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黃惠華》林芳正訪中 兩國關係依然崎嶇

文/黃惠華

日本外相林芳正4月2日訪問中國，林芳正這次訪問中國，與中國國務委員兼外長秦剛會談。林芳正表示，「日中關係面臨諸多挑戰和懸而未決的嚴重問題。…日本願意在各個層面作出努力，以形成建設性的穩定關係」。林芳正此次任務，包括間諜案、台海、釣魚台、東海局勢、中俄戰略合作等爭議性問題與中國溝通，試圖化解雙方長久以來的分歧。

2021年10月日本首相岸田文雄上台，岸田一直想調整對中強硬政策，岸田提名林芳正擔任外相。林芳正上任之初，在未先訪問美國之前，有意先訪問中國，不料如意算盤，被當時前首相安倍晉三破了局，搶在林芳正訪問中國前，先在台灣發表「台灣有事之說」。加上疫情耽擱，拖了將近一年多的時間，林芳正才有機會正式訪問中國。在2022年11月岸習會，2023年3月習近平續任第三任中國國家主席之後，林芳正此時訪問中國，可以說是最佳時機。

岸田對中政策的微調

岸田文雄對中政策較為溫和，主張「對話」，2022年日本外交藍皮書強調「具建設性且穩定的日中關係」，日中元首會談、外長會等各級對話非常重要。自從2022年11月首相岸田文雄與習近平會晤後，中日重起軍事對話，外相林芳正親訪中國，兩國恢復交流、對話，符合岸田主張的，對話有助雙方建立信任、相互理解。

同樣的，中國對日本的外交建立在「信任」之上，強調基於戰略互利的中日關係，雙方政府加強了解與信任，有助於兩國在國際與區域事務合作。事隔三年日本外相再次訪問中國，對中日兩國來說，這次林芳正訪問中國，恢復官方高層正常往來，符合兩國的期待。

有別於安倍對中國的強硬政策，岸田採取溫和中間路線，在經濟議題採取務實政策。但是在「價值觀」問題上，岸田相當堅持「基於民主、法治、人權的基本價值觀」。基於價值觀，在與中國有價值觀爭議問題上，態度強硬，加強與美國以及具有民主價值觀的盟國共同合作；在與中國共同利益的領域上，例如經貿問題，與中國維持友好關係，避免過多損害中日關係，畢竟兩國經貿互賴關係深厚。

岸田政府對中國政策，採取平衡策略，一邊防範，一邊維持友好關係，好處是有助於衝突風險控管，這是林芳正此行訪中的主要目的之一。

日本台灣探索新的外交模式

岸田執政時期對台政策，基本上沒超出一中原則範圍框架，基於日中關係整體利益考量，日本政府對台立場不能突破中國的「紅線」。由於台日兩國無正式外交關係，但是議會制度是台日共同制度，日本強化「議會外交」替代正式外交交流管道，由於岸田強調在經濟議題採取務實的政策，台灣未來是否能夠加入《跨太平洋夥伴全面進步協定》（CPTPP），這將會台日關係的一大突破。

議會外交融合公共外交與專業外交特點，透過議會外交一樣可以達到加強國家間的互信，解決國際、區域問題，畢竟國會議員也能影響政府政策。如何探索議會外交創新模式，這是台日兩國政府可以一起共同思考的方向。

日本憂心中俄不對稱軍力

俄中戰略夥伴關係目標是，重塑世界秩序，不受美國及其盟友主導的國際秩序制度規則約束，對於相當強調基於法治的國際秩序的日本來說，對於中俄戰略合作，抱持謹慎態度。

在2023年3月習普會聯合聲明中，兩國強調要在「主權、領土完整、安全、發展問題上給予支持」，兩國與日本有領土問題，包括釣魚台、北方四島的主權。領土主權問題，經常是中俄聯合向日本施壓的方向，中俄對日本的軍事壓力逐年加大，對日本的空中、海上威脅成為常態。

中俄「軍事合作」領域成為日本的壓力來源，對此日本不得不加碼對軍事領域的投資，包括AI新進武器研發、太空、網路領域的投資等，平衡中俄聯盟。一個還未具有完全反擊能力的日本來說，如何平衡中俄聯盟，這種不對稱的軍事實力，自然是壓力的來源。

中俄強化戰略合作，特別是在爭議的領土上聯合抗日，即便岸田對中溫和路線，在挑戰價值觀與國際利益議題上，不會因此而退轉，因此日中「新時代」下的「穩定、建設性」關係，看來依然崎嶇。

（作者黃惠華為台灣國際戰略學會副研究員，國戰會專稿，本文授權與洞傳媒國戰會論壇、中時新聞網言論頻道同步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