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建元是三面間諜？–警覺認知作戰的離間分化

文/曾建元（國立台灣大學國家發展研究所法學博士、國立中央大學客家語文暨社會科學學系暨淡江大學資訊傳播學系兼任副教授、華人民主書院協會暨公民監督國會聯盟理事長）

近日驚傳，在本土社團即時通訊平台《連線》（Line）的許多群組中，已有相當時日有關於本人台灣北社前副社長曾建元為三面間諜的貼文流傳，據悉，其論證竟為本人熟悉香港議題，而由此可證本人與香港有關部門往來甚密；另則有人言之鑿鑿，稱本人無故全面蒐集特定團體資料，行跡可議。

本人基於惻隱之心、普世價值信念和作為法政學者的專業認知，也確實基於對於傳統中國人文精神與歷史的溫情與敬意、做為台灣人曾受大漢族主義中國黨國體制壓迫而感同身受的歷史經驗，而對於受到中華人民共和國黨國體制壓迫的各民族與各地區人民的人權狀況和政治命運充滿同情，乃側身台灣公民社會發願盡一己棉薄之力為其出面聲援與保護。

另一方面，更從台灣國家及其所坐落的印度太平洋區域安全的利害計算與風險管理出發，相信中國的民主化與文明化，才是確保台灣海峽與印太地區永久和平和台灣國家長治久安的根本之道，所以也投入中國研究，從而倡議國際社會共同保衛民主台灣、共同關心與參與管理中國轉型過程。

本人自學生時代即投身學生運動和政治社會運動，公共事務參與經歷可受完整公評檢驗，不會以為三面間諜說即會有損區區個人令名與公信，不過，究竟是何方神聖要製造謠言破壞我的名譽、離間我和台灣公民社會的關係呢？

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安部於2016年整合內部政治安全保衛、刑事調查、網絡安全等工作職能，設立912輿論反制專項工作組，從事對外認知作戰與監控網路異議人士等任務，於此同時，也由各省僑鄉設立警僑驛站，作為海外誘捕、掌握異議人士情報的重要管道，在海外設立公安執法單位的，主要為浙江、江蘇、福建各省所屬地級市的公安局。

近年美國開始重視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海外執法與監控問題，今年4月美國司法部聯邦紐約東區檢察署即起訴了三件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海外違法執法案件：

一是藏身在紐約長樂公會的福州警僑事務海外服務站，聯邦調查局逮捕了公會前會長盧建旺和秘書長陳金平，指控其涉嫌利用社交媒體打壓民主運動以及妨礙司法銷毀證據。

二是指控公安部912輿論反制專項工作組北京市公安局延慶分局白雲鵬等34名官員，利用虛假的社交媒體帳號，恐嚇居於海外的維吾爾、西藏、南蒙古、台灣和中國異見者，以及為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散播對外宣傳資訊。

第三則是起訴從事視訊服務的公司Zoom雇員金新江（金鋅）以及公安部與和國家互聯網資訊辦公室等十人，指控他們與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統一戰線工作部合作，串謀實施跨國騷擾和非法串謀轉移身份識別資料。

中華人民共和國針對美國的長期境外執法，以及透過操控、施壓、穿透、滲入等作為對該國政治、社會環境發揮銳實力影響力的作法，已行之有年，可以想見，對於台灣更當如此，因為台灣對中國大陸的海內外民意具有燈塔效應，在印太地區中美地緣政治競爭間扮演著關鍵性的角色，所以只要改變台灣社會主流的反共民意，使之不反對甚或接受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政治意識形態或其所支持的政治力量，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政治目的便達成了。

而如何從事認知作戰，改變台灣民意，與從美國的案例經驗可知，利用即時通訊平台群組中的人際傳播的同溫層特性，潛入民間意見領袖社群，利用其名義導引輿論，傳播假訊息，又或者反其道而行，在內部進行孤立分化，製造猜疑，破壞互信與團結，正是「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智謀，而用愛台賣台或統獨來區別敵我，則是掌握台灣人民的深層恐懼心理，最廉價也最有效的離間伎倆。

本人於2011年5月與顧忠華教授、林佳龍教授共同在台灣參與香港華人民主書院和我國華人民主文化協會的籌組，2020年7月香港華人民主書院解散後，華人民主文化協會改組為華人民主書院協會由我主持，這是一個立足於台灣、標舉普世價值，關懷中國人權與民主議題的民間社團，華人民主書院台灣辦公室和華人民主文化協會成立後，即以接手主辦台灣的六四晚會而著稱，而每年都會面臨中共在台第五縱隊的鬧場。

遺憾的是，在香港自由法治因《中華人民共和國香港特別行政區維護國家安全法》通過而沉淪以後，2022年華人民主書院協會的憲法愛國主義（Constitutional Patriotism）立場即遭受到某些獨派政治人物聲稱反映民意的質疑，令人感到親痛仇快。

非但如此，本人受邀出席大陸委員會關於香港難民庇護的內部諮詢會議時，也驚訝地聽到陸委會官員說他們經常在網路上接收到來自獨派團體與人士的反對壓力，我和在場的台灣制憲基金會副執行長宋承恩聽了面面相覷，我們所屬或熟悉的社團如台灣北社、台灣教授協會、台灣國辦公室與其領導群體，從來都是支持台灣政府保護反共香港人士的，我當場即指出，政府相關部門恐怕是中了中共認知作戰的反間計，即假借台灣獨派名義離間台港民間感情，目的在孤立與消滅香港泛民主派力量。

那麼，國人該如何反制中華人民共和國的認知作戰呢？至少不要輕信來路不明的訊息甚至加以傳播，這就對了。至於本人是不是三面間諜，本土社團多數是瞭解我的，懷疑的人，請探聽本人的口碑和檢驗本人的言行，就知道該相信詆毀我的人，還是我本人了。

（本文為作者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