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黃惠華》日本精神支持 台海使不上武力

文/黃惠華（台灣國際戰略學會副研究員）

2021日本防衛白皮書延續了2020年的趨勢，持續強化美日同盟，中國、俄羅斯與北韓依然被日本當作主要安全挑戰，尤其是中國與台灣軍力不平衡，可能引發地區衝突。最後，日本不忘重申，開放的自由印太地區戰略，加強與夥伴國的合作。

2021日本防衛白皮書強調日本外部面臨的挑戰與威脅，凸顯出四面受敵，備感壓力。從地緣環境來看，日本威脅主要來自北邊俄羅斯、北韓，西邊的中國東海釣魚台主權爭端，南韓則是獨島主權爭端，南邊則有中國台灣的台海衝突，白皮書上提醒著台灣與中國軍事力量不平衡的問題，目的要提醒不要輕忽台海衝突的可能性。畢竟摒除美軍，台日兩國軍事力量加起來還是難以平衡中國，恐將成為地緣戰略的破口。

從地緣戰略的角度來看，中國控制南海、取得釣魚台主權與統一台灣同樣重要。對日本來說，台灣日本互為戰略緩衝區，萬一台灣被中國拿下，將會是一大地緣政治災難，整個南海、東海與台海落入中國手中，不符合日本印太戰略所強調的自由開放的印度太平洋的理念與精神。台灣是日本最友好的國家，台灣是唯一一個在日本帝國時期，對日本有感情的國家，加上台灣日本兩國人民友好，這是日本能夠協調兩國防衛利益的原因。

美國日本對台出現不同調的端倪

觀察最近美國對外立場與態度處於干涉與孤立之間左右搖擺，美國門羅主義下的外交政策原則其中之一，只有在美國國家利益受損的前提下才會介入。觀察歷任美國總統都有不同的路線選擇，例如歐巴馬選擇干預中東事務；川普傾向採取不介入，尤其不想介入敘利亞內戰、主張撤軍阿富汗等。

而拜登似乎想放棄歐巴馬政府時期干涉他國老路，改走中立化路線。畢竟歐巴馬之前承認在敘利亞問題上失敗，原因是無法說服其他國家一起推翻阿塞德政權，如今敘利亞選舉，阿塞德已經得到95%選票，宣告阿塞德將會再繼續統治敘利亞，代表著美國干涉敘利亞內政失敗了，這場戰爭白打了。

日本的安全保障向來主要靠美日同盟支撐，同盟之間可靠性與可用性存在著被檢驗性。川普政府時期認為《美日安保條約》對美國不公平，認真考慮終止，甚至還想撤軍。雖然拜登政府強調《美日安保條約》第 5 條適用於釣魚台，美國反對任何一方面改變東海現狀的，這是美國給日本的承諾之一。

拜登政府近期處理對外事務態度上，可以分兩個層次來看，其一美國圍堵中國印太戰略大方向是不變的；但是在處理個別國家的情況，為了避免國家利益遭受到損害，將會視情況而定。例如阿富汗撤軍、海地請求支援遭拒，美國了選擇不干預的立場。

其二在台海衝突上，日本將台海安全與自己的國家安全問題掛勾，美國回應日本表示，「對台政策沒有變化，包括協助台灣自我防衛」。此話呼應了之前支持戰略模糊的印太事務協調官坎貝爾的聲明，似乎預告未來台海爆發衝突，要台灣強化自己的防衛力量，自己救自己，美國不一定會出兵幫台灣打中國。

保護盟友免受敵國可能的侵略

「積極和平主義」意思是，世界安全等同於日本安全，日本聲援一些試圖違反國際秩序的國家施加壓力，保護盟友免受敵國可能的侵略，可以說是日本對台灣的精神支持，俗話說能夠帶給他國安全感的國家，就能受到歡迎，這是日本落實積極和平主義精神與理念。

另一方面，日本一直都有在台海衝突預做準備，能讓日本改變過去消極和平態度，除了兩國強大民間力量支持；當然還有美日同盟作為後盾，2015年5月日本內閣通過行使「集體自衛權安全保障法案」目的是強化美日同盟，增加日本自衛隊的行動能力。也就是如果盟友遭受到武力攻擊，自衛隊可以使用提供武力協助盟國抵抗敵軍。

依照「新安保法制」指出對於武力攻擊情勢的對應在「新三要件」下，將「行使武力」化為實際行動，「新三要件」指的是: (1)日本遭受武力攻擊時，或發生與日本有密切往來關係的他國之武力攻擊時，導致日本生存受到威脅，或改變國民生命、自由及追求幸福權利之明確危險；（2）為保全日本生存、守護日本國民且已無其他適當之手段時； (3)僅限於必要且最低限度的武力行使。

如果將此情境投射在台海衝突上，確實符合第一點與第二點，至於第三點代表著日本只能低度的介入。此外，日本動用武力之前，也要經過國會通過同意才行。畢竟自衛隊並非正規軍，要能真正的動武關鍵是得通過修改日本和平憲法第 9 條「放棄戰爭、不維持武力、不擁有交戰權」的限制。日本是否能出兵，各方一直對此都有爭議，即便如此，日本為了維護台海地區的戰略平衡，現在能做就是，一邊遵守一個中國原則；一方面提供台灣額外的安全保證。根據2020年世界軍力排行，日本排名第五，至少能夠維持區域間一股強大的軍事力量，再加上美日同盟維持南部地區戰略環境平衡與穩定，當然可以為自己減少來自中國的地緣政治壓力。

2021年防衛白皮書採用「日本軍神」之稱的「楠木正成」當作封面，這是日本武士精神意涵與象徵。雖然日本自隊還沒有完全使用武力反擊外敵能力，近年來日本越來越重視安全問題，自衛隊要能夠在沒有美國協助下，也能在海上、空中與敵軍作戰，但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日本無法再用「武士精神」取勝，唯有提高防衛預算，投入先進武器的研發及採購先進武器，發展不對稱戰略才是致勝關鍵點。

（作者黃惠華/台灣國際戰略學會副研究員，本文為國戰會專稿，授權中時新聞網與洞傳媒同步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