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黃惠華》日本與越南欲打造「南海-東海」安全網

文/黃惠華（台灣國際戰略學會副研究員）

近期越南總理范明正與國防部長潘文江訪問日本，這次兩國高層在安全、經濟、投資、社會安全保障、援助、貸款達成共識。兩國簽署網路安全、衛生領域的合作備忘錄，提供越南醫療衛生領域支援，日本還考慮向越南出口艦艇等防衛裝備品等。針對東海、南海局勢，日越同意加強合作因應中國擴大海洋行動，兩國反對試圖以武力片面改變現狀的行為，將共同努力，維護以法治為基礎的國際秩序。

日越建立合作關係的基礎

日本越南合作關係基於地緣政治考量，越南多邊外交政策發展日本夥伴關係、維持與美國關係及東協成員國身分，可以避免被中國「以大欺小」。此外，越南日本與中國關係之中還有一個共同點，兩國都有與中國海洋爭端的經驗。在價值觀部分，日本越南共享自由開放的印度太平洋價值觀，印太價值觀促進兩國在廣泛的經濟與政治問題上的相互理解，也是兩國的合作基礎。

海上與網路合作打造安全網絡

觀察這次日本越南安全合作亮點在海上與網路安全領域，這兩個領域都面臨國際秩序遭到敵方挑戰的威脅，是迫切需要解決的課題。日本防衛相岸信夫與越南國防部長潘文江簽署了網絡安全領域防衛合作的備忘錄。日本政府一直援助越南軍方提升網路防衛能力。日本重視網路安全，原因是無論是軍事還是經濟領域，都高度依賴網絡，而且網絡是海陸空領域之外。

另一個戰場，因此如何確保網絡公共領域安全性，與傳統安全一樣重要，由於網路戰或者衝突不在國際法保證之下，因此更需要國際秩序維持網路空間秩序。近年來日本加強與北約、美國、澳洲等夥伴的網絡防禦合作、網絡空間演習。日本與越南、新加坡、印尼舉行網絡安全會談。網路安全戰略合作是最容易推動日本與東協國家與北約、四方會談國家之間的多邊與雙邊協同作用的合作項目。

至於日本向越南出口艦艇等防衛裝備品部分，日本藉由軍備轉移，獲取軍事基地的使用權。如越南提供自衛隊船隻停靠越南金蘭灣，提供加油、補給等服務，金蘭灣戰略地位以作為抵制中國勢力深入南海的重要屏障。從越南的角度來看，與日本安全合作主要是為了平衡中國南海區域的策略：日本或許是能夠對抗中國擴張主義與限制中國霸權最重要的戰略夥伴。

日本不僅在經濟或者軍事上都是一個有利的盟友；日本提供軍事援助強化東南亞鄰國實力，維持南海區域力量平衡。日本與中國的敵對關係激發越南與其他國家共同維持安全的信心。越南對與日本安全合作，還有一種對美國缺乏信心的焦慮感，害怕菲律賓岩黃島事件再次在越南身上重演，因此日本成為另一個戰略選擇，此外日本武器出口解禁後，成為越南武器多樣化政策的來源國。

日本則認為越南是一個特殊、有潛力的安全夥伴，因為彼此都面臨海上(南海與東海)安全困境的處境，兩國戰略合作有利於穩定「東海-台海-南海」區域情勢。無論是日本、台灣、新加坡、菲律賓、越南國家位處於「東海－台海－南海」區域，是印太戰略「迴路」，此片區域影響各國繁榮與可持續發展，也等同於區域內國家的安全利益範圍。

日本一直想要打造一個「東海－台海－南海」安全網絡，確保區域安全與穩定，當然也包括周邊的鄰國一起共同維護區域海上安全。由於印太區缺乏如同北約集體安全合作機制，也沒有一個能夠協調安全合作的多邊機制，集體安全防衛功能相當薄弱。但是只要這些有抵抗他國威脅需求的國家，日本就有提供保護傘的需求，也許能成為一股勢力。

日越關係障礙與突破

即便日本越南積極發展雙方合作關係，但難以突破到戰略層次，觀察這次日越高層會議與合作項目，都還是基於兩國利益之下特定範圍之內的考量，對於區域安全影響不大。兩國思考如何提升至戰略層級，雙方合作方向有：

一、兩國政府應該思考如何成為彼此穩定合作夥伴關係，這需要一個更清楚、具體的政策。例如建立定期日越「國防外交2+2」會議，針對特定的議題範圍達成協議，包括軍售、經貿等，更有助於達成共識、共同理念，讓雙邊關係升級。

二、越南需要一個在東協印太展望基礎下，與日本對接的印太戰略，有助於強化雙方實現自由開放的印度太平洋的合作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