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譚傳毅》今日武器打昨日戰爭 美軍會慘敗 ?
文/譚傳毅
最近華府掀起了一場源自於「政府效率部」（Department of Government Efficiency， DOGE）的地震，首個被清算的單位是「美國國際開發署」（USAID）。
馬斯克雇傭了6名19到25歲的年輕人幫助處理查賬事宜，並決定關閉USAID，解散所有雇員，此舉得到了川普的支持。這步棋走得對、走得好，為下一步美軍未來兵力整建奠定了基礎。如果完成了這個任務，川普可能是美國最偉大的總統之一。
馬斯克表示，「美國的武器專案需要徹底重做。目前的戰略是以高昂的價格製造少量武器來應對昨天的戰爭。除非立即做出重大改變，否則美國將在下一場戰爭中慘敗。…如果大國之間爆發戰爭，那將更可能是一場無人機戰爭。」
扛著大刀的DOGE
政府效率部（DOGE）是由馬斯克領導的顧問委員會，旨在削減政府開支。該部門在成立20天之內，對多個政府部門進行了審查和調整，包括美國國防部、美國教育部、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美國國際開發署、美國財政部等。具體行動包括：
美國國防部：審查支出情況。美國教育部：使用人工智慧軟體梳理敏感數據，調查開支情況。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進行緊急安全升級。美國國際開發署：關閉該署並禁止工作人員進入總部，刪除其X帳號。美國財政部：獲得支付系統數據的「唯讀」訪問許可權，但不會影響支付系統。
此外，DOGE效率部還刪除了消費者金融保護局的X賬號，引發了內部人員強烈反應。首個被DOGE大刀砍殺的，正是USAID。
細膩的貪污
查賬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工作，特別是對採購端的查賬。一旦採購員貪污，例如高價向供應商購買原材料，連帶的所有與採購有關的部門都會產生問題。因此，查賬必須得到最高領導人的支持，否則根本查不下去。
例如當發生殘次品問題，採購員得買通進貨檢驗的QC、收貨的倉管員、生產工人、制定規格與廠商的工程師、甚至於業務員降低收貨與出貨標準，不但導致整廠生產品質下降，而且幾乎全工廠都陷入貪污圈圈裡面。
採購貪污是個極細膩的「工程」，現代業者所有帳目都上ERP（企業資源管理）系統，很多企業的帳目甚至於直接連線政府部門，但仍擋不住採購貪污。
例如ERP系統規定採購單價在小數點兩位，假設100.25元，但採購員和供應商談好，把小數點點在第3位100.259元，這樣採購員就有了0.009元的「盈餘」，只要控制好四捨五入、採購數量夠龐大、而且每筆交易都加上0.009元，貪污金額只多不少。
在這麼複雜嚴謹的查賬系統之內仍能貪污，的確了不起。其實，DOGE最大的困難是如何取得政府各部會的數據資料，其它的事情並不複雜，就是決定該專案是否應該繼續存在。
傻大粗的科技查帳
就像德州一樣，所有的東西都很大，包括啤酒、漢堡等，同理，美式貪污也很傻大粗。美式貪污就是這麼簡單粗暴：浮報專案。
例如2024年4月，美國共和黨籍眾議員沃爾茲（Mike Waltz）拿著一袋價值9萬美元螺絲質詢空軍部長肯德爾（Frank Kendall）；不止如此，其它還有價值700美元一個咖啡杯、2800美元一個USB介面、1萬美元一個馬桶蓋、600萬美元9隻羊…，可見美國軍事採購已經爛到根了。
未來，如果馬斯克DOGE的大刀砍向軍方，作為傳統共和黨的鐵桿支援者，恐怕川普會遭遇來自軍方不小的抗拒，包括軍工複合體。可能馬斯克所主張的武裝無人機建造計劃，不見得會交給軍火公司生產、而是馬斯克自己的工廠，因為軍火公司的生產成本太高了。
確定的是，DOGE砍向國防部是遲早的事情，美國國際開發署（USAID）就是個例子。DOGE不以傳統人工查賬方式，而是透過萬能的AI大神，動用所有手段取得各部會數據，通過演算法分析資金流向，自動找出可疑地方，完全就是AI科技暴力。
且看DOGE的6個年輕人做了什麼：他們無償每周工作80小時，孜孜埋首於數據中，和那些每周工作40小時的公務員比起來勤奮的多。他們直接察看這些錢的最終去向、做了些什麼事，來判斷這些費用是否合理。
例如USAID花了150萬美元用於「促進塞爾維亞工作場所和商業社區的多元化、公平和包容性」，花費4.7萬美元在哥倫比亞宣傳「跨性別專案」，向中國進行多筆LGBT專案撥款（金額不明）等等，其它還有不明的數百萬、千萬的資金流向。
先從小筆賬查起的方向是正確的，這樣才能逐漸順藤摸瓜、逮到大條的，例如調查國防經費支出。
雖是AI科技暴力查賬，但是有效！我們預期「效率」對於國防事務的影響將會很大，未來美軍可能大幅重組兵力部署。當然，這得看川普和馬斯克能夠「活」多久。
效率對於國防事務的影響
馬斯克認為，「海軍計畫在未來30年內，每年花費400億美元（總計1.2兆美元）購買364艘船，每艘船約30億美元。…他們其實可以用這筆錢的一小部分來購買1萬多架武裝無人機…。」
馬斯克希望海軍放棄傳統造艦計劃，拿出一小部分採購1萬架武裝無人機，應該只是個針對未來戰爭的願景。與武裝無人機搭配的，還要有指揮管制型無人機、察打一體無人機、預警偵察無人機、運輸無人機、加油無人機、無人機母艦與母機等等。
在水面和水下要有各類無人艇，包括察打一體無人艇、兩棲無人艇、無人艇母艦、各型水下潛航器等等；在陸地要有戰鬥機器人、機器狗、機器狼、無人戰車、無人運輸車等等。這才構成完整的無人化部隊。
無人化部隊是否表示放棄載人部隊建設？按照馬斯克的看法，應該不會，只是他要求各軍種放棄部分常規軍力資金，改投放到無人化部隊建設。誠如他所說：「海軍計畫在未來30年內，每年花費400億美元購買364艘船…，他們其實可以用這筆錢的一小部分來購買10000多架武裝無人機…。」
問題是，海軍應該拿出多少錢購買無人機？空軍、陸軍、陸戰隊也會面臨這個問題。這就是為什麼國防承包商L3Harris Technologies向DOGE建議在國防部長辦公室內設立一個中央採購部門來管理聯合採購專案的原因。
馬斯克究竟不是軍人，可能無法協調「有人部隊」與「無人部隊」的發展方向；但若真的在國防部長轄下成立一個中央採購部門，而不再任憑軍工複合體的惰性持續擴張，真還可能打造一支全新的美軍部隊。
未來只要無人化部隊在美軍中佔據相當的地位，假設無人部隊佔了一半，就可節約至少一半派駐國外的美軍士兵；若再假設每個無人載台的戰力3倍於普通士兵，以現在3萬8000名駐日美軍為例，未來只要1萬2000名士兵即可、甚至於更少。在韓國和歐洲也是如此，難怪川普一再揚言將撤出駐外美軍。
西方媒體極少報導中國與巴基斯坦舉辦的「勇士-8」聯合反恐演習，解放軍僅僅出動300名士兵、攜帶24種各型無人載台、由8架運-20飛抵巴基斯坦，演習期間轉為實戰，清剿俾路支解放軍，足以作為馬斯克與川普改革美軍的典範。
將軍老是在打上一場戰爭，馬斯克有此同感。這不只是美軍的沉痾、更是國軍的積習；將軍們坐領高薪厚爵，卻不知長進。國軍老是喊兵源不足，怎麼就沒人想到以戰鬥機器人、機器狗、機器狼取代人力呢？
結論
操作任何無人載台都必須以AI為前提，才可能形成集群作戰，沒有AI加持，所有的論點都是打嘴炮。
同理，當在野黨審查政府預算之際，怎麼沒人想到使用AI查賬？以AI查賬，就像DOGE的6個年輕人查賬聯邦政府一樣，一個查一個準！
（作者譚傳毅為台灣國際戰略學會研究員，法國博士，國戰會專稿，本文授權與洞傳媒國戰會論壇、中時新聞網言論頻道、中天新聞網同步刊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