整合性電子戰控制系統，保護人員和軍事硬體免受俄羅斯無人機的攻擊。澤倫斯基透露，該系統正在測試，一旦完成將應用於整個前線。烏克蘭國防部表示，新的技術解決方案是在戰鬥條件下開發並測試，包括人工智慧在無人系統中的解決方案，在這些領域烏克蘭是世界領先者之一。
烏克蘭數字轉型部部長費多羅夫（Mykhailo Fedorov）接受德國《世界報》（Die Welt）採訪時指出，俄烏戰爭是一場技術戰爭，如今演變成無人機戰爭，無人機的規模和數量影響了戰場局勢。
AI無人機原型機投入戰場
目前烏克蘭在人工智慧無人機應用領域已經邁出重要的第一步，相關技術正處於測試階段。接著是發展無人機通信，以及無人機以集群（蜂群，swarms）方式與敵人交戰。為完成這項任務，首先要解決」射頻規劃」（無線電頻率規劃，radio frequency planning）與目標指令（target instruction）等技術問題。費多羅夫說，希望人工智慧無人機的原型機能在年底前投入戰場，但不會大量出現。
費多羅夫透露，政府有計劃生產超過100萬架不同類型的無人機，包括海上型和陸上型無人機，並發展地面平台，應指用於地面部署和操作無人機的設備或系統，比如地面控制站、發射平台、起降場或其他相關設施，用來支持無人機的部署、控制和運行。
此外，用於無人機的電子戰設備和特殊天線的開發工作也在積極進行。同時，烏克蘭正在建立自己的電子戰系統，對抗敵人的電子干擾，提高無人機的作戰效能。
費多羅夫指出，總體而言，無人機已經部分取代火炮。與去年相比，烏克蘭的遠程無人機產量增加10倍。其中，多數遠端無人機的航程為700至1,000公里。如今發展出1,000多公里的機型。換言之，烏克蘭無人機的攻擊範圍可以從前沿火線向俄軍後方與縱深擴展，效果遠遠超過火炮。
以上是烏克蘭發展無人機的最新動向，全部來自實戰中的經驗和教訓，由鮮血總結而成，並且走在世界前列。
之前提到，烏克蘭為發展人工智慧在無人機的應用，必須先解決射頻規劃（無線電頻率規劃）與目標指令等技術問題。
解決射頻規劃與目標指令問題
無線電頻率規劃，是指在無線通訊系統中合理分配和使用無線電頻率的過程。包括確定哪些頻率可用以及如何分配這些頻率，避免干擾和確保通信的可靠性。這涉及到對無人機任務區域的頻率環境進行詳細調查和分析，以便確定最佳的頻率使用方案，使無人機能通過無線電通信系統與指揮中心或其他無人機進行溝通。
目標指令，是指把無人機引導到特定目標或目的地區域的指令。這涉及到從情報來源（如衛星、無人機或地面部隊）獲取目標資訊，然後把這些資訊傳達給無人機的指揮控制系統。指令包括目標的位置、大小、特徵以及攻擊方式。目標指令通過無線資料連接發送給無人機，並且在無人機的飛行過程中進行調整或更新，隨時應對戰場變化。
解決這些技術對於無人機達成作戰任務至關重要。無線電頻率規劃能確保無人機之間和與指揮中心之間的通信順暢；目標指令則確保無人機能夠準確找到並攻擊敵方目標。人工智慧是解決這些技術難題的最佳工具，為無人機以集群（蜂群）方式與敵人交戰跨出重要的一步。
可以說，集群作戰是無人機從弱智能走向強智慧的一個典型應用場景。在集群作戰中，無人機需要實現自主協同行動，透過互相通信和協調，共同完成複雜的作戰任務，如搜索、偵察、打擊等。這需要無人機具備更高的智慧，能夠根據環境變化和任務需求，自主地調整行動方向和作戰方式，靈活應對多樣的戰場環境。因此，集群作戰是人工智慧在無人機應用上的一個重要里程碑。
不過，在無人機的集群作戰中，每架無人機通常不會有自己獨立的通信頻率，而是被分配到多個通信頻段上，分散風險，避免因為使用相同的通信頻率，容易遭到敵方的干擾或攻擊。
摧毀俄軍後方軍事潛力
以烏克蘭的例子來說，在最初的人工智慧無人機的原型機階段，集群無人機的數量通常是幾架到十幾架之間。目的是驗證人工智慧演算法的有效性和穩定性，以及集群協同作戰的可行性。無人機的集群數量太多，容易增加系統的複雜度和風險，而較小規模的集群便於控制和管理，在測試過程中更容易發現和解決問題，為進一步擴大集群規模和應用提供基礎。
澤倫斯基指出，無人機在摧毀俄羅斯後方的軍事潛力方面取得顯著成果。可以想見至少帶來多項好處：首先是無人機飛越俄軍前沿防線，對俄軍不設防或防禦薄弱的後方，比如交通線與後勤基地實施突襲和打擊，造成俄軍支援補給困難和心理上的巨大壓力。其次是通過無人機進行遠端打擊，可以減少烏軍地面部隊在前沿火線正面交戰中造成的巨大人員傷亡和損失，並且在一定程度上，抵銷俄軍人數上的優勢。
3月底，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簽署春季徵兵令，從4月1日至7月15日，將徵召15萬名18歲至30歲人員服役，兵員再次得到補充。反觀烏克蘭方面，有報導稱將動員50萬人，至今並未實現。
烏克蘭武裝部隊總司令瑟爾斯基（Oleksandr Syrskyi）上周指出，在修訂內部資源並明確武裝部隊的作戰編成後，動員數字已大幅減少。目前有數千名軍人派往作戰部隊。與此同時，烏軍前線部隊的輪換已經啟動，以便修整恢復戰力，而且動員的公民不會立即到前線，除非完成相應培訓。換言之，烏軍在兵員補充上非常吃緊。這使得無人機的作用顯得格外重要。
烏克蘭決定大規模生產無人機，可以彌補兵員不足的問題，減少對大量士兵的依賴，降低作戰風險和人員傷亡，更能推動烏克蘭的軍事技術水準，對俄羅斯形成威懾和壓制，提高戰略競爭力。
不過，生產100萬架不同類型無人機的任務需要龐大的配套措施和設備來支援。這涉及到多方面的需求和準備，包括生產設施和技術支援、供應鏈和原材料、測試和品質控制，以及相應的培訓和維護。特別是，培訓合格的無人機操作人員、技術維護人員與後勤支援人員，才能確保無人機的正常運行與維護保養。
重塑指管與力量編成
同時，生產100萬架不同類型的無人機，勢必對烏克蘭軍隊的指揮控制、軍隊結構和力量編成以及戰術運用帶來影響，需要在多個方面進行重塑和調整：
第一是構建先進的指揮控制系統，能有效控制和協調大規模的無人機作戰。這可能涉及到使用先進的指揮控制平台和通信網路，實現對無人機的即時監控、指揮和調度。同時，還要培訓指揮人員，使其熟練掌握無人機作戰的指揮技能和戰術操控。
第二是重新規劃軍隊組織和編成結構，以適應大規模無人機的作戰需要。這可能包括組建專門的無人機編隊和作戰群，根據任務要求和作戰環境，靈活調整編隊的規模和組成，確保作戰效果最大化。
第三是制定新的戰術運用和作戰模式，充分發揮無人機的優勢和特點。有可能採用分散式作戰模式，利用大量無人機進行協同與聯合作戰，實現對敵方目標的全方位覆蓋和打擊。
第四是建立全軍的聯合作戰機制，無人機雖然重要，但不是唯一或獨大的作戰力量，而需要與其他作戰平台協同配合。這需要有相應的聯合作戰機制，包括進行全盤性的無線電頻率規劃與協調目標指令，避免不同作戰平台之間的相互干擾和重複打擊，以最大效率共同完成作戰任務。
俄烏戰爭是一場技術戰爭，如今演變成無人機戰爭。這是否過於高估無人機在整個戰爭中的作用，烏克蘭的實戰經驗也許能夠在不久之後給出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