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警告：美國大學「進步」理論 將削弱國家認同

文/蕭慶忠

觀察者網報導，《紐約時報》2月9日拋出一個有意思的議題：部分法國的政治、知識精英指控，美國大學教授的社會科學「進步主義」理論正「出口」至法國，對後者的國家認同與團結構成威脅。

報導稱，這些「進步」主張主要圍繞種族平等、女權與去殖民化等議題，在法國引發爭議。政客、學者與記者紛紛警告這將削弱法國社會。一些學者還自發組織起來，抵制來自美國大學「覺醒左翼」與「取消文化」的「污染」。

近期，法國國立巴黎歌劇團新上任的團長主張演員背景「多元化」、禁止在表演時塗黑臉。相關反種族歧視的做法在美國、加拿大早已出現過，但依然遭到法國右翼政客批評。

法國發行量第二大的《世界報》將矛頭指向美國，稱雖然這名團長是德國人，但曾在加拿大工作，「浸淫在美國文化中長達10年」。

法國國內也出現了類似在美國發生的「文化戰爭」：去年美國黑人男子佛洛德遇害後，法國街頭發起反對員警暴力及系統性種族歧視的大規模抗議；法國年輕人參加#MeToo運動，挑戰老一輩女權主義者；穆斯林恐襲案後，法國社會也圍繞伊斯蘭與世俗國家、前殖民地移民等問題展開爭論。

法國總統馬克宏去年10月在演講中提到，法國主動放棄了對一些學術議題的討論，令帶有意識形態化目的的外國「趁虛而入」。他點名「部分完全從美國進口的社會學理論」。

此前，馬克宏也曾批評大學將「社會問題種族化」，是要「將共和國劈成兩半」。《紐約時報》則在開頭添油加醋地形容，馬克宏認為，這些來自美國大學的理論對法國是「生死攸關的威脅」，會助長分裂主義，侵蝕國家團結、煽動伊斯蘭教，打擊法國的知識與文化遺產。

法國教育部長布朗凱當時也指責法國大學受到美國影響。它們為恐襲案兇手的行為提供解釋，相當於是「恐怖分子的同謀」。他表示，需要對來自美國的知識模式「開戰」。

隨即，法國《世界報》刊登一封100名學者簽署的聯名信，表達對布朗凱的支持，並譴責「從北美校園轉移過來的理論」。一些法國的中右翼議員也敦促議會調查大學中「意識形態過度」的情況。

信件簽署人之一、法國伊斯蘭問題專家吉勒斯·凱佩爾表示，在美國以「左翼意識形態」的名義影響下，法國大學中也出現了禁止討論伊斯蘭教政治化的現象。

法國歷史學家皮埃爾·安德列塔吉耶夫稱，美國式的黑人問題、恐伊斯蘭情緒通過「徹底人為的方式進口至法國」，描述了一副法國存在「系統性種族歧視」、「白人特權」的「虛假圖景」。

他認為，種族問題與後殖民地問題的研究者都抱有「仇視作為白人文明的西方」的動機。

《紐約時報》稱，與這些精英持相反立場的是更多元化的年輕人，他們認為美國的社會科學「進步」理論是認識法國殖民史、理解當下身份政治的工具。

報導說，對於那些目睹美國影響力在世界許多角落逐漸衰退的人來說，法國人對美國大學傳授理論的激烈爭論可能令人感到驚訝。因為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場代理人鬥爭觸及了法國的殖民歷史，事關法國國家認同、權力分享等最敏感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