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灰色戰術變成真正戰爭

文/旺報言論部

前總統馬英九結束大陸祭祖之旅後表示，台灣將面臨「和平與戰爭」的選擇。就在馬英九說這句話之前，大陸宣布在台灣海峽中北部實施「聯合巡航巡查」，次日又加碼3天「環台島戰備警巡和聯合利劍演習」，強度也許不及去年8月圍島軍演，但仍然動見觀瞻，明顯是一種「灰色地帶衝突」行為。民進黨執政兩岸對抗激化，台灣將面臨大陸一波又一波的軍、政、經與宣傳上的灰色地帶攻擊，若不想讓灰色衝突變成真正的戰爭，需要智慧的應對。

隨時可能登船檢查

國防部長邱國正在立法院備詢時，以「灰色地帶爭議」定位中共「聯合巡航巡查」行動，但他認為大陸「登船檢查」違反我國法令，絕對不容許。無論是「聯合巡航巡查」或「環台島戰備警巡」，出動的是海巡船或軍艦，都無意引發戰爭，因而是一種「灰色地帶戰術」，目的在宣示立場、恐嚇和試探。

大陸警巡船的「聯合巡航」行動，是宣示在「主權領域」範圍執行管轄的權利，主要針對金門、馬祖附近水域，強度較低，因而以海巡船執行，可以視為大陸把台海「內海化」的操作模式。而8日開始的環台「戰備警巡和聯合利劍演習」，則以軍隊為主導，就不僅只把台灣視為其領土的一部分，更以行動展現不放棄使用武力控制台灣的決心，是把「台灣是中國一部分」的說法行動化。

「灰色戰術」雖不會立即改變「現狀」，但可以達成兩項目標，一、給台灣人民強烈印象，知道大陸不會放棄台灣；二、展現軍事實力，灰色戰術隨時可能變成真正的戰爭。這兩天大陸並未真正登船檢查，但隨時可能實施，尤其「聯合巡航巡查」並無截止日期，威懾意味更強。

面對衝突上升、戰爭威脅急迫之際，政治精英與意見領袖的知覺，通常比社會大眾來得深刻，大陸對台祭出環台軍演，社會大眾可能無感，但政治精英與意見領袖，不管是在朝或在野，都會感受戰爭有可能發生的衝擊性。危機時期，政治精英與意見領袖在憂心之餘，如何在緊迫時間內進行理性討論與決策，是國家素質的表現。

令人痛心的是，蔡政府面臨兩岸危機，仍以「大內宣」與選票利益為首要考慮，表現得極為輕忽，駐美代表蕭美琴獲知再被列為「台獨黑名單」時，反應似驚又喜。遠景基金會執行長也表現出一副中了大獎般的「驚喜」，民粹式的反應不是面對危機時該有的正確心態。

綠賭徒心態不可取

看看美國政治精英的心理素質，參謀首長聯席會議主席密利面對美國政治精英認為美中必有一戰，擔心戰爭想像過熱可能真的造成戰爭，因而緊急踩下煞車，否認美中處於戰爭邊緣之說。國務卿布林肯在歐盟開會期間受訪時強調，美中競爭必然存在，但要盡量避免競爭變成衝突。這是美國高層官員表現出來優質心理素質的一面，他們不會見獵心喜，反而憂心美中戰爭的想像會變成真實，到時收手就難。

台灣政治精英對兩岸危機態度的分歧，是受到意識型態的影響，藍營精英相信兩岸和平有助於安全與繁榮，綠營精英卻著眼於兩岸衝突有助於贏得政權，大陸出手對台軍演，綠營精英就暗自竊喜。視戰爭為無物是一種賭徒心態，賭大陸不敢真正打台灣，這是最要不得的心態。

戰爭容易和平難，俄烏戰爭發生一年多，交戰兩國都沒有和談意願，反而是交戰的日子越久，作戰意志就越強，誰都想贏得這場戰爭，任誰出面調停，都吃力不討好。以巴衝突70餘年，1994年交戰雙方領導人阿拉法特和拉賓曾因簽署《奧斯陸和平協議》而獲得諾貝爾和平獎，但仍然功虧一簣，決不能以輕慢之心面對戰爭與衝突。

70餘年來台灣大體是安全而繁榮的，政治精英應該警惕，戰爭容易和平難，不要輕易讓「灰色戰術」變成真正的戰爭，不要以為「抗中牌」可以幫綠營助選，就一再以語言佔大陸的便宜，這絕對是危險訊號。更重要是人民，要認真思考如何用選票避免戰爭，確保安全與繁榮的未來。

（本文為旺報社評，主筆/王崑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