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周忠菲》裴洛西訪台：是中美關係「一肩挑」還是推銷戰爭邊緣政策？

文/周忠菲

美國會眾議長裴洛西亞洲之行是否到訪台灣的迷霧已經揭曉。據台灣中時新聞網的報導，裴洛西將在2日晚上10時30分抵達台灣松山機場，入住台北君悅酒店，3日上午10時與民進黨當局領導人蔡英文會面，下午5時離台。裴洛西訪台終於一錘定音。中美關係的拐點就這樣不期而至？82歲高齡的裴洛西，能夠將中美關係「一肩挑」？更冷靜的問題是，拜登對華戰略，離戰爭邊緣政策還有多遠？

對一段時間以來，圍繞裴洛西是否訪台，按其選擇的「慢三」節奏展開，也許能有信服力地回答這個問題。

一、哀兵政策

這次裴洛西訪台行程消息的傳出是經由英國《金融時報》，台灣媒體的狀況是基本「缺席」。今年4月，裴洛西準備訪台資訊傳出，先由日本媒體披露，再經台媒轉載。此外，就在裴洛西計畫訪台行程消息傳出的當天晚上，中美高層進行的電話溝通中談到了台灣問題。中方闡述了在台灣問題上的原則立場。正告美方，「民意不可違，玩火必自焚」。事實顯示，裴洛西沒有收斂。

與此同時，裴洛西是否訪台，被「熱炒到極致」。支撐美國霸權的美元、美軍、美媒三大支柱中，媒體成為大贏家。世界數千萬網民，每日目不暇接地追逐裴洛西的專機，關注她的言行，跟蹤美軍對她的「安全護航」。中國大陸舉行的軍演，大陸在福建平潭採取的對應措施等，也成為熱議對象。一片眼花撩亂中，裴洛西亞洲之行，穩穩啟動。行程表中，日本、韓國、新加坡，馬來西亞在列，台灣被標為「待定」。由於負責安排出訪事務的美國軍方說行程需要保密，因此，裴洛西是否訪台一直成為懸念。雖然不能揭曉，但美軍公布的資訊顯示，裴洛西離開亞洲返回美國的既定時間為本週五。這意味著裴洛西在亞洲的行程設有時間下線，既定任務是安排好了的。顯然，這是一個「成竹在胸」的信號。而明面上，美方對這種將事態升級的嘗試，又進行了某種遮掩。

本文認為，裴洛西行程中包括到訪台灣，將其列為待定，這幌子作用，不僅僅只是為了裴洛西個人利益的需要。另一個角度看，通過裴洛西的舉動，美國已經將戰爭邊緣政策「放在了發射架上」。

試問，日本、韓國、馬來西亞、新加坡，哪一個不是美國的盟友？台灣不是也正在被視為美國的半吊子盟友嗎？亞洲之行，勞師動眾的目的是什麼，所謂印太安全又是針對誰，難道還不清楚嗎？美國的總統、副總統、國務卿、這次是眾院議長，已經跑了好幾趟亞洲。這難道不是美國在戰略決策上的未雨綢繆嗎？特別是裴洛西亞洲之行的遮遮掩掩，不將台灣列入她將到訪國家的名單，更罕見的是當事方之一的民進黨當局，居然出現「短暫禁聲」的現象。這些現象提醒人們思考，裴洛西亞洲之行的「重中之重」，究竟是什麼？不要讓「竄訪台灣」激起的滔天怒濤，遮蓋了視線。

是可忍，孰不可忍。對裴洛西訪台，中國大陸在政治、外交、軍事、輿論層面，做出了嚴厲回應。美方也以對裴洛西進行護航的安全角度為由，做出了一系列有針對性的軍事行動。中美雙方在海上、空中展開了心照不宣的對峙，劍拔弩張，儼然以待，一絲緩和的風也沒有。誰來破局？

由於拜登此前曾公開表示，他不支持裴洛西訪問台灣。在剛舉行的中美通話中，又就台灣問題向中方做出保證，說美國不會改變一個中國政策，也不支持台灣「獨立」。因此，世界主流媒體傾向於將其立場解釋為：拜登不希望裴洛西訪台成行。無獨有偶，美國國家安全顧問沙利文也公開反對裴洛西的訪台計畫。他警告說裴洛西如果訪問台灣，有可能導致中美爆發軍事衝突。沙利文還指責裴洛西的行為，只會讓台海局勢更加緊張。

共和黨在裴洛西訪台事件上也表現不俗。從總統川普到國務卿蓬佩奧以來具有的「政治邏輯」，再次體現。他們這次將火力集中在「不能示弱」方面，宣稱如果這次「亞洲之行避開台灣，豈不成為笑話」方面開火。民主黨支持率已經大幅下滑，有可能今年11月國會期中選舉後接替裴洛西的，共和黨在國會的領袖人物凱文.麥卡錫公開表態說，一旦自己成為議長，一定會帶著兩黨議員前往台灣。他還在新聞發布會上表示，裴洛西如果不訪問台灣，等於是「讓中國獲得勝利」。與拜登說他在行政上只能對裴洛西的「自主決定權」，採取放任態度，有異曲同工之妙。

看來，美國各界大佬已各自鎖定了自己的角色，為了各自政治集團未來的最佳利益配置，他們之間有默契，溝通充分。在他們眼中，台灣只不過是該出手時就出手的一張牌，怎麼打，都能為美國兩黨帶來政治與經濟利益。因此，不管裴洛西小心翼翼，跳「快三」還是「慢三」，哪怕最終出現像台灣當局表現的，安排一些政治人物用心良苦地「建議裴洛西議長取消訪台」那樣的結局，美國也毫不懷疑，下次照樣還有機會，新劇本可以很快重新炮製。畢竟，美國在台灣的「影響力」有目共睹，美國可以「隨時招募人才」。所以，前期台灣政界對裴洛西訪台，基本保持一片沉默。一些評論，也是蜻蜓點水。

所謂美國政府內部對裴洛西訪台一事存在兩極分化，所謂民主、共和兩黨政爭關係複雜，所謂利益糾纏等，都是表象。拜登政府之所以各說各話，只是哀兵政策。裴洛西訪台，有人拱火，有人慫恿，有人潑涼水，雲山霧障，環環入扣，不可能是專為裴洛西一人政治生涯的「落幕大戲」而設。不管裴洛西是何方神聖，她也絕不可能將中美關係「一肩挑」。這才是「真正的笑話」。

二、撥開迷霧

裴洛西高調啟動了「亞洲之行」，危險之旅——竄訪台灣也最終亮牌。是裴洛西要不顧一切豁出去，實現她「民主價值觀旗手」的政治抱負，還是她要把美國豁出去？美國是否借她唱一齣「邊緣戰爭威脅論」的大戲？歷史將指點迷津。

不論裴洛西是否採取折衷方案，或出現其他變故，或半路另生枝節，以及最終「兌現」其訪台計畫，裴洛西「竄訪台灣」，有其必然性。從邏輯上看，自美國決策層將中國定位為最大戰略對手後，美國對華戰略就做好了隨時向戰爭邊緣政策轉化的準備。剩下的僅是時間和人物的選擇而已。這次的戲劇性在於，挑破這層「戰爭邊緣政策」迷霧的，恰恰是裴洛西自己。

在「亞洲之行」啟程的記者會上，裴洛西表態說，此行「將有助於美國國會發揮戰略作用」，她為此感到「非常激動」。這是說漏了嘴，還是按照美國的政治規則，不允許保持沉默，暫不爭議。重要的是這一表態說明，其亞洲之行以及計畫到訪台灣，是美國戰略層次預定的一次抉擇。只不過最後確定由她出面。

基於此，中國在對美國做出反應時，將重音放在「民心向背」上。表明中國將冷靜應對這場戰略上或早或晚，必然發生的衝突。衝突的程度，如何交手，爆發的方式，可能不一樣。這個想像空間是留給美國的。此外也是提醒美國，裴洛西執意訪台除了對中國的領土的國家主權進行挑釁外，周邊國家和地區也會看到，這是美國在執意封殺中美緩和的空間，是美國要終止亞太地區大國之間的正常關係。結果之一，有可能會毀掉美國在亞洲苦心經營的攤子。

今天世界的變化劇烈、存在高度的不確定性，對美國而言，其在亞洲戰略上不可把握性的存在，更加不可避免。最近美國俄烏戰爭上的教訓，在中東油價問題上的失策，裴洛西冒險訪台，如此一意孤行地「撥開中美迷霧」，進行挑釁與亮牌，美國難道不思考後果嗎？

三、與兩岸人民為敵

兩岸人民不願意看到在自己家門口爆發中美交鋒，甚至交戰。美國對台海事務的進一步插手，裴洛西的挑釁以及進一步在台灣登陸，對挑釁進行升級的舉動，這說明美國主動將自己的立場，站到了兩岸人民對立面，而不僅僅是裴洛西本人。台灣的政黨政爭，美國對台灣政治的摻和與利用，是第二性的。但可以預言，兩岸關係，也不會這麼容易，就讓美國「擺佈」。中美這場較量，遠不會那麼簡單。

事情的演變，遠不會停留在裴洛西政治生涯中的什麼一世「英名」，常年不衰的「反華標籤」，「國會山莊的民主價值捍衛者」，美國國內選票政治，反對、贊同，騎牆者的博弈，台灣當局目前提出的，所謂「曾經婉拒裴洛西訪台」等托詞的層次。目前，美國在台海地區，已經公開推行戰爭邊緣政策，美國肆無忌憚的挑釁行為，也早已讓美國對台政策在島內失去了民心，美國一味拿兩岸人民的生命財產冒險，更是讓天下華人產生了嚴重反感。

事實說明，裴洛西訪台的三步曲，其事件的本質，遠超出裴洛西個人私利，不知收斂等範圍。將來中美之間更多、更嚴重的衝突發生，點燃引信的，是拜登政府。裴洛西的亮牌，是中美關係「一肩挑」，還是推銷戰爭邊緣政策？答案不言自明。

而兩岸中國人更加明白——掃帚不到，灰塵當然不會自己跑掉。

（作者周忠菲為上海台灣研究會研究員，國戰會專稿，本文授權與洞傳媒國戰會論壇、中時新聞網言論頻道同步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