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王崑義》川普當選 台灣「進步價值」已死

文/王崑義

原本被認為最有懸念的一場選舉，卻出現最無懸念的結果。美國總統大選川普與賀錦麗之戰，在開票過程中，川普一直維持選舉人票領先的狀態，頗讓人有出乎意料之外，美國股市期貨也因為沒有出現不確定性，而持續大漲。那麼川普這次重返白宮，這個世界又將出現怎樣的變化呢？

從世界大局來看，2016年川普第一次入主白宮，他首先斬斷了全球化的發展，在世界各地築起貿易高牆，這是他改變世界的最大一隻黑天鵝。

全球化難以復活

1990年代興起的當代全球化，不僅地球被認為是平的，政治上國家主權也被認為是一種過時論。許多人更是以「現代性」作為邏輯思考的起點，用全球化、全球主義及其在國際社會的演進作為主線，通過對全球社會中的勞工、民族國家、跨國公司等現象做全景式考察，為我們勾勒出當代全球社會的總體圖式和景象。

當時大家都會問，為什麼要全球化？這是一個與每個人都息息相關的課題。到底，我們是全球化的受益人，還是受害者？假如沒有全球化，你我的生活、工作會有什麼不同？特別是企業界，假如台灣的高科技無法賣到國外，我們的經濟會怎樣？假如國際上的商品無法順暢的進入台灣，我們的生活品質會受到什麼衝擊？

然而，從2017年川普第一任時把中國大陸定位是「修正主義」的戰略競爭者，開始跟大陸大打貿易戰起，從此全球化就如台積電創辦人張忠謀所說：「全球化已死、世界貿易也已死」。在這個環境中，不僅各國貿易壁壘高築，主權論又在全球各地復活，於是在歐洲出現了俄烏戰爭，在東方，台獨的主權論也被高高舉起，在兩岸關係中築起藩籬，為台海衝突埋下火種。

所以沒有全球化，這個世界更加具有不確定性，不僅衝突更多，危機也不斷地在全球更地被製造，人類當然更不安全了。這是川普第一任期帶給人類社會最大的危機感。

身分政治終結

而這次川普再度獲勝，它最大的意義被認為是「政治正確已死」。這是因為賀錦麗作為歐巴馬的繼承人，賀錦麗的失敗徹底宣告歐巴馬路線的破產，歐巴馬代表的身分政治和政治正確將被徹底掃進垃圾堆。

事實上，從2014年以「歷史終結論」聞名於世的日裔美籍學者法蘭西斯‧福山，早就察覺美國和全球制度已陷入混亂，衰弱到無法阻止國家被強大的利益團體所攫奪。兩年後的英國脫歐公投與美國總統大選中川普勝選，讓福山的預言成真，亦即政治圈外人崛起，他們的經濟民族主義和獨裁主義，正在顛覆國際秩序。

其中，當時「身分認同」的需求看似界定了今天的世界政治。反移民的民粹思想、政治化伊斯蘭高漲，以及白人民族主義捲土重來，這些全都對自由民主的基礎構成艱鉅的挑戰。福山更在他所著的《身分政治：民粹崛起、民主倒退，認同與尊嚴的鬥爭為何席捲當代世界？》一書中指出：當代世界許多被誤認為源起於經濟動機的鬥爭，實則根植於對於承認的需求，無法單純靠經濟手段滿足，因而現今有太多人受到基於民族、宗教、派別、種族或族群的狹義承認吸引。

如今，身分政治被川普掃入歷史的灰燼，追求民粹主義的風潮又將席捲全球，這也將影響俄烏戰爭、中東局勢，以及以務實台獨追求身分政治的賴清德「政治正確」路線帶來衝擊。

當然，政治正確已死，從它所引起的包括文明論、族群論、同婚論、女性主義論等諸多所謂「進步價值論」，也跟著將被重新檢討。其中尤以杭廷頓所論述的「文明衝突論」更被認為是徹底瓦解。

文明衝突論被瓦解

杭廷頓曾經擔心美國內部拉丁裔族群的增加，會讓美國變成兩個對立的文化和社群，但現在看，拉丁裔的觀念越來越傾向支持保守派白人，他們組成的天主教-新教聯盟，正在共同抵抗白左。他們的選票這次也並沒有完全倒向民主黨的候選人賀錦麗。

這個現象也將影響台灣福佬沙文主義偏愛民進黨的定型印象，當民進黨人連「中國人」一歌都沒法接受，閩南語也要變成「台語化」的政治操作，民進黨的選票只會越來越少，政權的基礎也會越來越低。

如此，從蔡英文時代在台灣所追求的一些「進步價值」，恐怕也將變成歷史灰燼，這也必然會影響賴清德所訴求的「祖國論」。民進黨想完全依靠美國的時代也將終結，要求美國保護台灣，所有都將付出更多的代價，保護越多，代價越高。賴清德最終是否會為了追求務實台獨，把「護國神山」台積電賣給美國，走著瞧。

（作者王崑義為台灣國際戰略學會理事長，國戰會專稿，本文授權與洞傳媒國戰會論壇、中時新聞網言論頻道、中天新聞網同步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