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為什麼看中了丁薛祥?
文/voa平凡
在剛剛結束的中共二十大上,丁薛祥成為新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排名第六,年齡最小(今年60歲)。一般認為,丁薛祥將在明年擔任中國國務院排名第一的副總理。外界普遍反應,對丁薛祥知之甚少。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何以獲得習近平的青睞?
11月2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丁薛祥在《人民日報》發表文章,《為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而團結奮鬥(認真學習宣傳貫徹黨的二十大精神)》。在充滿火藥味的今天,丁薛祥文章的中心是「團結」,即使是「鬥爭」,也是為了促進團結。當然,丁薛祥所說的「團結」,「根本在於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統一意志和行動」。但是強調「團結」可能在某種程度細微地反映出丁薛祥的特質。
中國官方資訊說:丁薛祥是文革後恢復高考制度的第二批大學生,1978年進入東北重型機械學院(現燕山大學)機械製造系鍛壓工藝及設備專業學習。1982年畢業分配到上海材料研究所,在那裡工作了17年。
黨政「競技場」老手
儘管丁薛祥具有研究員和高級工程師的職稱,但是他的工作軌跡顯示,他只從事過兩年的初級專業技術研究。大學畢業兩年以後,丁薛祥趕上當年中共大量吸收知識份子入黨的浪潮,加入中共,隨後一直從事黨政工作,包括研究所團委書記、辦公室主任、所長等。他在職學習獲得的碩士學位也和自己的專業知識無關,是在復旦大學管理學院行政管理專業獲得的。1999年,37歲的丁薛祥進入上海市一級黨政系統,先後擔任過科技委員會副主任(正局級)、區委副書記、區長、市委組織部副部長、市人事局長。
2007年3月,習近平到上海擔任市委書記,成為剛剛就職市委副秘書長兼市委辦公廳主任不到三個月的丁薛祥的頂頭上司。兩個月之後,丁薛祥升任中共上海市委常委、秘書長,成為副部級官員。丁薛祥和習近平在上海的工作關係只有七個月。2007年10月,習近平離開上海,前往北京。然而就是在這短短的7個月裡,丁薛祥贏得了習近平的信任。2012年11月中共十八大,習近平開始擔任中共中央總書記;與此同時,丁薛祥成為中共中央候補委員。第二年5月,習近平在將黨政軍大權全部拿到手不到兩個月之後,就將丁薛祥調到自己身邊,擔任中共中央辦公廳副主任兼中共中央總書記辦公室主任。
丁薛祥是怎麼做到的呢?中國事務專家、美國加州州立大學洛杉磯分校退休教授宋永毅認為,其中一個原因可能是習近平曾經做過秘書工作,而且由於學識和能力所限,做得很差,所以碰到了做秘書工作比較好的丁薛祥,他就會刮目相看。
宋永毅說:「我的推測,肯定是習近平在做市委書記的時候,他和丁薛祥的接觸,丁學祥這方面的能力,他作為大內高手怎麼管理這個大內,這個市委辦公廳,這個恐怕是很重要的一個因素。」
宋永毅同時認為,不排除另外一個重要因素的可能性。
宋永毅說:「就是丁薛祥和他的私人交往中間有對他的個人的效忠表現,或者說對他家人的個人效忠表現。因為中共提拔人是黑箱操作。如果要像他這樣到了一個定於一尊的位置,那些人和他沒有私人的關係,就是私人的效忠,他不會提拔的。」
從2006年到2022年,丁薛祥在上海市委辦公廳、中共中央辦公廳和中共中央總書記辦公室工作了16年,服務過三位元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即韓正、俞正聲和習近平。在這個崗位上,丁薛祥一路穩健,大家滿意。
2008年6月,時任中共上海市委秘書長的丁薛祥在中共中央辦公廳秘書局主辦的《秘書工作》雜誌上發表一篇有關黨委辦公廳地位和作用的文章(《銳意進取 開拓創新 努力提高服務能力和水準》)。透過這篇文章,也許人們可以看到丁薛祥工作和處事的原則,也為他能夠成功服務多個重量級領導人的原因找到部分答案。
丁薛祥在這篇文章中說:「黨委辦公廳(室)的地位和作用可以概括為‘樞紐、參謀、助手、視窗’。」在通篇文章中,丁薛祥強調的中心就是:想領導之所想,急領導之所急,為領導服務,同時要「忠誠可靠」,「必須在思想上、政治上、行動上同黨中央保持高度一致,與各級黨委的決策保持一致,堅決維護黨委的權威,維護領導的形象」。
儘管丁薛祥主張「身在兵位、胸為帥謀」的意識,但他及時放下身段表示,「能夠近距離學習和領悟領導的思維方法和工作藝術,會受到潛移默化的教育和影響,這種學習進步的環境、磨礪成長的機會,會使大家終身受益」,這番話馬上會讓人感到一種沒有威脅的謙卑和謙遜。
中國事務專家程曉農博士說:「我覺得效忠這個事可能在揣摩上意當中就能夠體現出來,因為揣摩上意的同時你就面對著丁薛祥並不知道他未來仕途會怎麼樣,習近平到底看得重看不重他。但是他知道一點,就是現在替習近平辦好事,辦習近平想辦而又不方便說的事,他就得到習近平的歡心了。習近平可能在意的就是他辦習近平想辦的事。」
程曉農認為,丁薛祥在上海的時候很可能冒著得罪其他領導的風險為習近平辦過事,顯示了自己的忠心。他當時並不知道習近平會不會把他帶到北京去。他拿自己的仕途來做賭注。這一賭,賭贏了。
長袖善舞的丁薛祥
丁薛祥十四年前的那篇文章中有一個細節應該有助於瞭解丁薛祥長期作為中央辦公廳主任的工作原則。丁薛祥寫道:「要‘長袖善舞’,注重充分發揮各方面的積極性,善於對上加強聯繫,對內加強管理,對外搞好協調,對下做好服務,增強辦公室的整體合力,樹立良好的整體形象。」「既要理直氣壯,又不能頤指氣使」,「關鍵是要把握好分寸」。
「長袖善舞」這個成語本是形容有財有勢,會耍手腕,善於鑽營,丁薛祥把這個貶義詞當成褒義詞來使用,強烈反映出他對「長袖善舞」這種手段的推崇。也足見丁薛祥自己具備很強的「長袖善舞」能力。
中國事務專家程曉農博士說:「丁薛祥能夠揣摩上司意圖,能夠做到心領神會。就是領導說兩句話不清不楚,模糊其詞,但是他能揣摩出來裡面的真實意圖是什麼,然後設法幫著領導來落實真實的意圖。」
程曉農博士說,比方說,有些習近平不方便說的話,但是又想做的事,丁薛祥就要想辦法落實。
程曉農博士說:「我想這是他的一個主要能力,揣摩意圖,讓習近平覺得這個人可以用,我到哪他都可以幫我去落實我的意圖,我不用點名了,因為有些事是不能點明的,點明了就難看了。」
中共領導人習近平帶領他的新班子到陝北參觀延安革命紀念館,右一為丁薛祥。(2022年10月27日)
中共領導人習近平帶領他的新班子到陝北參觀延安革命紀念館,右一為丁薛祥。(2022年10月27日)
丁薛祥對習近平的利和弊
宋永毅教授說:「辦公廳是需要擺平方方面面,必須要是靈活機動、長袖善舞,擺平各方,可能他還確實比另外幾個好一點,也不一定這個將來很悲慘,可能他還是一個適當人選,不能說是最恰當的人選。還是一個適當人選,就是還屬於所有習近平用錯人中間,還屬於一個或者沒有用錯或者用的還可以的人。」
丁薛祥從來沒有擔任過省級領導職務,也沒有擔任過任何部委首長,能夠勝任統管某個領域的全域工作嗎?
宋永毅教授說:「不管他能不能成為好的領導人,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這個習核心、習領袖看中了他。」
宋永毅教授同時指出,與習近平選中的其他人相比,例如李強和蔡琪,丁薛祥還算是有能力的。
宋永毅教授說:「丁薛祥和李強,和蔡琪進行比較,至少我還沒有聽到丁薛祥有什麼大的醜聞或者說特別出格的離奇的行為。你比如說蔡琪搞的那個低端人口啊,李強在上海搞的這個清零政策,我想這個都證明了這兩個人至少在智商上不行,丁薛祥好像還沒有聽到搞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但是專家們一致認為,丁薛祥缺乏管理經濟和其他事務的經歷和經驗,可能會在日後出現問題。
程曉農博士說:「如果習近平讓他去管一方,管不好那是其中因有之一因為他沒歷練過。能力是在歷練中慢慢形成的,沒有經過那樣的歷練常常可能要辦錯事。現在的問題是辦錯的幾率是非常高的。」
宋永毅教授說:「丁薛祥如果說他要做某一個方面的第一副總理的話,他的各種專業知識都不夠。因為國務院嘛,最主要的是搞經濟;或者說你要搞過文化,對某些方面就是你要搞的那些方面有一個比較大的,一個框架型的專業知識。這個專業知識不是他讀了四年本科,在研究所研究那些瑣碎的東西。這個方面丁薛祥是不夠的。」
中國事務專家程曉農博士認為,習近平需要的首先是對自己效忠到底的人。丁薛祥就是這樣一個人。
程曉農博士說:「不管下面有多大的壓力,多大的困難,到了丁薛祥這兒就是一句話,按領導意圖辦。」
但是這樣做的結果很可能是出現重大失誤,而且由於丁薛祥缺少經驗,無法預測和適當處理可能出現的後果,結果會是進一步擴大失誤。
程曉農博士說:「大旗拉來了,令箭拿來了,那令箭給的命令可能是昏庸的,是要壞事的,那丁薛祥在這點上也應該說他也有他的特質,就是他不在乎,壞事就壞事,只要令老闆高興就行。」
分析人士認為,丁薛祥的忠誠和很強的協調能力會有助於習近平;但是他缺乏宏觀管理經濟和其它民生事務的經驗也可能給習近平日後統治形成短板。