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王崑義》賴清德「話語台獨」的圖像建構

文/王崑義

雙十國慶晚會上，總統賴清德在唱完國歌後現身致詞時說，慶祝各項活動時，要銘記中華民國是主權獨立國家，要時時愛自己的國家，他表示，中華人民共和國剛過完75歲生日，就年紀來說，中華人民共和國是絕對不可能成為中華民國人民的祖國，反倒是中華民國可能是中華人民共和國75歲以上民眾的祖國。賴清德這番「祖國論」不僅引發議論，也為他努力製造的「話語台獨」，再下一個註腳。

中國大陸一直給民進黨下一道「法理台獨」的紅線，只要民進黨籍的總統膽敢跨越「法理台獨」這道紅線，就是解放軍武統台灣的起點。為了避免跨越這一道紅線，賴清德從今年520上台以後，即不斷地以「話語台獨」試探中共的底線。主要可分為4項：第一、從520就職演說的「中華民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互不隸屬」的「新兩國論」。第二、在陸軍官校百年校慶談話，確立真偽黃埔，正統辨明兩岸敵我關係；第三、是八二三砲戰演說，以「團結」為主軸畫出最大同心圓，將引戰的根源，從個人與政黨征戰全面甩鍋給大陸。

第四則是在埔里長老教會，參加「福摩薩學院方舟計畫民防訓練活動」致詞時表示，「台灣絕對不可能簽署和平協議」，「要靠實力確保和平，不靠一張紙，那是靠不住的」，且承諾會捍衛國家主權，不容許外來勢力侵略併吞，「有主權才有國家，有台灣才有中華民國」。這種用戰爭來保護和平的說法，變成是賴清德另類的「賴氏戰爭論」。

「祖國論」是「話語台獨」的底層建構

而這次的「祖國論」又為賴氏「話語台獨」政治板塊鋪上一塊比較重要的圖像，亦即，賴清德「話語台獨」的底層建構是「祖國論」，上面有「兩岸互不隸屬」，再上則是用實力論來畫分兩岸的楚河漢界，為了確保兩岸都不跨越這條楚河漢界，就必須以不簽署和平協議，讓兩岸不產生任何關係。

可以說，賴清德的「話語台獨」正在逐漸建構他的「務實台獨」圖像，這個圖像雖然只是一種一項理念，但是他跟李登輝從追求民主化到本土化，再到建立台灣的集體國家圖像，讓意象逐漸變成一個具象事務，最終讓天然獨一代不再對中國大陸產生認同與情感，兩岸的分治終於成為1999年他所推出的「國與國關係」的「兩國論」。賴清德在李登輝「兩國論」的基礎上，更以「話語台獨」建構更具有具象式的「新兩國論」。

事實上，政治語彙本身就具有洗腦或認知戰的作用，毛澤東說謊話講一百遍就會變成真理，那只是純粹就一句話來形容，若是有意識地以社會建構式的話語來不斷地訴說，那麼不只是謊話會變成真理，還可以形成新的認同指標，讓人民在不自覺中產生具有排他性的意識，讓原本相容的兩個團體，變成具有敵對意識的對象。台灣天然獨一代一直排斥中國圖像，甚至妖魔化大陸的錦繡河山，就是「話語台獨」所產生的效用。

簡單的類比，大陸一直以「人民」這個詞彙來形容支持中共政權的指標，凡是支持中共政權者，就是它的人民，否則就是敵人，在中共集體意識的灌輸下，「人民」就變成是一個集體的概念，跟西方以「公民」來形容它的人民，本意是有所不同的，「公民」可以追求個體的權利，「人民」卻只能服從集體。

所以賴清德的「話語台獨」，他不只是講一句話，他是要把他的政治語彙利用各種場合逐一說出，不管是否能落實，他相信只要能夠持續講4年或8年，那麼他必然能夠媲美李登輝，為他的務實台獨在台灣劃下一個完美的句點。

企圖讓兩岸不產生關係

這也是為何賴清德從520年之後，不畏懼大陸可能發動攻台舉動，卻要不斷地說兩岸互不隸屬的關係，特別是要強調「中華民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這兩個個體，而不是過去民進黨人統稱的「中國」。這種不稱「中國」或「中國大陸」，卻硬是要稱呼「中華民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讓「兩國」不產生關係，甚至對立起來的說法，其實才是賴清德「新兩國論」的本源。

因此，「祖國論」是賴氏「話語台獨」的一張圖紙，賴清德未來還要畫下什麼，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讓他的「話語台獨」具象化，而不是一直只是具有意象式的台獨想像共同體，若「新兩國論」能在他執政以後變成台灣人的政治文化，那麼就可以進一步成為具體的「台獨共同體」，這也是他什麼民生建設都不做，卻急於斬斷「中華民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兩岸關係的主因。

只是這種操之過急的作法，是否能達成他最終實現「話語台獨」的目標，也許吃緊會弄破碗，賴氏「話語台獨」若無法形成台灣全體的共識，只獲得40%支持賴清德者的認同，那麼他絕對無法形成像李登輝本土化的洪流一樣，也許很快地就會變成賴清德之後人去政亡的景象，賴清德可別白做工了。

（作者王崑義為台灣國際戰略學會理事長、教授，國戰會專稿，本文授權與洞傳媒國戰會論壇、中時新聞網言論頻道、中天新聞網同步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