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樂義/威懾與承諾－傳美國5艘航母部署西太平洋
文/rfa亓樂義
上周有消息指出，今年美國很可能在西太平洋部署5艘航空母艦，以威懾中國和北韓不斷增強的軍事活動。這種罕見的安排說明，即使歐洲和中東地區戰火不斷，美國仍把印太地區視為戰略重心，增加航母是表達對維護印太地區安全的堅定承諾，並展示足夠的威懾能力。
同時威懾多條戰線
這項消息由香港《南華早報》2月14日根據分析人士所做的報導。目前尚未得到美國國防部證實，但出現一些徵兆。報導稱，目前已有3艘美國航母在西太平洋執行任務，另有2艘即將抵達。美國現役航母有11艘，這意味著美國近一半的航母今年將在西太平洋地區活動。
據報導，2月初美國林肯號航母（CVN-72）離開加州聖達戈母港駛往西太平洋。另外，卡爾·文森號（CVN-70）和羅斯福號（CVN-71）航母近日分別進駐關島和夏威夷，預計在西太平洋停留至4月和7月。這2艘航母打擊群上個月在菲律賓海與日本艦船進行聯合演訓。
除此，華盛頓號（CVN-73）航母也將部署西太平洋，在日本橫須賀美軍基地駐防，以取代今年準備返回美國進廠整修的裡根號（CVN-76）航母。這樣算來，美國近期內將有4艘航母在西太平洋活動，第5艘航母雖未被指名，預計很可能是尼米茲號（CVN 68）。
英國諾丁漢大學馬來西亞分校副教授巴頓（Benjamin Barton）受訪時說，儘管歐洲和中東衝突不斷，美國增加航母的消息顯然是對印太地區的盟國提供保證，向對手進行威懾所發出的強烈信號，表明印太地區仍是美國戰略關注的重中之重。美國展示實力的目的，是同時威懾多條戰線，以示具有足夠的軍事力量維護印太地區的和平與現狀。
華府智庫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SIS）中國力量專案研究員哈特（Brian Hart）也持類似看法，表明美國應對各地衝突的同時，更加關注具有優先戰場地位的印太地區。
先構成3個航母體系懾戰能力
美國智庫蘭德公司（Rand）高級國際防務研究員希思（Timothy Heath）認為，美國多艘航母聚集在西太平洋可能是應對臺灣總統大選後的局勢。他說，中國不太可能在農曆新年期間冒險採取任何脅迫行動，但解放軍有可能在臺灣總統就職典禮5月中旬前後這段期間加大對臺灣的威脅。
《日經亞洲》2月1日指出，目前有3艘美國航母部署在西太平洋：裡根號、卡爾·文森號、羅斯福號，這是多年來首次有3艘美國航母在連接沖繩、臺灣和菲律賓的第一島鏈附近活動。
其實，2017年北韓進行第6次核子試驗時，裡根號、羅斯福號和尼米茲號組成3個航母打擊群進入日本海進行美韓聯合演習，那時集中在東北亞朝鮮半島方向，如今轉向第一島鏈。
《北韓日報》東北亞研究所所長崔有植發表文章指出，第7艦隊已經部署卡爾·文森號和裡根號，再加上羅斯福號，構成3個航母體系牽制中國。今年華盛頓號取代裡根號後，亞太地區將在很長一段時間維持3個航母體系。
崔有植說，中國軍界人士最初對美國的部署頗感意外，在危急狀況一觸即發的中東地區，美國只部署1個航母打擊群（艾森豪號CVN-69），卻在西太平洋地區集中部署3個航母打擊群。之後他們明白，美國的重心不在中東，而在大國博弈。美國增派航母應對朝鮮半島的緊張局勢只是藉口，目的是建構針對中國的新型威懾體系。如今傳出增加為5艘航母，其針對性更是不言而喻。
一道空中力量圍堵的牆
從作戰層面上看，美國在西太平洋部署5艘航母有其合理性。美國軍事專家奧斯本（Kris Osborn）指出，除了利用海底優勢之外，任何針對中國迅速吞併臺灣或在南海採取侵略行動的可持續威懾，都可能與美國和盟國第五代戰機的可用性和覆蓋範圍有關。只要有足夠數量的F-35戰鬥機在攻擊範圍內，中國很難在西太平洋建立任何形式的空中優勢。
美國可以選擇從日本、韓國和新加坡起飛陸基型F-35戰鬥機，但美國和盟國第五代空中力量最具影響力的部署很可能來自海上。因為陸上基地容易遭到攻擊，從航母起飛的F-35戰鬥機的集體能力將被證明是與中國發生衝突時最具決定性的因素。
奧斯本認為，美國海軍可以從1艘航母出動50架或更多的F-35C艦載機，這就創造了一種情景，美國及其盟國可以在西太平洋全面部署第五代空中力量，形成一道空中圍堵的“牆”，投射範圍涵蓋臺灣和南海附近的危險地區，進而改變地區的威懾格局。如果美國選擇在該地區同時部署5艘航母，意味著空中投射力量將比以往雙航母的打擊力量增加1倍多，把攻擊行動升級到採取任何形式的中國空軍編隊都不太可能達到的對抗水準。
一般而言，美國在某個地區部署2個航母打擊群，目的是增強存在感，傳達對潛在對手的嚴密監控和反應能力，並威懾對手在該地區的潛在挑戰行為。部署3個航母打擊群，表明更高程度的威懾，向對手顯示更大的軍事實力和決心，嚇阻對手可能採取的敵對行動，以維護區域穩定。
部署4個航母打擊群，表示美國更高程度的戰略投入，應對多個同時存在的威脅，強化區域控制和反制能力。部署5個航母打擊群，顯示美國極高的戰略決心，壓制對手可能的敵對行動，掌握在威脅地區的主導權，同時支援更大規模的多國聯合行動，確保地區的安全和穩定。
由此看來，美國在西太平洋部署5艘航母打擊群，更加重視與地區盟國的戰略協作，是以威懾中國所形成的3個航母體系為基礎而做出新的嘗試。5艘航母若要常態化的持久運行，後勤支援是關鍵所在。目前美國在海外唯一的航母基地設在日本橫須賀，顯然不敷使用。
現階段除了關島擴建軍港之外，最有可能的候選後勤據點是在澳大利亞和新加坡，以及位於印度洋中部的迪戈加西亞島（Diego Garcia）。這涉及外交和港口的興建，需要時間協調和資金投入。增設航母后勤據點愈快，5艘航母常態化持久運行就愈靠譜。
5艘航母部署想定
現在做一個推演。5艘航母到西太平洋活動，或者延伸到整個印太地區。作為美國印太司令部司令，會如何部署5艘航母打擊群，同時應對中國和北韓的威脅行動呢？
第一在台海方向，部署第1個航母打擊群在台海週邊，專注應對台海周邊和南海北部情勢。第二是北韓方向，安排第2個航母打擊群在日本群島週邊，關注朝鮮半島情勢，同時能迅速支援台海方向突發事態。第三在南海方向，部署第3個航母打擊群在菲律賓或新加坡附近，靠近南海南部與中部，提高對南海潛在敵對行動的應對效率，同時具有快速反應到台海和北韓方向的能力。
第4個航母打擊群作為備援之用，部署在菲律賓與關島之間的海域，能機動協同並平衡對台海、南海和朝鮮半島的應對需求。第5個航母打擊群負責監控中國海上戰略通道，從南海外緣到麻六甲海峽，再到北印度洋。
控制這些海上通道可以作為一種威懾手段，向中國傳達強大的軍事實力和決心，懾止中國在這些區域採取具有挑戰性的行動。同時平衡打擊中國經濟和維持全球戰略航道暢通需求，減少對正常航運和全球經濟的干擾。在應對中國威脅的情境中，控制海上戰略通道可能比直接的打擊行動更為重要，也更具有威懾力。
保持高效協同作戰是關鍵
5艘航母打擊群分散在不同的戰略海域，如何相互策應，保持高效協同作戰是美國海軍發揮總體戰力的關鍵。第一要確立清晰的指揮和控制系統，使不同層次的指揮官能夠有效地協調和執行任務，包括確定指揮鏈和分工，以及建立迅速做出決策的回饋機制。第二是建立強大且高度安全的通信系統，使各航母打擊群之間能夠即時共用情報、命令和戰術資訊，瞭解全面戰場局勢，更好地制定和調整作戰計畫。
第三要精進標準化的作戰程式和流程，確保各航母打擊群之間能夠相互理解和執行任務，包括制定通用通信協定與標準化戰術操作流程。第四是增強各航母打擊群之間具有互補性能力，能在不同的作戰環境和情境下發揮最大效益，這涉及不同類型的艦船、飛機和武器系統的合理配置與部署。第五是維持後勤支援鏈路能夠有效運作，提供各航母打擊群所需燃料、彈藥以及後勤維修等支援。
為能達到上述要求，美國多艘航母在西太平洋乃至印太地區定期舉行聯合演訓成為必然和必要之舉，以強化並熟練各航母打擊群的協同合作，提高協同作戰效能。眼下是先做好3個航母體系的懾戰能力，才能逐步形成5艘航母高效協同作戰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