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黃惠華》日本加不加入北約 算盤打得精

文/黃惠華

北約觸腳橫跨兩大空間，從大西洋跨到印太地區，野心勃勃，試圖要整合兩大洋，成為單一的「空間」以便與中俄聯盟相隔開來。在北約區域化經營策略之下，爭取東京設立北約辦公室，串聯區域其他國家、盟友，針對各種議題進行磋商，更有助於吸引新的夥伴國共同參與北約的行動。

北約在全球有五個據點，為強化北約全球布局，位在印太地區的東京辦公室即將在2023年7月後開張。東京位處於印太區域地緣政治中的核心地位，北約在東京開設辦公室，具有高度的地緣政治意涵。北約東京辦公室還沒開張，據聞北約官員已經先來台灣秘密訪問，看來北約插足維護台海和平任務，不但不缺席，還會更加積極。

北約非日本優先選項

日本外相林芳正表示，「日本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為俄羅斯侵略烏克蘭，導致全球安全領域的不穩定。其他因素包括來自北韓的核威脅與中國日益強大的實力」。

日本與北約合作是相當重要的權力要素，除了可以增強軍事實力抗衡第三國外，與其他國家打交道時有更多籌碼。尤其日本認為其外來威脅（中國、俄羅斯、北韓）超過其防衛能力範圍時，兩者合作可以成為嚇阻力量。北約組織與美日安保條約是國際上最強大的軍事同盟，日本北約戰略合作具有向「中俄聯盟」宣示的戰略考量。

現在的日本，就像是當初尚未加入北約之前的芬蘭、瑞典，雖然不是成員國，但是扮演重要盟友的角色。2014年6月日本與北約簽署《個別夥伴協力合作計畫》（Individual Partnership and Cooperation Programme, IPCP），內容強調雙方在人道救援、網路安全、情報交流、防衛裝備移轉等項目進行合作。

另外，自從2014年日本武器出口解禁後，武器出口多元化下，日本能透過與北約的多邊安全合作關係，擴大武器出口市場。例如英國與日本簽署廣島協議，其中牽涉國防、貿易、科學、技術合作等議題，這些都是日本與北約合作的包裝與行銷策略。

日本加強與北約的互動是現有合作的深化，而非改變區域態勢現狀的新手段。日本與北約的合作非新鮮事，這不是日本第一次加入軍事聯盟集團，日本以美日同盟為基礎擴大朋友圈，包括東南亞國家、英國、法國和加拿大、義大利、德國等國簽署安全合作協定，維持一定程度的合作關係。由於自衛隊仍受到憲法限制，日本需要「借盟友之力使力」，以免自衛隊在面對潛在威脅時，防備任務措手不及。

日本不加入北約的原因

日本首相岸田文雄表示，「日本不是北約成員國，也沒有加入的計劃」。中俄則認為，「北約東進將破壞地區和平」。日本加入北約是一項高度敏感的政治決策，勢必牽動整個區域平衡態勢，必須考量外部與內部的因素，包括外部地緣政治，日本口中來自於中國、俄羅斯與北韓的威脅，是否對國家生存產生立即性的威脅？

考量北約具有高度的軍事集團，當初烏克蘭誓言加入北約，挑動了俄羅斯敏感神經，日本加入北約成為會員國，勢必又再次挑起中國、俄國敏感神經，尤其是日本與中國、俄羅斯之間各有領土爭端，東海釣魚台與北方四島主權爭議，北約集體行動其中一項牽涉到領土主權糾紛，日本與中俄聯盟之間權力平衡尺度又如何拿捏？

日本和平憲法限制之下，為自衛隊參與多邊軍事同盟保留了灰色地帶的空間，因為如此，岸田政府在面對中俄聯盟以及北約之間，態度相當保守、謹慎與小心。日本以非正式關係與具有高度軍事性的北約組織保持聯繫，能避免自衛隊在爆發衝突，時束手無策；在外交層面上，能避免在與中國、俄羅斯的關係中造成另一種新的危機。在軍事合作上，日本現在聚焦於軍事技術的研發，透過與北約夥伴計畫，日本與北約國家的軍事技術合作，如火如荼展開。

總體來說，無論是外部還是內部因素，每一個戰略選項制約著日本的戰略選擇，日本加入北約目前因緣尚未「俱足」。即便日本沒打算成為北約會員，已經成為北約天然的戰略夥伴，這盤北約加入印太的棋局，日本算盤打得很精。

（作者黃惠華為台灣國際戰略學會副研究員，國戰會專稿，本文授權與洞傳媒國戰會論壇、中時新聞網言論頻道同步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